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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軍醫官也說了, 邵爵爺的身子經不住顛簸了, 再在馬車里顛幾天,可能會徹底傷了他身子骨的元氣, 以后都很難上戰場了。 中軍帳內很安靜,只有邵洪峰偶爾虛弱地咳嗽幾聲,病來如山倒, 一代戰神, 如今比萬春樓的小娘們還嬌弱無力。 軍情緊急,謝初靜其實心急如焚,面上卻依舊鎮定自若, 他一揮手, 有兵士將幾封信拿出來給眾位將官傳閱。 謝初靜沉聲道:“這是塔遼河的守將,昭勇 * 將軍邵洪海三天加急送來的五封急報,邊境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 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邵爵爺一聽,立刻強撐著身體坐直了:“保家衛國,吾等職責,但憑殿下差遣。” 謝初靜對他一揮手:“爵爺乃是國之棟梁,如今身體有恙,萬萬不可勉強,若是落下病根,孤亦是十分痛惜。” 他環視了一下廳內眾人:“孤已經決定,邵爵爺就地帶兵養病,孤先帶五千精銳輕騎兵去邊境援擊,余下部隊原地待命,邵世子率隊正在加緊行軍,待與大部隊集結后,軍隊交給邵世子指揮,邵爵爺先回京治病。” 眾將官立刻起立道:“末將聽令!” 邵洪峰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了幾聲,強打精神道:“殿下帶一萬人吧,人多些,臣才能放心。” 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知道,若不是實在沒法支撐,他無論如何不會讓太子帶兵先走。 先鋒軍本就是輕裝上陣的,結果把軍營里所有的馬匹,連帶著拉送糧草的馬匹都算上,也才八千匹,謝初靜只好帶著這八千人快馬加鞭趕往塔遼河關隘。 邵洪峰無奈地想,但愿這八千輕騎兵,能出其不意打沙塔國賊子一個措手不及吧。 他何嘗不想親自護衛在太子殿下左右,但邊境軍情如火,不能不救;大軍更不可無人指揮,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 為了行路方便,宋疏桐打扮成小廝的模樣跟著岑子昂,說來也是湊巧了,之前因為查案子她一直被關在牢里,出來沒多久又外出到處進貨,風吹日曬的,皮膚黑了一個度,野生眉毛也全長出來了,穿上男裝還真像個眉清目秀的小伙計,一路都沒讓人看出端倪來。 她這里是沒遇上什么麻煩,可邵家父子倆的麻煩卻大了。 邵浩廣率領大部隊剛剛跟邵爵爺的部隊匯合,就有一個士兵一身是血回來匯報,說太子殿下被人偷襲了,現在十萬危急。 邵爵爺連忙派人接去打探,據探子回報的消息說,不知為何,沙塔國可汗似乎對太子殿下的行蹤了如指掌,太子殿下率軍剛靠近邊境的塔遼山,連氣都沒有喘上一口,對方突然從山里出來幾萬兵馬圍追堵截,八千輕騎兵被沖散,太子不知所蹤。 此事說起來真是匪夷所思,幾萬兵馬越過國境線埋伏在大魏的地盤襲擊太子,邊境的魏朝守軍竟然毫無察覺,簡直廢物到家了。 而這邊境的將領邵洪峰正是自己的親弟弟。 邵爵爺又急又氣,加上他本來就病的半死,當即嘔惱得大口吐了血,把鎧甲下的半邊衣裳都染紅了,話都沒來得及說,人就暈了過去。 所幸世子邵浩廣率部已經到了,他留下一隊兵馬護送爹爹回京治病,自己帶著大軍緊急開拔去搜救太子殿下。 宋疏桐是跟負責押運糧草的隊伍一起走的,一路急行軍累得夠嗆,本以為到了塔遼河駐軍的沙北郡就可以好好歇 * 歇了。 哪曉得大軍剛剛在城外駐扎下來,她就聽被沖散后找到大部隊匯合的騎兵們說,太子遇襲那日有人在戰場附近看見了劉太傅家的女兒劉溪詩,不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這里,不幸被沙塔國王子延蒼峻掠走了。 宋疏桐當即就傻眼了。 這怎么個情況? 就算劉溪詩不聽勸告還是來找男主了,但是按照劇情走,她應該先到男主身邊救了他一命,然后再被男二掠走才對。 這個發展不對頭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可問題是男主現在還在懸崖底下昏迷不醒等人救命呢,女主就這樣跟男二走了,謝初靜那個倒霉蛋怎么辦? 宋疏桐唉聲又嘆氣,劇情亂得簡直像破棉褲絮子,到處都是窟窿,她頭都要大了。 京城還是秋天,沙北郡這里已經完全是冬季了,而且是干冷干冷的,岑子昂進城去買了些保暖的東西,他懷里抱著一大蓬東西剛進帳篷,就看見宋疏桐正在收拾包袱。 “外頭雖然沒下雪,可也天寒地凍的。” 他放下懷里的東西,拿出幾個油紙包遞過來:“我給你買了個狗皮襖子,你把你那棉花襖子換下來吧。午飯還沒吃吧,我還給你買了幾包點心果子。” 宋疏桐抬眼看過去,岑子昂鼻尖凍得紅紅的,身上也穿著一件狗皮襖子,頭上斜扣著一個帶護耳的狗皮帽子,正在蒼蠅搓手。 挺俊俏一個小哥哥,這樣一打扮,硬是像光頭強,可是宋疏桐此刻一點笑不出來。 她沒脫棉襖,直接把那狗皮襖子往身上一套,外頭太冷了,多穿些暖和,然后她又把幾包點心放進包袱里,抬頭道:“你留在大營里,照應著咱們的生意,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救劉溪詩。” 岑子昂又對凍僵的手呵了一口熱氣:“我不在大營我能上哪兒去。我聽說守城的邵將軍和邵世子已經安排人去那天跟太子走散的地方尋找他了,也派了使者過去跟沙塔國人談判,讓他們釋放無關人等。” 邵浩廣這個“無關人等”指的大概就是劉溪詩了,其實宋疏桐并不擔心劉溪詩,說不定她現在正一邊跟延蒼峻你來我往斗嘴,一邊心旌搖曳,享受愛情。 畢竟延蒼峻那樣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著上天賜予的毫不修飾的野性豪邁,他對劉溪詩表現出來的無遮攔的渴望與占有,是從小生長在京城的劉溪詩從未見過的男子氣概。 再想一下孤零零躺在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的崽兒謝初靜,說不定已經被凍的硬邦邦了,宋疏桐立刻悲憤道:“我要去救兒……太子。” 岑子昂停下了搓手,驚詫道:“你?去救太子?一個人怎么救,你開什么玩笑!” 宋疏桐一臉視死如歸:“你不要問我為什么,反正現在我只有能救他,不然他就死定了。” 這樣的天氣,在外頭昏迷一夜,謝初靜非凍死不可,就算他武功再高,可他畢竟是 * 個人,不能違反生物學規律,要是男主死了,那這文還能叫“甜文”嗎? 雖然她不在原來的世界了,可她發出去的章節還在網絡上掛著,要是有新的小天使點進來,罵她文案欺詐怎么辦? 天地良心啊,宋疏桐一點也不想去,可這是她自己的文,她自己的男主,作為一個作者,她不負責誰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