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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接著道:“不過下月我要陪四哥去醫腿,怕是沒辦法討你一杯喜酒了。”他只是低著頭笑,笑急時甚至咳嗽了好幾聲,就連肩頭都在顫抖。我突然想起那日,他要我去看后山的風景,想來也是不守信用,我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涼亭那處的景色不錯,你要不要去瞧瞧?”我回頭,望進他黑白分明的眼中,那里似有霧氣氤氳,他勾唇笑笑:“不必了,現在就很好看。”郁北剩下的半句哽在喉間,他沒說:八歲見到笑意明媚的你,已是絕色風景了。225.直到我被烈日曬的犯困,身旁人才拍了拍我的肩,“既然看過風景了,那我也不再你這兒耽擱了。”“這就要走?”郁北淡淡的應了一聲,我隨著他站起身,還沒開口便聽得他笑著道:“回去告訴四王爺。”“強扭的瓜苦澀的很。”我沒聽懂,他也沒再解釋,只是咧著嘴沖我笑,眉目舒展甚是好看。我見不得郁北孤苦的模樣,還是這般的恣意少俠適合他,張揚又鮮艷的人。他看著我向后撤了兩步,抱著雙臂挑眉朗聲說:“等一會兒我走,你可不要回頭看我掉眼淚。”我輕笑一聲,一邊轉過身一邊隨意的揮了揮手,大聲道:“下次去大秦,你可得多個胖娃娃才行。”我聽了他的話,沒有回頭也沒有掉眼淚。我總覺得相距不遠,總會再見面的。郁北看著那人利落瀟灑的背影,笑著嘆了口氣,沒曾想這個時候他居然如此聽話,真的沒有回頭。罷了,不回頭也好,若是真回過頭,我怕我就走不了了。手里的外衫是冰涼的觸感,他手攥的太緊,上面生出細密的褶皺,就像平整妥帖的心,生出裂縫后便再難補救,也懶得去救了。他明白的太晚,早該知道這世間多的是努力過后還不得圓滿的結局,只不過他不甘心,偏要去撞那南墻,頭破血流也不愿撒手。226.不久之后大秦有使者來訪,席間倒也算的上愉快,我連連飲下好好幾杯才開口問:“郁北將軍大婚后可好?”那人一愣,面色帶著些疑惑,他笑道:“皇上是否消息有誤?將軍并未大婚。”“而且已經解甲有些時日了。”我手中的酒杯輕晃了一下,心上仿佛漏了一拍,只聽得那人接著道:“據說將軍在邊疆時看上了位美人,為此整日茶不思飯不想,也沒心思打仗,請辭之后便去尋那人去了。”使者許是多喝了幾杯,言詞之間也沒有之前那般的慎重,他搖頭晃腦的笑著嘀咕:“也不知將軍有沒有抱得美人歸。”藏匿于心底的情緒被掀翻,我展眉笑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沒再提郁北,偶爾聊到他我也只是附和兩句便過去了。可我喝的酒卻越來越多,直到頭腦昏沉的趴在桌上,耳邊響起身旁吳公公略帶擔憂的聲音。他攙扶著我,晃晃悠悠的走到殿外,一陣甜膩的花香縈繞在鼻間。“這是一株上好的金桂。”使者笑盈盈的瞧著不遠處的一抹金色,他側過頭說:“這是之前將軍花重金尋來的,一直栽在他的別院中,如今我們借花獻佛,送給皇上。”據說皇上最喜桂花。我穩著身形,一步一步走到那株桂花樹旁,異香撲鼻,甜膩的空氣掩蓋住我身上的酒氣。桂花被他養的很好,枝繁葉茂,花也開得很旺。在我打算轉身時,余光瞥見一抹粉色,是藕粉色的小月季,只開了一朵,孤零零的栽在碩大的桂花樹旁。我看的出神,沒注意到身后來了人。“喝多了?”冰涼的手指貼在我的臉側,我笑著轉過身,對上四哥柔軟的眼。“沒有,我們走吧。”我推著輪椅往前走了幾步,便聽得身后吳公公小聲問道:“皇上,這花盆中的月季要拔掉嗎?”我步子一頓,有氣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只覺得剛剛喝下的酒都堆到了心口,堵的人喘不過氣。留著吧。第44章郁北番外郁北第一次見到時越的時候是春天。他站在奶娘身后,從層層人群的縫隙中看見了一雙亮晶晶的眼,帶著涉世未深的剔透。他本想看的再仔細些,可奶娘扯上他的手腕使得他不能動彈,于是八歲的郁北只能瞧著那個有著漂亮眼睛的小男孩離他越來越遠。后來在宴席上,原本低著腦袋喝湯的少年突然抬起頭,紅著臉大聲問道:那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小孩是誰。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只覺得好笑,他的小兒子從小便內向寡言,哪怕受了委屈也是只抿著嘴不出聲。學堂的太傅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每次講完后都彎著腰問他聽懂了嗎,少年垂頭斂目,輕輕點頭便算是聽懂了。如今還是他第一次當著宮中眾人開口說話,但居然是問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小孩。郁北受了幾句責罵,但也得到了答案。他是隔壁小國的皇子,他的父皇讓他在這兒待一段時間,但在這里他不算是皇子,是質子。后來聽其他哥哥們說,質子其實就是送來當人質的,目的是為了討好他們大秦罷了。郁北不知道該如何與質子相處,但他好像著了迷,被那雙燃有余燼的眼,迷的神魂顛倒。找到那人比想象中容易,他總是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出現在花池邊,坐在搖曳斑駁的光影下一動不動。那人遠處賞月,他便隱在樹叢中癡眼瞧他,但郁北從未邁出一步。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生怕驚擾他眸中的波光,轉眼對上他的冷目蹙眉。沒過多久便是皇室家宴,郁北被圍在四周的侍女擠的喘不上氣,只能伸直了胳膊任她們擺布。若是往常他定覺得難以忍耐,可這次不同,那個小質子也會去的。果然在他行過大禮入席之后,穿著皓色衣衫的男孩便出現在了門前,他三步一叩首走進來,跪在席間。可坐在高位的男人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同身側人交談,時不時發出幾聲輕笑。郁北坐的離他有些距離,但他卻把那人看了個仔細,比如他胸前的盤扣沒有系緊,右肩肩頭的線頭有些松散,左腳的鞋后跟上還沾著沒有干透的濕泥,還有他緊緊抿著的唇角。郁北想了想伸出手去拽男人的衣角,卻被躲開了。他跪了很久,直到席上坐滿了人,高位上的男人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笑著道:“時越什么時候來的?怎的光跪著不出聲呢。”“剛來。”他笑盈盈的抬起頭,唇角的笑意更大:“這宴席看的臣眼花繚亂,一時間竟忘了出聲了。”男人瞇了瞇眼,似是對這回答十分滿意,大手一揮便不再瞧他。少年再一次將額頭貼在地面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身。他面上神色無異,但郁北還是瞧見他掩在衣袍下的左手,輕輕揉了揉發酸脹痛的膝蓋。原本膠在時越身上的視線突然被打斷,穿著粉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