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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歌卻是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陳望書,拿起梅干放在了嘴中,這梅干里頭加了好些甘草,放進嘴中,苦澀之中,帶著一絲清甜。 這大約,像極了他的人生。 “知道了阿姐。喬大人,案子已經說完了么?” 喬關白笑了笑,“沒有說呢,你發現的關鍵點,特意留給你來說。” 陳長歌一愣,先是有些驚訝,后又乖巧的點了點頭,同在陳望書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截然不同。 “姐夫今日來府衙,為的可是軍餉之事?說起來,在這個案子中,我們倒是發現了一點線索。” 陳長歌說著,神色認真起來,“張潮沒有什么本事,不過是個尋常書生,如何能夠從悍匪手中救下黎玉昭?別說他們四個人,賽過諸葛亮。” “他們但凡有孔明先生的鵝毛扇的一分本事,也不至于名落孫山。那群悍匪,亦是一早就被收買好了的江湖中人,假扮而成的。” “那些人,帶著幾分蜀地口音,說是江湖中人,倒不如說是幽靈軍。”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幽靈軍?” 顏玦聞言,解釋道,“我今日來臨安府,乃是因為,我們三司衙門,接到了御史臺的一封密信。準確的說,乃是三叔遞交的密信。” “說頭說了關于幽靈軍的事情。咱們大陳如今強敵環繞,北齊虎視眈眈,隨時想要攻打過來,因此兵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重一些。” 顏玦說著,嘲諷的笑了笑,“明明是重文輕武,達官貴人們都恨不得自己的子女讀圣賢書,尋常老百姓,倒是被兵役壓得喘不過氣來。同在一個大陳朝,竟像是生在了兩個世界。” “除了邊關有駐軍之外,各地都有分兵布防。可因為邊關戰士驍勇,使得大齊十年未能寸進。旁的州縣練兵,便懈怠了。” “有不少地方,都征了許多百姓服役,卻不想養著他們。將軍獨吞了軍餉,將這群人放出去。他們不能貿然歸家,歸家便是逃兵,只能在外頭游蕩著,待時候到了。再歸家去。” “軍中管著,叫做幽靈軍。” 第二八九章 目標大娃 陳望書算是明白了,這所謂的幽靈軍。 有兩層含義,一來,你若是往軍營里去走上一遭,名冊拿軍餉的人,都不在里頭,像是幽靈一般消失了;二來,那些在那些軍士像是幽靈一般,在營外晃蕩,四處作亂,形同鬼魅。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是這樣的情形許多,那怎么可能,半點消息都沒有聽說過呢?平王府怎么敢用這樣的人,就不怕他們口風不嚴么?” “州里駐扎的軍士,可不像是邊關的,要打仗,若是死的人多了,上頭也是要追究責任的。” 顏玦聞言,搖了搖頭,“先前都是些散兵游勇,但是最近兩年來,越發的嚴苛。有那軍中的老人,出來帶隊。領著新兵,去做山匪。” “若是不從,你猜怎么著?” 陳望書的腦子靈光一閃,“剿匪!” 顏玦點了點頭,“州軍平日里,最大的作用便是剿匪。他們讓軍士去做土匪,然后又問朝廷要銀錢,前去剿匪,這一手好算盤打得,當真是令人驚嘆。” “至于那些不服管教的刺頭,剿匪剿匪……有的人作為匪徒被殺死了,有的人作為兵士犧牲了。一張張的口,封得干干凈凈的。” “這簡直就是掉進錢眼子里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換作是我,寧愿去劫富濟貧,也不做這等勾當。” 陳望書的話音剛落,坐在一邊的喬關白,便拼命的咳嗽起來。 今兒個的小酒,明明就香醇得很,他吃著怎么嗆得要命呢! “兩個臨安府的推官擱這里坐著呢,你臉皮子是有多厚,才在當官的面前,說要做賊的。而且,對著一個窮苦推官,你一個富得流油的人,好意思說劫富濟貧?” 喬關白嗆紅了臉,忍不住出言懟陳望書。 好歹她祖父也是個正人君子,怎地養出來的孫女,這般的歪! “我有何不好意思的,我這個人,有多謙遜,你也不是不知曉。雖然我勉強算得上是富有,但一山還比一山高,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那比我富的,等著我去打劫呢!” “至于您三位都是官員,那我就更不怕了。我有封號在身,那大小也勉強算得上是個女官。那大陳律,也是勉強讀過幾頁的。” “這打劫起來,是萬萬不會觸犯律法,讓諸位親友為難的。畢竟我也是個目光遠大之人,怎么可能為了蠅頭小利而丟掉了大好前程呢!” “我賺了萬金,擱大獄里頭待著,亦或者是流放三千里,叫旁的人來霸占我夫君,用我賣命錢,那是萬萬不能的。喬大哥就別為小妹憂心了!” “以小妹我的本事,自然是往那里一坐,那起子個富人,便自己個走上了,獻上自己的身家了。” 喬關白聽得目瞪口呆。 顏玦挺了挺胸膛,頗為驕傲的給陳望書作證,“可不是,我所有的錢,都是我娘子的。” 喬關白頓時xiele氣,他能說什么,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好在陳望書適可而止,并沒有繼續打擊他的意思,“所以,這個幽靈軍的事情,你們三司衙門不是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么?還有什么可查的?” “付大人看著隨和,辦起事情來,那是能夠今夜辦了的,絕對不會留到明日。這錢都是從我們那兒出去的。付大人警覺,經常會派人暗訪查賬。” “可竟是半分消息都沒有收到,從御史臺吹來的風,簡直是啪啪啪的把他的臉都打腫了。” “就在去年冬日的時候,付大人剛上任沒有多久,便派過一個叫做陶碧的屬官,去了巴蜀之地查賬。陶碧回來之后,直言一切正常。可就在年節的時候。” “這個陶碧突然失足跌落井中淹死了。那陣子十分嚴寒,經常下雪,雨天路滑,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而且那會兒,離他從那邊回來,已經過了好一時日,是以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只當是個意外,現在想來,陶碧是被人滅口了。我今日來臨安府,就是想請喬夫人走一趟,去給陶碧開棺驗尸。” 陳長歌聽到,皺了皺眉頭,“我們這邊的案子,也查到了蜀地的幽靈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