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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塊進秦早兒的嘴中。 有些事情,說得輕描淡寫,甚至百般強勢,其實,里頭藏著多少辛酸,只有自己個知曉。 若非是被人按過,又豈知曉十個八個按不住她? “有時候,示弱也是一種手段。”陳望書輕輕說道。 秦早兒搖了搖頭,“你可以示弱,顏玦看你像眼珠子;你便是再弱,那還有親爹親娘護著。我可不行,我若是弱了,除了被人吞吃,沒有第二個結局。” “四殿下胸懷大志,王府之中,必定不會只有我一人。一個人只能有一對眼珠子,眼珠子那么小,只印得進去一個人。他今日因為我背后的秦家,還有沈家,視我為眼珠子。” “明日,就會為了其他姑娘,似她們為眼珠子。等有了她人,那我秦早兒,便成了死魚眼珠子。望書,你那么聰明,一定明白我在說什么。” “我覺得很輕松,明日我不是出嫁,而是出仕!” 陳望書聞言,打心眼里笑了出聲,“官,四皇子妃;職,內務總管;將來便是第一輔政大臣!” 秦早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知我者,望書也。這般一想,我心中十分的輕松,連這門親事,都怎么看怎么順眼了!” 陳望書伸出手來,學著顏玦的樣子,揉了揉秦早兒的腦袋,“挺好的。” 秦早兒一愣,笑了起來,“若明兒個要嫁的是望書,那我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陳望書壓低了聲音,拍了拍秦早兒的肩膀,“排隊去!老夫掐指一算,再排個九九八十一世,便輪到你了!沒有辦法,想嫁給我的人,從天庭排到了閻王殿。” “還是我瞧著姑娘你年輕貌美,給你插了個隊。” 第二五七章 早兒添妝 兩人逗著趣,又一道兒用了些清淡的朝食,陸陸續續的便有賓客來了。 秦府中的親眷,來得是最早的。 那秦老夫人穿著暗紅色的袍子,拄著拐棍,身后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女眷,她頭發全白了,生得一雙吊梢三角眼,看上去頗為刻薄。 “一晃啊,我們棗兒,都是個大姑娘了。想當初,你阿娘去得早,大半光景,你都是養在祖母那兒的。老婆子但凡有些什么好吃的,都偷著藏著的給你吃。” “你那些弟兄姐妹們,一個個的,都眼饞得緊,埋怨祖母偏心呢。這明日啊,你便要嫁去四皇子府了,當真是沒有想到,我們早兒,還有做皇子妃的命。” 她說著,有些rou疼的掏出了一個木漆盒子,遞給了秦早兒,“這套頭面首飾啊,是祖母最拿得出手的物件了,便給你了。祖母的早兒啊,一定要體體面面的過一輩子才是。” 秦早兒笑了笑,伸出手來,奪過了那木漆盒子,打了開來。 陳望書伸頭一看,只見里頭放著一套金鑲玉的頭面,步搖耳墜項圈手鐲,滿滿當當的一套。那玉石的水頭好得很,一看就不是凡品。 “祖母說話比唱得還好聽”,秦早兒挑了挑眉頭,“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套首飾,乃是我阿娘的陪嫁。阿娘沒有兒子,只獨得了我一個女兒,按理說,她那嫁妝,外祖家若是不討回去,那便是屬于我的。” 屋子里一下子靜悄悄的,一個慌慌張張的女婢,嚇得沒有端穩茶盞,手一晃,茶盞的蓋子,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咣的一聲。 秦老夫人變了顏色,神色一下子不善起來。 陳望書一瞧,半步上前,驚訝的捂住了嘴,“這這……早兒,秦將軍如今掌了漕運,老夫人又是通身的富貴,應該不會這般吧……這頭面首飾相似的常有,你莫不是瞧錯了?” 秦早兒冷笑出聲,“這是我沈三舅送給我母親的,今兒個沈家有人要來,我能看錯,人家做首飾的,還能看錯不成?” 秦老夫人冷哼一聲,臉徹底的垮了下來,“你若是不姓秦,又如何能夠嫁到四皇子府去?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做人,還是得體體面面的好。” “你阿娘福氣薄,享受不了我秦家的富貴,早早的就去了。你又何必,把這些怨恨,都怪在我們頭上。你這般咄咄逼人,是想著自己個要嫁高門大戶,翅膀硬了,便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中了?” 秦早兒笑了出聲,“祖母,早兒何曾把你放在眼中?當然了,你也沒有拿正眼瞧過我,多半是拿鼻孔看人。就你那鼻孔,我閉著眼睛,都知曉里頭生了幾根毛了。” “誰不想體體面面的,但凡你還在乎點臉面,就不會拿我阿娘的嫁妝,來給我添妝。你把我當爛泥踩,我還要贊美你的腳丫子生得大不成?” “我秦早兒是什么性情,闔府上下,就沒有不曉得的。嫁高門也好,做那破落戶的媳婦兒也罷,我就是這么一身硬骨頭,低不下頭來。” “話說得怪惡心的,您怕不是忘記了,那時候我母親剛故去,我年紀小,常常忍不住就哭,您嫌我晦氣,一心想要阿爹在我娘的熱孝中,續娶姨母。” “便將我關在祠堂里,一家子去踏青,將我忘了個一干二凈的。我餓得不得了,只能把你們給老祖宗的供品給吃了。” 秦早兒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沒有辦法,吃了老祖宗的東西,就沾了老祖宗的福氣,說話,可不也得用老祖宗的語氣了?” 她說著,嘲諷的笑了笑,“這套頭面,就當是我阿娘給我的添妝了。祖母還是另外拿一個吧,您不是說了么?得體體面面的,可別失了體面。” 陳望書眼眸一動,忙在旁邊打著圓場道,“老夫人莫要生氣,四殿下前些日還夸她,說就喜歡她這耿直的性情。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今兒個可是大好的喜日子。” “一會兒功夫,賓客便要來了,叫旁人瞧見的,還以為秦家不和睦呢!秦將軍慣常寵愛女兒,我們早兒,都被慣出小脾氣了。 就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重來一回便是,大家都笑笑,笑笑。” 陳望書說著,朝著老夫人身后看了過去,強調了兩個字,“體面,體面。” 老夫人的面子都敢落,其他的人的臉還是臉?若是給得少了,那可就不體面了。 不體面了,用老祖宗的語氣說話的秦早兒女士,就要直言不諱,直接打臉了。 秦早兒還想說話,被陳望書一瞪,哼了一聲,不言語了。 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