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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昨兒晌午動的身。” 陳望書一怔,心中暗罵官家毫無人性,想來昨兒他們出宮,官家確認徐娘子乃是皇后所殺,便遣人去喚了陳清諫回來辦喪事了。 “阿爹你拿著小本本記的什么?” 陳清諫一個巴掌拍在了陳望書,雙手背在了身后,“顏玦慣著你,你倒是無法無天了,渾說些什么?朝廷之事,也是你能過問的?一會兒吃了面,你速速家去。” “謹言慎行,好好的為娘娘守喪,莫要飲酒作樂,有背臣綱。我初回臨安,你母親不知曉,你且給她送一封信去。” 陳望書感覺到手中多了一物,乖巧的行了禮,“女兒許久不見父親,太過唐突,父親大人的教誨,女兒謹記于心。” 陳清諫哼了一聲,點了點頭,背著手踱著步子,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陳望書瞧著他的背影,縮了縮脖子,將手縮進了袖子里,快步的朝著大殿行去。 陳清諫顯然送人上西天,送出了經驗,她就離開這么一會兒功夫,大殿中已經上起了素面。皇后娘娘大喪,諸君都只能跟著吃素。 勛貴們那里受得這般苦,草草的挑了幾筷子,都有些食不下咽。 陳望書一瞧,秦早兒已經呼啦完了一碗,甚至將她后娘沒有動過的那一碗,拿來接著吃了。 見陳望書看她,秦早兒忙看了一眼陳望書的面。 陳望書立馬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秦早兒頗為失望,埋頭苦吃起來。 “一會兒咱們該出宮了,那個換字,乃是換一撥子人,進靈堂守喪”,顏玦見陳望書回來,側身低語解釋道,“靈堂統共那么大,想跪的人太多,可不是得分撥。” 陳望書頗為無語,若是他們知曉,皇后娘娘乃是讓官家逼著今日死的,不知道還想不想來跪。當真是長這么大,頭一回瞧見,不給錢都要來爭著當孝子賢孫的。 第二五六章 出嫁出仕 一上馬車,陳望書便將那紙條掏了出來,“我阿爹給我的,也不知道寫了些什么?” 她說著,攤開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就這?” 顏玦低頭一看,也跟著笑了,只見那紙條上,寫著幾個蠅頭小字。叫你阿娘做米豆腐。 “說起來,關于米豆腐啊,在陳家有一個傳說。那還是我阿娘嫁過來不久的事情,那時候我曾祖母沒了,家中守孝,不得食rou,阿娘閑得無事,便做了一盤米豆腐。” “米豆腐做起來繁瑣,廚上便是照著我阿娘的方子,做出來都不是那個味兒。阿娘是北地人,本不好這口兒,懶得做這個。” “便哄我阿爹,說家鄉習俗,只有家中有白事,方才做這個菜。于是,后來,我阿爹為了吃米豆腐,便去了禮部,專職送葬。” 顏玦笑了出聲,雖然荒誕,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是陳家人能干出來的事。 臨安城中,像是落了雪似的,到處掛滿了白色的燈籠,一夜之間,世界好似變成了黑白的似的,走到哪里,都是素素的,賣rou包子的,都改賣菜包子了。 這樣的狀況,一連持續了三日,等到第四日清晨,西湖上吹響了第一支曲子的時候,人們便覺察出味兒來了。 “按理說,皇后人沒了,起碼得守上三個月。官家卻只讓朝臣百姓,守了三日,婚喪嫁娶照舊。我高興了三日,想著起碼明年方才會出嫁。” “結果是白白高興了一場。做皇后又有什么好的,死了都沒得體面。” 秦早兒坐在床榻上,甩了甩自己的腳丫子,今兒個是她的添妝之日,她懶得理會家中姐妹,頭一天夜里,硬是派了馬車,把陳望書從扈國公府接了過來,與她同住。 如今時辰還早,賓客尚未登門,兩人說起了閑話兒。 她同四皇子的婚期,乃是一早定好的,就在十五。 陳望書坐在窗前,端著茶盞,看著窗外的桃花樹。當真是白駒過隙,日月如梭,上一回桃花開時,她剛來大陳,還是個單身貴族,看到美人兒便走不動道。 不過一年光景,已經是一個已婚婦人,吊死在了最好看的歪脖子樹上。 “你這院子里,怎么種了忒多桃花樹兒?我瞧著主干都被鋸了,像個凳子似的,四周的樹冠,倒是橫生出老遠,生得怪奇特。” 秦早兒抬了抬眼,“我不光不喜歡桃花,還不喜歡桃子,小時候有一回,一口下去,吃出了半條蟲。” “這還不是我那好心的后娘,想著我容不得花兒朵兒的,在一塊兒待著,容易鼻涕橫流,還打噴嚏,這不故意膈應我的。” “我那時候脾氣大,提著板斧哐哐哐的就給全砍了當柴火燒了。不想春風一吹,它們又長出枝丫來了。我一連砍了三年,都活得好好的,索性就留著了。” “這待得久了,倒是不怕了。對吧,母親?” 秦早兒說著,看向了門口端著衣衫進來的秦夫人。 秦夫人表情略微有些尷尬,但一瞬間,又消化了下去。顯然這些年來,已經被秦早兒,當面打臉打習慣了,權當是按摩了。 “這是你的新衣衫,昨兒個夜里,已經叫人改好了。一會兒賓客就要來了,我先去前頭準備著。昨兒個半夜,接了沈家的信,說是會趕來喝你的喜酒。” “那會兒你已經歇下了,便沒有過來,同你說。” 秦早兒一聽,激動的從床榻上跳了下來,那新衣衫她是一眼都沒有瞧,直接奔到窗口,朝著那院子門口望了望。 望了一會兒,又自己個笑了起來,“瞧我,都糊涂了,這瞧哪里瞧得來的。父親愿意告訴我,真是感天動地了,我還以為,他會將舅家的人,拘起來,不拿小弩不放棄。” 秦夫人一愣,嘴角動了動,有些低落的說道,“你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秦早兒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不是那樣的人,你低落個什么勁兒?他就是那樣的人。” 秦夫人一梗,無言一對,看著陳望書笑了笑,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你后娘怎么聲勢如此浩大,我家那婆母出門,都不曾帶這么多人。” 秦早兒顯然心情極好,好心的解答道,“哦,可能是怕我揍她。沒有十個八個婆子,那是按不住我的。” 陳望書聽著,拿起桌上的奶糕,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