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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低著頭坐了一個下午,聽著老師苦口婆心地勸。他當然點頭了,老師怎么說他就會怎么做。最后年級組長說,等你到了一個更高更寬闊的平臺上,你想畫畫,也會有更好的視野。瞿深被這句話說服了。他乖乖地丟掉了畫紙,埋在了習題和試卷里,他只用功讀了這么一年半的書,就輕輕松松地考出一個全市前十,他去了一所很好的大學,遇到了一個很好的老師,他又開始畫畫,卻對年級組長的那句話逐漸困惑。畫畫就是畫畫,是件非常簡單的事,靠近本能,完全依賴于人的本質,和這個人身在何方,在做什么,其實沒有很大的關系。即使他現在每天至少要花八個小時的時間埋沒在自己并不十分擅長的工作里,即使他自己都不大瞧得起自己,即使這個過于繁華的都市讓他時時加深內心的卑微感,但是沒有關系。他拿起畫紙,就有無數愜意而斑斕的圖景噴涌而出。他往往會畫到深夜,困倦地倒在床上,關燈的那一刻,他會無比清醒地想到,自己的一生可能都會非常掙扎,太多的時間投注于貧瘠的物質,留給畫畫的,永遠不夠多。而這些畫,就算投注了全部的心血,也很有可能無法給他帶來任何實際的利益。他甚至可能無法收獲能夠讓他感到心滿意足的褒揚。這就會是他的一生。作者有話要說:啊,迅速地和好了。歡迎灌水拍磚賣萌調戲啊~童叟無欺啊啊啊~第5章轉機大約兩三個月之后,瞿深才算真正意識到翟養浩離開他的全部意義。他畫畫的材料剩余不多了,自己去畫材店轉了幾圈,回來又要算錢。他的房間不大,里面滿是顏料和膠水的氣味,待久了他會頭暈,大冬天的也要常常開窗。他開始感冒,隨后開始發燒,他去了趟醫院,花完了當月所有的錢,回到家拿著存著畫室那筆退款的卡看了看,燒了壺熱水,倒在床上。他很虛弱,吃的東西營養不夠,沒有足夠的抵抗力。但是這種時候他偏偏想起了那檔子事,自己解決完之后他感覺有點空虛,他發現這種時候他還是會想著翟養浩的臉。他清理了一下身體,喝了點熱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了個昏天黑地。等他醒來他發現自己在醫院里,翟養浩坐在他旁邊,滿腦袋抬頭紋,看見他醒,表情柔和了一瞬。可是立馬又黑臉了。“生病了怎么不去醫院?你是傻的嗎?”翟養浩道。“我去了?!宾纳顮庌q了一聲,頓了頓,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翟養浩忽然意識到了問題大概是出在錢上面,心疼頓時又壓過了生氣,嘴上卻還在胡亂地說教。瞿深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他病著的樣子還是很好看。兩三個月沒見了,現在他這么安安靜靜地看過來,翟養浩就有些沒辦法遏制自己心里不斷升騰的小火苗,丟下一句“我去給你買吃的”就落荒而逃。他這兩三個月過得不順,工作上一堆破事不算,還有人拿裘天天出軌的事情來找他的麻煩。他只怪裘天天不小心,這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有時候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和裘天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覺得婚姻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張紙,裘天天有她常常變換的熱情,翟養浩也并沒有什么一生一世絕無二意的決心。大概他們都是一樣的人,身邊誘惑這么多,誰也不能拴著誰,沒意思。還是自己高興要緊。翟養浩自從事業有了起色,就開始有其他的情人,有些事情也就是個順水推舟。有瞿深在身邊的時候,他不大想得起來這些人,但瞿深不在身邊了,他的生活還是要繼續。他有那么一點點受傷,但兩三個月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釋然了。直到應酬時見到美院的一個主任,對方跟他說,瞿老師請假了,好像生病了,病得不輕呢。翟養浩很平靜地笑了笑。他忍了一晚上,第二天開始打電話,整整一天都沒有人接,后來關機了,他終于忍不住了,找上門去,門鈴按得震天響,也沒有人理會。翟養浩怒上心頭,找人來開鎖,沖進門里才發現瞿深人躺在床上,已經燒得不省人事了。送到醫院,才知道不僅僅是感冒發燒而已,已經發展到肺炎,更兼長期飲食不周,腸胃也出了問題。安排住院吊水,醫生看他把小心地把病床上的人裹得嚴嚴實實,非常不耐煩地說:“他發燒呢,你把他裹那么緊,怎么降溫哪?”翟養浩把人交給護士料理,心里難過極了,想著瞿深傻乎乎地,不知道把自己放在被子里埋了多久,燒成這么樣,真讓人心酸。他腦子里紛紛亂亂地想著,開車找了家熟悉的餐廳,拿著菜單卻都看不進去,讓人找清淡點的飲食多做幾樣,帶回了醫院。瞿深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翟養浩打開袋子,拿出餐具,問他:“想先吃什么?”瞿深道:“謝謝,我自己吃點就行了?!?/br>翟養浩看著他,問:“你還生我氣嗎?”他這話說得有些賭氣,瞿深沒再說什么,微微低下頭。翟養浩這才打起精神來看店家做了什么,山藥粥,蝦仁蛋卷,豆腐蔬菜盅,草菇魚片湯。食物的香味和熱氣讓翟養浩眉梢眼角都溫柔起來,先端起來粥來喂給瞿深。吃了大半份粥,幾口湯,一個蛋卷,瞿深人也精神了一些,翟養浩再要喂,都被他推了回來,反復幾次,終于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自己趕緊也胡亂吃了幾口,趁溫熱把剩下的粥又都給他喂下去了。瞿深被他喂得有點吃多了,懶懶地有些倦意,抬頭看著他道:“你還不回家嗎?明天不上班?”翟養浩搖搖頭,丟開餐具擦擦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低聲道:“你不想讓我留下多陪你一會兒嗎?”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很有磁性,低低說話的時候□□,溫溫熱熱地探入耳朵,會引發瞿深很多不敢隨便去想的記憶。瞿深沒說話,一只手橫過來想要隔開他。翟養浩不由分說捧起他的臉,拇指撫摸他的眉眼,瞿深被迫閉上眼睛。兩人唇齒相接,翟養浩吻得很溫柔。瞿深急促地吞咽了一下,不防被嗆住,推開翟養浩咳嗽了起來。翟養浩拍著他的背幫他順著氣,拿了紙巾給他。瞿深咳得眼睛里滿是淚水,翟養浩火氣攻心,又湊上去吻他。瞿深想要躲,翟養浩用蠻力按住他。瞿深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巴掌揮開他,又是一陣咳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