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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她是男主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4

分卷閱讀254

    坐的馬車,肯定替代他們這輛,在前往皇寺的官道上。

    他回頭看司以云,又氣又好笑:“你早就謀劃好了?”

    司以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說話。

    馬車在這時候停下,一個少年掀開車簾,他眉眼清秀,身子有少年人的勁瘦,聲音低:“主子,一切準備妥當,可以走了。”

    此人正是被李燼放過一馬的喜鵲!

    李燼冷冷看著喜鵲。

    若是目光能殺人,李燼早就把喜鵲殺死,他去拉司以云,卻發現剛剛那個動作之后,他突然手軟腳軟,顯然是茶水里下了東西。

    眼看他差點跌倒在地,司以云扶一把,將癱軟的他放在椅上。

    男人身體的重量,她很清楚,手下隔著一層衣服,皮膚是溫涼的,她也很清楚。

    直到這時候,心中的悵然,突然蔓延開來,可惜只有一瞬,心情重歸平靜。

    她為了今天,準備得太久了,她一定會走。

    對上李燼兇狠的目光,司以云溫和地笑了,說:“保重。”

    李燼呼吸漸漸重起來。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都安排好了,太子妃冊封的儀式,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只等元宵過后,他還購置很多笛子,很多很多笛子,白玉青玉紫玉,木的竹的銅的,數不勝數。

    他也可以愛笛子。

    他是心甘情愿,在她面前當病秧子李縉的。

    李燼可以死,但李縉會一直、一直活著,只要她樂意。

    可是,她怎么能走?

    她走了,他該怎么辦?

    李燼腦海混沌一片,顧不得喜鵲在,他竭盡全力,抓住她的手臂,只看著她,說:“不準走。”

    司以云低頭,她看他攥住她,低頭去掰他的手指。

    這是李燼第一次覺得這么慌,失措無力,有什么無法掌握的東西,從他指縫流走,將他緊緊纏繞,他語氣急促:“我與兄長長得這么像,你,真的舍得?”

    司以云沒有回聲,掰開他第一個手指。

    李燼嘴唇顫抖,他死死地瞪著她:“你敢走,青云院的下人,不用活了!”

    司以云應聲了,回:“所以,你與世子爺,一點都不像。”

    李燼忽的想起,他要學李縉的悲憫,就不該說這種話,可是他是慌不擇言,是她要走,他總有要留住她的東西

    他,居然沒有能留得住她的東西?

    他咬住舌尖,感覺疼痛,不至于身體被立刻麻痹,說:“你在生我氣對嗎?”

    “氣我下毒,氣我讓你擋刀,氣我,讓你變成王家女?”

    司以云又掰開他一個指節,她鳳眸里不再平靜,只是,李燼看出,那是憐憫,她說:“太子爺,這些,都過去了。”

    她說:“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不可能,”李燼近乎咬牙切齒,“沒有一筆勾銷,不會一筆勾銷!”

    話音剛落,李燼手上一空,司以云已經掰開他所有手指。

    剛剛還坐在他身邊的人,現在,后退一步。

    一步而已,對李燼來說,遙不可及。

    藥性已經流竄于四肢百骸,他身體發軟,根本不可能靠過去,虛空中的手,也垂下來。

    可是,他怎么能眼睜睜看她離開。

    下一瞬,從他唇邊落下一滴血珠。

    他用手臂撐著自己,眼看司以云下馬車,猛地從椅上下來邁開步伐,腳一軟,“咚”地一聲,摔在馬車里。

    司以云往回看。

    李燼趴在地上,如此堅持著,他額角滲出汗水,衣裳有些許凌亂,雙目赤紅,撐著發軟的身子,朝她前進一步,他的聲音又慢又啞,好似五臟六腑被割裂:“不要走……”

    “你覺得,我做錯了,我改,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

    幾乎只差把“求”字擺到明面上。

    他在求,求她不要走,不要拋下他,不管什么事,他都愿意做,就是把這靈魂、rou。體全部賣出去,只要,她不要離開他。

    見司以云步伐停下,他好似看到希望,屈著手臂,仰起頭,他柔和地笑著:“我以后,只做李縉,好不好?”

    司以云蹲下,與他平視。

    李燼還沒來得及歡喜,只看司以云伸出手,蓋住他的眼睛,她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來:“李燼,不要自欺欺人。”

    她低頭,呼吸噴在他耳側,小聲說:“對不起。”

    李燼僵住。

    其實,這段時日,司以云是清醒的,只是,為了讓李燼疏于防備,每每他舉止越往李縉靠,她就會假意沉迷。

    結果,一個假沉淪,一個真沉迷。

    她將不屬于他的東西,收走了。

    李燼目眥欲裂。

    被徹底暈前,他嘴巴動了動,他只是想問司以云,她讓他不會自欺欺人,那她有沒有不是演的,而是真的認識過李燼的時候……

    哪怕只有那一刻、一息的時間,哪怕只有一句話、一個詞的形容。

    但是,沒來得及問出口。

    他閉上眼睛,不知是從額角,還是眼角,一滴水倏地滑下,落在衣袖上,快得沒人察覺到。

    時辰到了,藥性過去后,李燼渾身恢復力氣。

    他坐在馬車地板上,一腳屈起,手架在那腳上,外頭暗衛跪著請罪,他只定定地盯著馬車的角落。

    他兩眼沉寂,一動不動,這方天地間,仿若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

    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他抬手摸摸耳垂,另一手從靴子拿出一把軟匕首。

    他很清楚自己耳上的疤痕長在哪里,長成什么樣,因此,不用對鏡子,仍能順著橫貫半個耳朵的疤痕,刀鋒割過。

    鮮血噴濺,血流如注。

    他把半個耳朵割下來。

    沒覺疼痛似的,他隨手把那塊死軟骨丟到一旁,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勾起嘴唇笑了笑。

    “李縉”只是符號,實則有兩個人。

    他們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獨這道疤痕的區別,而這個疤痕,他毀掉了。

    從此后,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李燼和李縉的區別。

    沒人活著,也沒人死去。

    沒人被愛,也沒人不被愛。

    他解脫了。

    以云坐在馬車里,昏昏欲睡。

    系統敲她:“搞完了。”

    以云從睡夢中猛地回神:“搞?搞什么?男人嗎?”

    系統:“……”

    系統嚴肅地說:“我是說任務,完成了,白月光判定成功,咱可以走了。”

    “哦,”以云打個呵欠,趁沒人在,她伸懶腰,“現在走嗎?”

    系統:“對啊,不然要賴在這個世界嗎?”

    以云垂眼看著手腕,上頭,有男人剛剛攥過的指痕,都中藥了,還能抓得那么用力,也是難為他。

    她忽然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