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5
不是那道能讓她奮不顧身離開教坊司,只為追逐的光。 難怪,難怪。 她陡然想起,他在說王朝云時,說的是“齊王世子”,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而皇后卻篤定,他喜歡王朝云……這只是一個矛盾點而已。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釋得通。 于她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 一直以來的目標成為笑話,她不知所措,后背靠著墻,一點點挪動,遠離這個陌生的男人。 李縉手上把玩著人。皮,他沉思,仿若自言自語:“怎么發現的?從那個老婦,是嗎?” 司以云膽寒,眼眸中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李縉”還在解釋:“因老婦是母后奶娘,不好處理,還是叫你知道。” 司以云爬到床尾,她準備下床,這張床榻,有她和李縉之間太多的糾纏,過去,這里是她的港灣,但現在…… 她避之如蛇蝎。 她不敢深想,只是想要離開這里。 就到床沿,“李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鬼魅般的游離:“如果你不那么好奇,也就沒有這些事。” 司以云睜大眼睛。 他猛地按住司以云的脖頸,將她往下壓。 司以云猛地掙扎起來,她聲音顫抖:“放開我!” 李縉跨坐在她腰上,他掰過她的腦袋,慢條斯理地說:“怎么,不叫太子爺,不自稱妾身了?” 司以云心中,恐懼、震驚、失望交錯,淚水從她眼眶奔涌而出,她嘴唇顫抖:“念在、念在妾身為您做這么多事的份上……” 李縉好整以暇,附在她耳邊,氣息悄然:“知道這件事的人,都下黃泉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讓她死。 脖頸上的手開始縮緊,司以云“唔”地一聲,她知道,她不可能打得過李縉,掙扎是徒勞的。 說到底,今日會發生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壓抑不住求真的心,去摸男人的耳朵。 因為,她不會活在對李縉的猜疑中,她已經試過,自欺欺人,是不可取的。 她今天做出這一步動作,能撿回一條命是極好的,如果不行,也該認命。 既然有偽冒的“李縉”,那真正的李縉,兇多吉少,那身白衣,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如果能用死來告別一年的錯誤,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她可以去黃泉下找他。 這么想著,司以云閉上眼睛。 “李縉”俯視著她。 女人頭發披散,因為冷汗如瀑,臉上汗涔涔,幾縷頭發粘在頰邊,她鳳眸含著淚水,閉上眼睛,天可憐見的,臉上在糾結痛苦過后,卻歸于平靜。 她突然放棄掙扎。 他漆黑的眼瞳里,是她蒼白的臉孔。 手下的柔軟脖頸,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捏斷。 一方面,不殺了她會留后患,另一方面,殺了她,他做不到,拋開這次不說,過去有太多次,證明他不可能殺死她。 平心而論,能讓他舍不得的,除了她,沒有其他人。 這種滋味,既稀奇有趣,又攥著他的心口,來回纏繞,剪不斷理還亂。 可是,“李縉”瞇起眼眸,看司以云不求饒、不掙扎。 不難猜到她為何如此,“李縉”眸底隱約泛著血色,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值得? 深情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 嘖。 “李縉”煩躁地收手。 下一刻,大量的空氣涌入司以云鼻腔里,她狠狠地喘息著,睜眼看坐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正皺著眉頭,看自己的大掌。 司以云的牙關一直在顫抖。 這個男人,從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可笑她居然被他擺布,竟也學著他殘殺人命。 報應,都是報應。 半晌,只聽他似嘆非嘆:“不殺你。” 他的話音剛落,窗外又響起沉悶的雷鳴,像敲在司以云心頭,男人的這句話,她根本沒有劫后余生的感覺。 他像個冷靜的瘋子,歪了歪頭,在窗外照進來的白色電光中,目光帶著審視。 她知道,他不殺她,并非出于道德感或者憐惜。 她的手被“李縉”抓起來,放在他自己耳上,指腹反復摩挲紅疤痕,男人瞇著眼眸,他伏身,姿態仿若待狩獵的豹子,與她說:“其實,我也叫李燼。” 拉著她的手,他的指尖按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一個字:燼。 司以云的眼睛眨了又眨,在恐懼中,她難以明白是哪個字,便聽李燼溫聲說:“灰燼的燼。” “你認識我時,我是齊王府二公子。” 司以云盯著他溫柔的笑顏。 可是,她不在乎是哪個字,只在李燼的補充里,明白一件事,他不是李縉,不是齊王世子,而是他的胞弟,代替著李縉的李燼。 或許這個胞弟,才是本來該去世的人。 身份的調換,具體發生過什么,她無心追究,本能讓她閉緊嘴巴,在男人難得的仁慈中,她能拿回一條命,已經夠了。 李燼憐惜地撫摸她的臉龐,看她因為驚嚇而失色的嘴唇,眼底暗了幾分:“今晚的事,我不追究你。” 司以云下意識呢喃:“您想讓我做什么?” “李縉”低頭,嗅著她鬢邊的香味,緩緩說:“沒想讓你做什么,我倒是挺喜、歡你的。” 他口中加重的喜歡,司以云根本感覺不到正常喜歡的柔和,更是讓她不寒而栗,“你要是死了,我好像還會挺,”李燼停了停,勾著唇角,語氣薄涼,說出兩個字,“不快。” 司以云僵直身體,她手腳冰冷,在不斷閃爍變化的雷電中,她垂下眼睛:“您的意思是,想維持現狀嗎?” 李燼把玩她的一縷頭發,說:“也不是現狀。” 他的語氣帶著調笑一樣的輕松:“要明白,即使我是李燼,你也能過得很好,但如果我是真的李縉,你不會有好日子。” “李縉喜歡的,可是王朝云。” “你不會真以為,他們沒見過面吧?” 司以云搖搖頭,她不想聽,心里早空了一塊。 “我待你也挺滿意的,咱們……”似乎想到一個有趣的詞,李燼舌尖抵在上顎,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過日子。” 司以云撇開目光。 驀地,李燼捏住她的下頜,逼她與他對視,偽裝的那層溫潤被磨光,露出尖銳的眼神:“我看你好像挺不滿。” 司以云垂著眼睛,任由淚水順著眼尾,墜入耳際的頭發。 她輕聲說:“妾身不敢不滿。” 李燼親親她的淚珠,司以云下意識躲開,李燼猛地掐住她的臉頰,帶著強硬,因她的違抗,他眉頭挑起,俊逸的眉眼泄露殺意:“不聽話?” 這四個字,足夠司以云一顆心高高提起,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