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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體溫偏涼,但只要和她靠在一起,兩人之間好像有詭異的吸引力,漸漸的,溫度灼燙,惹得司以云面頰也逐漸發熱。 在冬日這樣的夜里,像尋常恩愛的夫妻,相互取暖,溫暖又舒適。 她從不敢想的事,半夢半醒間,慢慢描摹出影子。 對司以云來說,快活并不是滔天的權勢,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是這方床榻間,相依的人是他。 她所求不多。 李縉說:“待過幾日,我就接你去王府。” 這話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帶她去王府,就是是要給她名分,她猛地清醒,脫口而出:“世子爺,不可。” 李縉沒想過她會直接拒絕,不由抬抬眉梢,清潤的眼中,深深映著司以云的臉。 他問:“有何不可?” 司以云不敢直視他,只說:“奴只是一個低賤的外室,能叫世子爺高興,便已經知足,怎敢奢望……” 李縉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白玉一樣的指腹,在她飽滿的下唇線,從左到右劃過去。 他笑了笑:“以后就不是了。” 司以云沒懂,卻又不敢細問。 可是她心里,竟然也升起若有若無的期待。 直到那晚上,宅邸來了兩個刺客。 皇宮終于發現,有司以云在,密探不可能潛入深處,司以云太礙事,殺了她方能一了百了。 對這兩個刺客來說,這是一次極為簡單的刺殺,對手是連他們都不屑的女人,一個外室,殺了后,沒人會追責。 可沒都料到,齊王世子在司以云屋里。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刺客心知入套,當機立斷,刀鋒對著李縉,把李縉殺了,比兩人被抓起來成為刺殺齊王世子的證據好。 司以云什么都不知道。 她奮不顧身,推開李縉:“世子小心!” “噗呲”一聲,她低頭,親眼看著那刀刃貫穿她的胸膛。 她和李縉對上眼眸,這一切好像是他預料之內,那張清雋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詫神色。 護在暗處的齊王府暗衛,這才紛紛露面。 一剎那,她腦中轟鳴,身子軟下,鳳眸微微合起,能感覺到,李縉寬大的手掌,扶著她的肩膀,他的聲音,仿若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冷清,又令人膽寒。 他在與那刺客說話:“你們是禁衛局的人。” 是嘲諷。 上面那位覺著,不過殺一個小小外室,何必用牛刀,所以直接在皇宮禁衛局點兩個人出來。 可是,來刺殺一個外室的刺客,變成來刺殺齊王世子,而且證據確鑿,何等好笑。 有一剎那,司以云發現,太過聰明也不是好事,她恨自己聽懂了。 她乍然想起碧螺之死,與中毒之事。 李縉一次也沒告訴過她計劃,還要給她編造幻想,讓她一腳踩進幻想,愛不得,恨不得,怨不得。 她使借尸還魂之計,借無用的幾位娘子們的勢力,逼走新來的兩位娘子。 李縉使借尸還魂之計,借無用的她,逼得皇宮出面,刺客暴露。 妙哉,妙哉。 胸口的血液汩汩流著,司以云感覺到自己懸空,她勉強睜開眼睛,他抱著她奔跑,冷風拂面,面前的男人,臉色肅然,額角逼出幾道青筋。 就是親自面對刺客,他不曾露出這副神情。 好似在隱忍著什么,可水墨畫般的眼角眉梢,處處出賣他。 司以云長睫輕顫。 緩緩伸手,她手指沾著鮮血,放在李縉側臉,在他臉上留下指印,他目光一頓,嘴唇小幅度地動了動,一開一合。 司以云耳中只有灌滿的風聲,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又緣何這么慌張呢? 她心里想,她只是刀,刀壞了,換一把就好。 她做得很好,即使手上間接染上無數鮮血,將對李縉不利的女人趕出宅邸,一步步的,直到最后,剩余的價值,居然能讓皇宮露出這么大的破綻。 這件事必定會成為開端,揭開齊王府和皇宮長久以來和平假象。 她何德何能。 只是,她錯在不能生出人的心思。 去奢望,去幻想。 好累。 李縉好像帶著她到一處屋子,她耳朵終于不再是冷風了,只聽得他聲音帶著狠勁:“以云。” “不準睡。” 司以云蒼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 不是云娘,是以云。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如想象中那樣,從他喉舌發出來的兩個字,帶著莫名的至極溫柔。 她不是刀,她是一個有名字的人。 多少次,她魂牽夢縈的,白衣少年如水墨畫中走出,他手執笛子,雙眼只有她,溫柔地喚她:“以云。” 司以云眼瞳渙散。 她想,還好有喜鵲和黃鸝能為她燒紙。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宗旨是…… 96、第九十六章 李縉的手按在她的傷口上。 鮮血是微燙的,透過他的指縫,滲出來,在他修長白皙的指節之間蔓延。 有一瞬間,他心跳滯緩到幾乎停止的程度,旁人直喚好幾聲“世子爺”,他都沒回應。 或許是他少見的兇厲泄露,仆從慌張又小心翼翼,李縉發覺他們的目光,才猛然回過神,心腔里心跳漸恢復,渾身血液流通。 他抬手撫臉頰,手指正好和司以云留在臉上的血指印重合。 咬住舌尖,感受突兀的疼痛,那種控制不住的、猶如旋渦般的情緒,被他壓抑下去。 剎那,周遭一切鮮活起來,苦藥味迅速充斥他的鼻腔,耳朵方聽得嘈雜聲。 面前,醫師們緊張地準備著。 司以云臉孔蒼白,不省人事,氣若游絲。 刀尖再偏差一點,或者止血再慢一些,都可以讓她立刻斃命。 李縉低頭看手上血液,不知道什么時候,它開始凝固,在他的視野里,由鮮紅變成濃重的、凝固的紅。 這不是他第一次把她逼到鬼門關處。 上次是什么時候呢?哦,李縉一邊凈手,一邊想,是毒藥,毒藥是他自己挑的,親口吩咐仆婦,把它當糖放進甜羹。 假裝成糖的毒藥。 那次,看她毒發,快去半條命,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李縉坐在桌前,他手指無意識地捏著自己耳垂,陷入沉思的面容,顯得平靜又淡雅。 他冷靜得近乎殘酷,所以他明白,只要他不要無謂,細心地想,就能弄懂。 其實,讓他脫離掌控的一種情緒,他清楚地知道那叫“慌張”,心在一瞬間被拋得很高,又在一瞬間沉到谷底,上不去,下不來。 人會在什么時候慌張呢? 他見過那么多死人,為何只在見到她快死的時候,會慌張?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