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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掩去目中的失落,輕聲說:“那么,煩請世子爺,在奴身體好全后,讓奴去挑兩個隨身伺候的丫鬟。” 自碧螺死去,她身邊伺候的一直是李縉派來的仆婦。 今個兒鬼門關(guān)走一遭,司以云才有種直覺,假如哪天她真的死了,恐怕沒人給她收尸。 就算如今李縉躺在她身側(cè),她卻有種沒有歸宿的感覺。 但是,她從教坊司出來,不是為了找歸宿,李縉是她離開教坊司的緣由,他讓她做什么,她不會有二心。 更不該去索取。 所有脆弱,都是她自找煩憂。 但她不傻,須得培養(yǎng)兩個忠心的丫鬟,以防自己不測,會有人在她忌日的時候,記得給她燒幾張紙錢。 對這個要求,李縉沒再反駁,答應(yīng):“可。” 他低頭,淺淺的呼吸灑在司以云脖頸上,司以云閉上眼睛,她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任何親近。 只是這次,她忽然察覺自己嘴唇覆上一股冰涼。 帶著淡雅的冷香。 她猛地睜開眼睛,李縉正輕啃著她的唇瓣,他不太熟練地挑開她唇縫,露出牙尖,與一角猩紅的舌。 司以云心一緊,下意識后仰,躲開。 而李縉僵住,還維持著俯身的動作。 司以云目光飄忽,睫毛扇得極快,她感覺到睫毛顫抖導(dǎo)致光的忽明忽暗,因而,很難看清楚李縉的臉色。 偷偷吸一口氣,她細(xì)聲解釋:“世子爺,奴還生病,怕過了病氣……” 話還沒說完,李縉放在她鬢角的手指慢慢收緊。 “唔。”司以云呼吸一窒。 他的手猛地挪到她脖頸處,掐著她的脖頸讓她仰頭,司以云終于看清楚了,李縉的眉眼照舊,總是如水墨畫般淡雅,但此刻,隱約的戾氣,隨著他不達(dá)眼底的笑意,泄露出來。 儒雅蕩然無存。 這才是他。 他低頭,噙住她的嘴唇。 狠狠咬著,兩人都嘗到血腥味。 他帶著勁,即使動作稍有生澀,但以強(qiáng)硬姿態(tài),硬生生侵略她的領(lǐng)地,掐著她脖頸的手微微松開,卻一直徘徊其上。 本來嘴中苦澀的藥味,多出一股冷香。 司以云被動承受,也明白,他要她的心完全臣服,不管他做什么,她只需要做出他想要的回應(yīng),就夠了。 良久,李縉才放開她。 兩人的呼吸都有點(diǎn)喘,而司以云眼角慢慢垂落一滴眼淚。 不知是驚,還是怕。 李縉吻走她的淚水,聲音帶著饜足:“躲我是不乖的,我會生氣的,記住了?” 司以云閉上眼睛,鼻音有些濃厚:“奴記住了。” 她嘴唇紅腫,下唇被他咬破,冒著血珠,許是覺得有點(diǎn)可憐,李縉邊用手指擦拭,又變回溫柔無害:“疼嗎?” 司以云按住他作亂的手指:“疼。” 李縉本只是擦拭著,擦著擦著,又走。火了。 他低頭,捏著她的手腕按在枕邊,像是不會厭煩,又吻住她的嘴唇。 司以云又一次被拉入沉浮之中。 不應(yīng)如此的,她混亂地想,前面那么多次,他們從沒有像尋常夫妻那般親昵地親吻,但這次,是李縉先越過這條線。 他難道不應(yīng)該比她清明嗎? 她不是只是刀嗎? 讓刀只做刀,不要給工具幻想。 可是他的隨心所欲,讓司以云無法拒絕,更無法控制自己。 腦海中掙扎幾番,在纏綿之中,她呼吸漸慢,好似回到教坊司的日子,那時候,清脆的笛聲指引她,教她逃脫泥濘,渴望光明…… 為了這抹光明。 即使他性情這般詭譎恐怖,可是她仍記得,白衣少年的溫柔。 當(dāng)年,她僅僅想,能和他靠近一點(diǎn),就是天大的恩賜,如今,他們?nèi)绶蚱抟粯哟烬X糾纏,怎能不在她心里掀起波濤。 一次就好。 眼神慢慢迷離,她不再抗拒,沉淪其中。 95、第九十五章 紅綃帳暖,香爐裊裊生煙。 透過青煙與紗帳,朦朧之中,伏下的身影戀戀不舍抬起,貴公子矜貴面容,因不能紓解而染上欲。色,他摩挲她脖頸,低啞沉吟:“快好起來。” 不然不能盡興。 司以云抿著又麻又腫的嘴唇,輕輕應(yīng):“是。” 沒再折騰她,李縉起身,讓小廝收拾公務(wù),要回齊王府,他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司以云直盯著他的背影,淡淡一笑:“過兩天再來看你。” “至于挑奴婢的事,周伯會帶你去。” 司以云這才斂起目光,回:“奴謝過世子爺。” 一走出司以云房中,李縉便又是那般的溫潤清朗,他款步坐到轎子上,一路無事,回到齊王府。 屏退左右,李縉站在案幾前。 他俯視案上,筆墨紙硯在漆黑的眼里留下淺淡痕跡,過了一會兒,眉頭縮緊,眼瞼輕動,眼眸里靜物也動起來。 風(fēng)起云涌。 他抬手輕輕捏耳垂,煩躁地“嘖”了聲,沉聲道:“周四!” 三息之內(nèi),一個暗衛(wèi)站在窗外,李縉輕吸一口氣:“去,盯著她挑什么奴婢。” 話音剛落,他又改口:“不,把奴婢都安排好,不可出差錯。” 窗外的暗衛(wèi)恭敬行禮,影子消失在暗淡的光線中。 吩咐完這件事,好似不再遏制自己,向本能屈服,李縉終于出口濁氣,他松開眉頭,繞過案幾,他端坐好,慢慢翻開公務(wù)。 而司以云并不知道,因她提出要挑奴婢,李縉做的安排。 她只管將養(yǎng)身子。 皇宮那邊動靜沒那么快,或許覺得,耗費(fèi)大力氣培養(yǎng)的密探,還沒發(fā)揮作用,要么枉死,要么慘死,還揪不出齊王府的錯,太虧。 因此,她難得清閑下來。 等過了半月,將先頭虧損的元?dú)庋a(bǔ)足,她在宅邸管事周伯的帶領(lǐng)下,見到可靠的人牙子。 人牙子一共帶來八個女孩,都在十五歲的年紀(jì),任她吹得沒邊沒際,司以云的目光一一略過她們。 她們面容恬靜,頗是可靠、穩(wěn)妥的模樣,可是在這些女孩身上,她看不出活力,一個個,比她還老成。 她還是有點(diǎn)想念碧螺。 “行了,”打斷人牙子的話,司以云站起來,對周伯說,“我出宅邸去看看吧。” 周伯臉色有點(diǎn)青,說:“云娘子,這些女孩,是老奴千挑萬選的,出去外面挑,一定沒有這么好的!” 司以云不和他客套,只說:“世子爺答應(yīng)過我,我可以自己去挑。你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去請示世子爺吧。” 這語氣,倒真恃寵而驕,直叫人不敢再反駁。 周伯和人牙子面面相覷。 司以云站起來,籠袖跨出屋子,周伯連忙追上去,不敢再勸,只是不知道朝哪里打個手勢,非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