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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除了容納自然道,別無他法。 書內(nèi)的只是胡塞到她腦海,她腦海有了隱隱輪廓。 所謂自然道,曾一度風靡整個修真界。 那是上千年前,當發(fā)現(xiàn)修自然道的修士,無一個能飛升,這門道法,便慢慢被摒棄。 直到郁老太太這一支脈,僅剩郁以云。 而自然道修士一次次改良自然道修煉法中,過度迷信自然,認為需全須全尾倚靠自己領悟,才能得道義,郁老太太正是這一派系,在她出生的時候,郁老太太掐算得她是最后的火種,把她抱走了。 卻也說不得她錯,她只是極端了。 接受此道,不止鍛體,更重要的是鍛心。 挨過疼痛,郁以云緩緩睜開眼睛,在她感知里,好像過了千余年那么久,但實際上,或許片刻還沒過。 她神思恍惚,目及之處,書海自/焚,洞府也岌岌可危。 她緩緩站起來,道心指引她往里面走,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 匆匆躲開一塊砸下來的石頭,郁以云看到了,淹沒在書海灰燼中,一朵瑩白的蓮花舒展腰肢,緩緩出生。 這絕對是好東西,她忍著渾身疼痛撲過去,把蓮花仔細連根帶土□□,端詳著花,她笑了。 進秘境以來,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興奮。 她下意識想,這朵花如果送給岑長鋒,不枉她這番辛苦,她不會輸給郁清秋,到時候,就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位。 她護著花,蹣跚著往外跑。 一塊巨石差點砸到她時,她無所察覺,直到被岑長鋒拎著后衣襟,兩人在巨石滾落中,沖出洞府。 剎那之間,洞府坍塌。 “好險。”望著后面夷為平地的洞府,郁以云不免后怕,一抬頭看到岑長鋒,她驚喜:“真君,你怎么在這?” 岑長鋒臉色有點沉。 他親眼看到她發(fā)了瘋似的去采一朵花,若他再晚來一點,她定是要命喪天海秘境。 郁以云卻顧不得那么多了,用帶血的手心捧著花:“真君你看,這是我從洞府里拿出來的,送給你!” 她小心翼翼護著那蓮花,滿心歡喜、期待地看著他。 透過郁以云的眼睛,看到的花是純潔無瑕的,但岑長鋒卻知道,這蓮花樣外觀的花,其實是欲望與執(zhí)念的根。 若把它留著,會惑人心神。 岑長鋒雙目一凝,驟然捏過蓮花的花/莖,“啪”的一生折斷。 他的舉動太突然,以至郁以云難以置信。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小心護著的蓮花、萬般艱苦、差點用命換來的蓮花,到岑長鋒這,忽然被他折斷! 離了根的蓮花,已經(jīng)逐漸枯萎,她所有欣然如琉璃一樣,啪地碎成一地。 她盯著花的斷處,輕聲問:“你在做什么……” 他許是看她太過震驚,補了一句:“此花會惑人心神。” 他從不偏聽偏信,因為他只信自己。 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這朵花不祥,會影響郁以云的神志,然他卻不知道,郁以云有多看重這朵花。 這朵花,是她人生第一次闖秘境、經(jīng)歷那般疼痛后得到的心血,而得到這心血的反應,她想把它送給她愛的人。 可是她愛的人,卻不珍惜它。 郁以云搖頭,她嘴唇發(fā)白,魂魄似隨著那花被折斷而折損,她哽咽:“你不能這樣,你若不想要,請把它還給我吧。” 岑長鋒擰著眉頭,又重復一遍:“會惑人心神。”能讓他重復第二遍的話不多。 郁以云伸出手:“請、請還給我。” “即使它不夠好,沒關系,這是我的花,我不送給你了。”她一邊哭,一邊求他,求他善待她的歡喜,“還給我好嗎?” “讓我自己收起來好嗎?” “我不想讓它枯萎,求求你了……” 岑長鋒看著她的淚水,心里莫名的煩躁,他直覺自己沒有做錯,若把此花留著,只會影響郁以云的神志。 手指輕動間,蓮花在他手里變成灰燼碎屑。 她眼睜睜地看著,盯著掉落的碎屑,她眼中一片灰暗。 后來,郁以云想,岑長鋒做得不對么?沒有,他只是從頭到尾,都是理性的孚臨真君,是她初嘗感情,卻錯把期待放在他身上。 自然之道,不可強求。 所以她的執(zhí)念在她接受自然道的洗禮時,化成惑人心神的花,此花被毀掉,一剎那,她耳清目明,長久以來的混沌,終于散得一干二凈。 郁以云腦海里回閃兩人所有見面的場景,從第一次到現(xiàn)在,他從來不會聽她說什么,他只信自己的判斷。 她笑了笑。 他愛選什么郁清秋就郁清秋吧,她喜歡岑長鋒沒錯,但是,她忽然明白,她不是非他不可。 “岑長鋒,我們決斗。” 郁以云垂著眼睛,站起來,她不看他,誠如第一次決斗的賭注,她只說:“如果我輸了,我再也不糾纏你。” 岑長鋒來不及計較她直呼她名字,抬眉:“你要決斗?” 郁以云丟下長劍,一招沒出,她朝他笑了笑:“我輸了。” 岑長鋒擰眉,放在身側的手掌驀地緊握成拳,他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如此,但看她這樣,他的呼吸也不由加重。 他兀自穩(wěn)下心神。 郁以云轉過身,解下身上所有儲物袋,拿出那塊破碎的護心鏡,放在地上,什么都沒帶,一身輕松。 她來時呱呱墜地,是一個人,什么都沒有,走時失魂落魄,也是一個人,了無牽掛。 忽覺岑長鋒跟上來,她不敢回頭,輕聲說:“真君。” 岑長鋒步伐一頓。 郁以云說:“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岑長鋒想,她受蓮花影響心志,或許該給她時間冷靜一下。 郁以云還是沒回頭,她一步一步走出岑長鋒的視野,冷靜離開過去曾喜歡過的一切,過去曾憎恨過的一切。 那個時候,所有人以為郁以云還會對岑長鋒死纏爛打,就連岑長鋒,也覺得郁以云不會離開。 卻是不曾想過,郁以云也會放下。 自然道讓她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 這一放,再也不會拿起來。 58、第五十八章 長風破萬里,金烏墜天際。 一片黃沙中,郁以云束男冠,披著一身披風,她常做男子打扮,因此這一身穿起來不僅不會不習慣,還很自在。 朝遠處看去,她目中微微閃爍,不久前,她在飛星府管事處交出令牌,她未曾拜師,要脫離飛星府弟子籍,很是輕松。 收令牌時,那管事還嘀嘀咕咕,歷來外門弟子想進飛星府,怎么還有人要離府。 郁以云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彼之蜜糖而已。 這回,她總算不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