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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冷哼一聲:“起來吧?!?/br> 崔玨眼前一亮:“老師的意思是……” 王右屏回過身,沒有正面回答崔玨,老神在在:“洛陽城時有動蕩,各家都有自己準備的地下密道,我們王家今天修繕維護密道,不料跑了兩只小老鼠進去……” “至于老鼠能跑到哪里去,僅憑他們本事咯。” 崔玨大喜,拜了又拜:“多謝老師!” 王右屏:“去吧,小混球。” 謝過恩師,在進密道之前,師娘用心打包一包袱的干糧衣服,里頭還塞著三塊銀錠子。 崔玨接過包裹的時候,師娘小聲說:“千萬別給你師父知道,那小老頭小氣得很,不然怕是要把你的行跡暴露出去?!?/br> 崔玨微微一笑:“師娘放心?!?/br> 憑借王氏的密道,崔玨和白以云順利離開洛陽。 此一去,林深由鹿奔,天高憑鳥飛,海闊任魚躍。 崔玨背著白以云走在崎嶇山道里,抑制不住輕聲哼唱樂曲,他精通宮商角征羽,調(diào)子準,加之聲音溫潤,在寂靜的山林里有些微回聲,歌聲猶如陳年釀的好酒,聽得人心中綿綿。 以云就是這時候醒來的,舉目望去,夜正深,周圍一片漆黑。 她呆滯住,記憶只停留在她冷言冷語地刺著崔玨,結(jié)果后頸一痛,再醒來就是在這黑不溜秋的地方。 而且還是被人背著的。 系統(tǒng):“親愛的,恭喜你?!?/br> 以云:“你別這樣,我害怕?!?/br> 系統(tǒng)聲音依然溫柔:“是這樣的,男主帶你私奔了?!?/br> 以云:“……” 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程序很復雜,怕因為說太多粗話而影響績效,所以強行將自己調(diào)整成溫柔模式,所以親愛的不用驚訝噠 ̄” 以云:“……是他帶我私奔的,不關(guān)我的事,你別誤會我,嗚嗚嗚?!?/br> 系統(tǒng)保持微笑,沒有再說話。 以云身下的人停下腳步,他顯然察覺到她的動靜,聲音溫和:“起來了?” 白以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崔玨?這里是哪?你要帶我去哪?” 崔玨說:“先休息一下吧?!?/br> 崔玨選好夜里休憩的地方,是山林里的空闊地,有兩三塊奇石,便放下白以云。 白以云靠在奇石上,她揉著自己發(fā)酸發(fā)軟的后頸,心里驚疑不定,借著月色,看崔玨彎腰收攏地上的枯枝。 他從包袱里拿出火石,點燃一個火堆,火堆只有白以云兩個巴掌大小,合起來,就只有崔玨一個巴掌大小。 他坐在白以云旁邊,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手臂寬,火苗閃爍中,白以云終于看清他的臉色,星目里異常平靜,只有舒展的眉頭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他用樹枝捅了捅火堆,沒再往火堆里添柴,說:“火堆再大點,遠處會看到煙,所以委屈你一下,今夜只有這點火?!?/br> 白以云:“……” 她好像猜到什么,但這怎么可能,崔玨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于她而言,她在聽到那句“喜歡”后,并不打算再求什么,崔玨怎么可能真的救她出去? 于是將信將疑中,她問:“我們這是在哪?” 崔玨沒有再瞞她:“在洛陽與勝州地界?!?/br> 白以云怔住,問:“地界?我們出洛陽了?” 崔玨看著她,眼中點點溫柔:“嗯,出了?!?/br> 白以云猛地站起來,可是頭腦還有點發(fā)暈,差點趔趄摔倒,崔玨眼尖手快,虛扶她一把,等她緩過來才收回手。 然而白以云的臉色很是蒼白:“這是你做的?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崔玨盯著地上的火,語氣如往常那般,說:“我知道?!?/br> 白以云頭腦又一陣發(fā)昏,怎么可能,崔玨帶著她私奔了?即使到現(xiàn)在,她還是有種不實的感覺,這兩天所發(fā)生的,荒唐得就像一場夢。 真的離譜。 如此一來,他們肯定會被崔家和皇宮追殺的! 她咬咬牙,簡直快被氣哭:“你愛離開洛陽就離開洛陽,為什么帶著我,我可不愿!” 崔玨兩三步跨到她前面,輕聲說:“那你要去哪?” 白以云環(huán)顧四周,冷靜下來,這片山林太黑,夜里憑她自己一人肯定走不出,可一想到崔玨不顧她的意愿,把她打暈了帶出宮,心里就一陣煩悶。 她偏過頭,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崔玨:“你管我去哪?” 說著她又邁開步伐,可是崔玨如在曲水亭那般,往左一個跨步,把她攔住,白以云生氣了:“你偏要做門神不是?” 她心一動,起了個壞念頭,騙他:“我可是身份高貴的云妃娘娘,昨夜初經(jīng)雨露,可能肚子里就要有一個龍?zhí)ィ氵€想做什么?” 崔玨臉色“刷”地蒼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白以云把手放在肚子上,看他神色驚異,忍不住又補一句,“龍?zhí)??!?/br> 崔玨垂下眼,抿住嘴唇,他竟是沒想到,一晚上而已,就已經(jīng)遲了,不知道她受多少委屈和屈辱。 一切都怪他。 他目露悲傷,靜靜地看著白以云,白以云被看得很不自在,斜睨他,惡聲惡氣:“現(xiàn)在知道后悔把我?guī)С鰧m了?” “我會養(yǎng)他,”崔玨抬起眼,語氣斬釘截鐵,“我會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但是,我不可能把你送回宮中?!?/br> 白以云:“……” 她嘟噥道:“不嫌棄我不是清白之身?” 崔玨輕嘆一聲,壓下萬般愁緒,聲音更顯低沉:“我只怕你因此事郁結(jié)于心,又何來嫌棄?!?/br> 他話音剛落,白以云冷哼一聲:“還說你喜歡我,原來也不過如此,看我委身于別的男人,卻不生氣?” 崔玨微微一愣。 白以云說完不再理會崔玨,她轉(zhuǎn)身就走,崔玨卻猛然回神,一腳踩滅地上火堆,拉住她的手,白以云嚇一跳,正要罵他,卻被他捂住嘴巴。 他低聲說:“噓。” 白以云被他的緊張感染,也噤聲,兩人躲在奇石后,一動不動。 崔玨一直盯著奇石外,他沒有留意到兩人的姿勢多么親密,白以云卻察覺到了,她倚靠在他懷里,手擱在兩人之間,手心下是他強勁的心跳,隔著一層衣物,還能感受他結(jié)實又溫暖的肌rou。 抬眼是他俊逸的面容,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月色下,是雪鋪白玉山,風流若潘安。 她眨眨眼,試圖轉(zhuǎn)移心神,偏偏鼻間一股淡淡的梅香,男人帶著薄繭的指節(jié)壓在她唇上,嘴唇一下沾染他的溫度。 她好像聽到自個兒心跳聲慢慢加速。 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骨碌骨碌碾過地上的枯枝,發(fā)出“咔啪”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家半夜趕路,路過此片偏僻的樹林。 直到馬車走遠,崔玨緩緩放開白以云,也才覺得不妥,向后退一步,以示自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