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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她是男主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1

分卷閱讀91

    外頭還有元兒呢?!?/br>
    崔玨聲音平淡:“我知道?!?/br>
    白以云:“那你怎……”

    話沒說完,她后脖頸一疼,陷入昏迷。

    崔玨虛虛地抱著她,露在明處的眼中,一片赤紅。

    容瑞四年,發生一件震懾全洛陽的大事,崔玨失蹤了。不過,有些世家卻隱隱猜出另一個真相

    崔玨或許不是失蹤,而是和一個女子私奔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

    47、第四十七章

    此刻,曲水亭。

    崔玨抱住朝他倒來的白以云,解下外袍覆在她身上,輕松背起她,大步朝亭外走。

    元兒看崔玨背著白以云,不由奇怪:“大人這是……”

    崔玨微微垂下眼,說:“她暈倒了,我送她去太醫院?!?/br>
    不待元兒細問,崔玨又說:“這是姑姑的意思。”

    元兒了然。元兒是崔皇后從崔府帶來宮中的婢女,知道崔皇后眼里容不得沙子,平時什么美人夫人品階的女人就算了,如今憑空出來一個妃子,崔皇后又怎么忍?

    元兒還等崔皇后吩咐她對這個女人下手,原來,崔皇后吩咐的是崔玨。

    她心里暗道,怪不得崔大人這等高潔如月的君子,要單獨與這個賤/人見面,原來是皇后的懿旨,于是沒有懷疑。

    崔玨騙過她,腦海已然演示逃離皇宮的路線,他略一思忖,便小聲說:“陛下很看中她,我與姑姑是密謀,等等如果有人問起我們的行蹤,你知道該怎么回?!?/br>
    元兒小聲說:“明白的,大人,奴婢會說你們各自離去。”

    崔玨點頭,背著白以云離開曲水亭,他朝太醫署的方向走過去。

    其實,這個舉動,并不是他沖動之下的決定,在昨日聽聞皇帝帶平民女子回宮后,即使他心中不肯去信,但設想好多種退路。

    上策,當然是讓白以云先在宮中周旋,他在宮外安排人,待幾個月后的秋狩,宮內護衛疏漏,再把她接出來。

    雖說這是上策,但破綻依然在,白以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平白得皇帝如此寵愛,所有矛頭都會指向她,她無法在宮中生存。

    還有,皇帝看著白以云的神情,讓崔玨很是刺眼。

    所以他知道,上上策是趁還來得及,他要帶她離開。

    他不可能看她被折斷翅膀,囚于深宮,無能為力,也不可能看她在別的男人懷里巧笑嫣然,與他擦肩而過,無可奈何。

    他不要再因為自己首鼠兩端,釀成一輩子的悲劇。

    崔玨目光澈亮,他明白他在做什么,并且,也清楚要付出的代價,但所有代價,都比不上她的安全。

    去到太醫署前,崔玨在御花園中一個假山停下,他輕手褪下以云過于華麗的宮裝外衫,再把自己外衫給她裹上,卸下朱釵,將她頭發放下來,梳成男子束發,稍加喬裝。

    之后到太醫署,時辰剛好,今日出宮采買藥材的人準備出發,崔玨攔住太醫署藥童,藥童認得他,行禮:“崔大人是有什么事么?”

    崔玨彬彬有禮:“今日與父親弟弟進宮面見皇后娘娘,弟弟暈倒了,剛在太醫院看過,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要先回家歇息,現下想勞煩你們順路帶我們出宮,可以么?”

    趴在崔玨后背的白以云,從藥童的角度看,是一個形似男孩的人,就毫不懷疑,大方說:“談不上勞煩,大人請?!?/br>
    及至宮門口,守衛都沒認真檢查崔玨以及他身邊的人。

    因為,即使是誰有一霎的懷疑,在看到崔玨的臉時,又會覺得自己想多,畢竟這可是崔玨,這種端方君子的話,又有誰會質疑?

    就這樣,崔玨順利出宮。

    后來,等皇帝和崔家調查到這一環,怎么也沒想到,崔玨居然是光明正大帶著白以云出宮的,當然,當下崔玨沒有盲目高興。

    他清醒地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事,出宮反而是計劃里最輕松的一環,接下來,他要離開洛陽。

    是他帶著白以云來洛陽的,如今,帶著她離去時,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胡鬧!”

    留著長胡須的老爺子拿起拐杖,拐杖底往地板使勁敲,發出“咚咚”的聲音,他氣得差點話都說不出來,順氣后:“崔玨啊崔玨,你在做什么,我教過你這種事嗎?”

    崔玨跪在老爺子面前,日光從窗棱子灑進來,斑駁地落在他手指邊,他腰桿子十分筆直:“回老師,老師不曾這樣教過學生?!?/br>
    崔玨的恩師王右屏是王氏族長,一出宮,崔玨就往這邊來,這也是他唯一信得過的、能幫他的人。

    王右屏吹胡子瞪眼:“你就不怕我現在去找你崔家,讓他把你抓回去?”

    “老師想怎么做,學生并無法左右,”崔玨抬眼,直直看著老師,“但在老師去找學生父親前,希望老師能聽聽學生這些話?!?/br>
    “學生十歲時,曾問過老師,若學生并非崔氏嫡子,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還能拜入老師門下么?”

    “老師告訴學生,您只收有才華之人?!?/br>
    “但后來學生又問,若非學生姓崔,又怎么會被發現有才華呢?”

    “老師的靜默,讓學生一直記在心里?!?/br>
    短短幾句話,讓師徒二人皆陷入回憶,崔玨笑了笑,說:“后來,父親認為學生閱歷不夠,學生便四處游歷,卻始終覺得被什么緊緊箍住。”

    “箍住學生的手腳,乃至心,甚至魂?!?/br>
    “直到現在,學生才知道,原來所謂禮義廉恥,不是從規矩,是從心,總想攀高枝的女人,一定品德惡劣么?容貌昳麗吸引男子的女人,一定品德惡劣么?不,這些都是世人劃的規矩?!?/br>
    王右屏嘴唇抖了抖,拄著拐杖的手,沒再捏得那么緊。

    崔玨眼眶微紅:“規矩,禮儀,是學生半生來所遵從的,崔氏是一個早就打造好的金籠子,讓學生按部就班,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君子,可是,現在學生才知道,原來,規矩是可以打破的?!?/br>
    “學生既已對崔氏,對整個大魏產生困惑,又何必拘于此片天地。”

    “老師,規規矩矩成君子入朝拜相,這是你們看來絕佳的人生,可學生找到另一條路,或許荊棘橫生,崎嶇難行,但學生甘之如飴,”說著,崔玨磕頭,行一個大禮,“久囚于籠,愿返自然?!?/br>
    行完禮再起身時,外頭陽光大盛,照射在他指尖那束尤為耀眼,好像他指尖攫的一縷光,一縷能讓他徹底自由的光。

    王右屏猜,這縷光,當是在后頭廂房昏睡的女人。

    老爺子想,這還是這個孩子除了論道外,第一次與他講這么多話,不可否認,他作為學生,反而給他這個老師上了堂課。

    他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