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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順,讓朱琰又想揉揉她的發頂,他又看到她沒有一絲多余軟rou的臉頰,心想,還是太瘦了點,以后要讓謝以云多吃點,吃得揣在手里軟乎乎的,那是最好的。 “琰兒?”淑妃反問。 朱琰回過神,他背著手闊步走到桌前坐下,對謝以云說:“過來。” 謝以云下意識朝他走出一步,卻停住,抬眼看看淑妃,因為她把要求和淑妃說了,現在,應該是由淑妃和朱琰說。 而朱琰見她收回腳步,不由皺起眉頭,死死地盯著謝以云。 淑妃還沒察覺異樣,只說:“琰兒,我剛剛跟你說,小云子試藥的時候提出一個要求,你還記得吧?” 朱琰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記得?!?/br> 朱琰心思靈敏,一下猜出,謝以云把要求跟母妃提過后,敢理直氣壯地無視他,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太監能提什么要求。 淑妃瞥了謝以云一眼,再說:“小云子說,以后不想在紫煙宮服侍,他想離開紫煙宮?!?/br> 其實,淑妃聽謝以云說這句話時,還不太信,明明謝以云在朱琰這里所享受的,是其他太監沒有的身份地位,在所有人以為他忠心不二時,他居然想離開紫煙宮。 朱琰臉色沒有明顯變化,就像在聊天氣那般尋常,只是歪了歪頭,同謝以云確定:“你說什么?” 謝以云小心地觀察他的臉色,沒發現任何不快,她心里定了定,躬身行禮:“回殿下,奴才的要求,僅僅是離開紫煙宮?!?/br> 她把對淑妃說過的說辭再說一遍:“關于殿下的真實身份,奴才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和任何人說,也請殿下和娘娘看在奴才盡心盡力服侍的份上,信奴才一回。” 沉默。 謝以云后知后覺發現,四周的空氣好像在一瞬之間墮入寒冬,冷厲得緊。 卻看朱琰臉色莫測,他抬起腳,猛地踹向還沒收走早膳的八仙桌,力氣如此大,導致整個桌面被掀翻,“哐啷”的一聲巨響,杯盞碗筷全部摔到地上! 謝以云嚇得跳開一步,她觀察朱琰的臉色,這才發現他眼眶有點泛紅。 淑妃也是被狠狠嚇到,她知道自己兒子秉性,連忙喚來宮女,扶著宮女的手后退,離開碧云軒。 一時間,碧云軒只有謝以云和朱琰。 只聽朱琰又問:“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謝以云總算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八個字,一點都不和善,她敢肯定,如果她把剛剛說的話再重復一點,朱琰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顫抖著跪下,想起淑妃的承諾,說:“殿下,昨日娘娘答應奴才了!” 朱琰兩步走到她面前,他俯視著她:“我母妃答應的事,又不是我答應的事?!?/br> 他連自稱都沒用上,只用了“我”字。謝以云慌張地眨了眨眼,腦子倒是轉過來了:“那奴才去找淑妃娘娘。” 朱琰氣笑了。 天知道他花多大的力氣咬住嘴唇內的軟rou,嘗到血腥味才讓他冷靜下來,可謝以云一句話,輕而易舉推翻他僅剩的冷靜。 謝以云想走,不對,她居然敢走。 朱琰閉上眼睛,他額角“突突”直跳,被背叛的劇烈憤怒徘徊在他胸腔,他對她夠好了,她出去問問,以前那些太監在他手上,哪個能活過三個月?而她不僅活下來,現在有身份有地位,誰敢小瞧紫煙宮的云公公?遇刺的時候,除了他去救她,還有誰留意到一個小太監? 她卻不知足,居然想走。 尤其是現在,朱琰好不容易稍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還想著要怎么憐她,結果,謝以云的作為,就像一個巴掌,惡狠狠扇在他臉上,打得他頭暈目眩。 他壓住翻騰的暴虐,雙目猩紅,抬腳踹她:“你去找淑妃!” 謝以云摔倒在地滾小半圈,剛爬起來,朱琰走上前,又踹了她一腳,不讓她起來,惡聲惡氣地:“快去??!” 這一下踹中謝以云的手肘,袖子下的針孔細細密密的疼,她抱著手臂蜷縮起來,朱琰提著她的衣領:“起來,不是很能嗎,繼續走?。 ?/br> 謝以云不敢看他,只是她試著爬起來時,背部又被一踹,她再次摔到在地。 他控制著每一腳的力氣,不疼,但充滿惡意的戲弄,就是不讓謝以云起來。 等看著謝以云不敢嘗試起來時,朱琰站在他身邊,盯著她:“知道我為何生氣么?” 謝以云仰視朱琰。 她以為她提出的只是一個小要求,沒想到再一次讓她的尊嚴被朱琰碾碎在腳下。 她只是不想做狗而已啊。 可是,這個角度,突然讓她似曾相識,那時候的她剛被逼著跳完湖水,只記得他冷冷地說:“你做狗時是我朱琰的狗,做人時,也是我朱琰的狗?!?/br> “什么時候忘了這條,這條命就不用要了?!?/br> 是啊,她作為一條狗,卻妄圖離開主人,去尋找自己的自由。 她下意識把自己團成一團,眼淚無意識地往下流,低聲道:“汪,汪?!?/br> 朱琰雙目一凝,臉上盡是不悅的神色:“學什么狗叫?” 謝以云哽咽著:“汪。” 朱琰:“我讓你說話?!?/br> 謝以云閉上眼睛不敢看他,眼淚濡濕眼睫,從臉龐上低落下來,只看嘴巴一開一合,卻又是:“汪?!?/br> 朱琰倒吸一口氣,他來回踱步,平時應付朱珉的千百種陰謀詭計,一個都使不出來,他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謝以云,腳步忽然停住。 他有點茫然。 剝開男扮女裝長公主的偽裝,剝開深宮重重的算計,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得不懂要怎么對別人好的人。 他最開始讓謝以云學狗叫,是存心羞辱她,可是,他都這么久不曾再讓她學狗,為什么謝以云會下意識用狗叫回答他,抗拒回答他的問題? 他有點煩躁,縱然剛剛有多少怒火,這一聲聲狗叫足夠讓他冷靜。 他蹲下來,陰沉沉地盯著謝以云:“起來,我不踢你行了么?” 謝以云小心翼翼地睜開濕漉漉的眼睛,圓圓的眼角往下一壓,委屈又可憐,朱琰看得心里很堵,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好像一顆砂??ㄔ谒厍粌?,左右翻滾都是難受。 他想讓她起來,別躺在冰冷的地面,結果一伸手拉她的手腕,謝以云皺眉發抖,朱琰堅持不放手:“我沒用力。” 謝以云搖搖頭,還是想把手收回來。 朱琰察覺到,他猛地掀開謝以云的袖子,只看細白的手肘上布滿針孔,有的還滲著血珠子,難怪謝以云會疼,他立刻松手,沉下臉:“怎么弄的?” 謝以云聲若蚊蚋:“試、試藥。” 朱琰從懷里拿出帕子擦拭她手上的血液,輕聲說:“很疼?哪個庸醫扎的,我讓他跪在你面前磕頭。” 謝以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