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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本想澄清,但一看凱文喝悶酒的樣子又有些不忍,“你不是在……吃醋吧?”“沒這個必要,你又不是我的男友。”凱文佯裝不屑,“要是我愛上了什么人,你會難過嗎?”“應該會吧。”“真的?”“我們認識一年半了。”“那要是你愛上那個人,我該難過嗎?”“凱文,你在鉆牛角尖。”“好吧。”點了點頭,“我道歉。”“我沒有想要霸占誰的生活,也不想影響任何人的步調,大多時候,我倒是覺得我寧愿一個人待著。“愛情,那只是年輕時荷爾蒙作祟的幻覺,而現在,就只剩下身體的欲望了,而欲望是可以控制的。”“你真坦率。那我今晚可以為欲望請你來我家嗎?”“今晚不行,凱文,午夜我要等兩份來自紐約的傳真。”“你的借口越來越新鮮了。”“你不信?”凱文隨手攬住他的肩膀,直白道:“不,只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守仁笑了,像有陣和煦又曖昧的風刮過臉龐,挑唆著愛慕他的人。姜守仁就是那陣不羈的風,渴望激情又害怕真心,吹皺他人的心湖,卻不敢多作停留。目光從紅男綠女中穿梭而過,一曲終了,王子不經意地往場邊看來,姜守仁向他舉了舉剛斟滿的高腳杯。只是欲望嗎?或還有別的什么?隔著人潮,誰能真的看清楚真相?在坐計程車回去的路上,皓燃對守仁說:“我邀潔西卡做我的人體模特兒,她答應了。”堂堂萊杰酒吧的當家人,居然第一次見面就答應做這件事,可見陳皓燃的魅力無遠弗屆。皓燃喜歡人物畫,而最近對人體藝術有很大的興趣嘗試,他一直想畫東方人,所以回香港一直在物色優質模特兒。“你不是想找男模嗎?”“要去專業院校找,還要等著輪課。”“我呢?”“什么?”“我說我可以當你的模特兒。”皓燃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笑了:“你開玩笑!”這當然不是一般的玩笑,無論如何,皓燃動心了,那塊與姜守仁之間才架構得起來的純私人領域,令他有一種松弛的快意。在英國期間也有過不少朋友,但從沒有一個令他愿意無償遷就,可能這種無故的緣由本就不存在吧,所以艾倫陳遵從交往法則,只做一名識趣合格的過客,讓人難忘卻不得要領無從追溯。第8章回香港也有幾周了,但皓燃始終沒有完全進入過狀態。在酒店經營方面,他提不起熱情來,大多是循著領悟力的指引,機械似地吸收,這種被動的現狀多來自家族壓力。如果不是每天有去酒店報到,在文件里閱覽紀要,相信不久也會像陳皓毅一樣,被劃作不務正業的反面教材,自動在董事們心中抹去分數。幾小時前,當皓琳將一份酒店二期裝修工程的策劃報告推到他眼前時,皓燃不禁有些頭疼。站起身拉開落地窗簾,從二十四層的高度俯瞰穿行在狹窄街道上螻蟻般的活物,就仿佛有掌控眾生的錯覺。多少人為著追求這一時居高臨下的寶座,拼盡最后一分力氣。可是他陳皓燃沒有這樣的需求,卻也不能公然辜負這番大好光景,否則就是不識好歹了。縱使千方百計想出法子來折騰神經,以示勞苦功高,但不做出實績來也難以真正服眾。皓琳已儼然是鴻申酒店的當家人,但姐弟友愛,從未想過要為著權勢和董事會地位撕破臉。皓燃知道自己不算是塊做生意的材料,但是頂著知名大學的商科頭銜,加上不大不小的家族依傍,也沒辦法像一般人那樣無拘無束地決定自己的人生方向。這樣說很窩囊,但是皓燃確實覺得目前這條路是正道,至少可以幫他破除一切魔障,讓他不至于因自由過度而迷失前程。每當置身于陌生環境,他便會尋找一些靈感填充寂寞,繪畫是便是其中的一種理想,寄托著他生命中最后一絲未泯的天真。皓燃從不認為自己清高難接近,只是,心靈仍留著方寸之地,為著一個尚未出現的人或是一件期待發生的事。今天一整天,皓燃都在回味姜守仁的那句請纓之語。什么叫作“他可以”?皓燃平時大而化之慣了,但臨到這種情急的氛圍,也有些不知如何化解。單從藝術角度出發,覬覦姜守仁這個黃金比例的身體是件無可厚非的事,老實說,皓燃也是典型的視覺派傳人,對守仁不自禁的容忍,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對方的外表。說實在的,藝術家對美的追逐是抱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姜守仁身上有層稀有的特質,有磁鐵般的危情氣息,濃烈的男性氣味厚重地凝積,介于同性異性共生的魅力,讓人難以抗拒。但那僅僅是……出于藝術視角的觀點。皓燃甩甩頭,坐回到辦公椅上,認真裝修方案的訴求重點。當晚約了芬妮在俱樂部打球,芬妮最近也有在這邊認識了幾個新朋友,一一介紹給皓燃。對于這樣的出場,皓燃習以為常,就算不自戀,也知道女伴對他秉持了幾分滿意度。但他知道,很快,芬妮對他的關注度會轉移。回到家已經超過十點半,在效益至上的商場,很少有像皓燃這樣精力旺盛的管理層,在工作之余還懂得保持運動和活力,維持生活品質。才走進客廳,就同剛下樓梯的謝瑞真碰上了。“嗨。”瑞真素面朝天,卻仍然美麗,她主動沖他打招呼。皓燃點了下頭,附送一個極淡的笑,沒有過多表達。等他與她擦身而過時,瑞真又叫住了他:“皓燃,這周出海你去嗎?”“看時間吧。”“你會來是吧?”瑞真此時的表情稍有些認真。皓燃知道她的用意,但又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有些不必要的執拗,得到他的妥協真的能讓彼此心理好受些?說來也是奇,像是看不見他人的辛苦,有過一次之后,出海竟順理成章地晉級為家庭活動之一。陳家人本是一刻不得閑,最近幾周居然都無須外出,陳錦雷看一家團聚,也貪圖起天倫之樂,索性多加了幾個度假日。“嗯。”皓燃應一聲算作回答,轉身走上樓,臉上掛起一分無奈。只要和瑞真同在這個屋子里待著,總會產生若有若無的不平整感,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一路走上三樓,在走廊上猛地收住腳,樓梯口隔著幾米的隔離,望向站在自己房門口正準備敲門的姜守仁,對方也在同一時間回頭看過來,對于自己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