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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只有林木森的認真,仿佛在珍視所愛般的認真,是在默許、甚至鼓勵他離對方近一些,再近一些。于是他向前半步,兩人的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他小心地吞咽著口水,擔心著過于冒犯的距離驚擾了對方,然而林木森依然是含著笑溫柔又緩和地注視著他,像是期待他的進一步舉動。根本就是誘惑著他做些后悔的事。他耳邊鼓噪得都是自己心跳聲,鼓足了勇氣,半閉著眼將嘴唇送到林木森嘴邊時,林木森又一下子后退了。一下子多出的空間仿佛在嘲笑程諾的自作多情,他立刻垂下頭,企圖掩蓋過剛剛的一切。林木森輕笑了一聲,格外愉悅,他抬起程諾的臉,湊得極近,頗有紳士風度地問道,“你喜歡這樣……”柔軟的嘴唇輕輕印在程諾的額頭、鼻尖轉而落在嘴唇。“還是這樣?”舌尖撬開程諾的牙齒,輕掃敏感的上顎,惹得程諾發癢,舌頭想要擠走入侵者,卻被對方靈巧的舌頭勾住,繞著舌根打轉,既溫柔又惱人,將要含不住的口水在唇齒攪動間發出膩人的嘖嘖聲。烈日當空,程諾已經化成一汪暖水,他三十幾年所積攢的一切喜悅和驚喜,不敵此刻半分。他的大腦完全被抽空,直到自己腿根發軟被林木森扶住了腰,才遲鈍地考慮到不能浪費機會,默念著口訣,陽氣將要涌到喉嚨時,林木森又止住了動作。兩人額頭相抵,他壓低了聲音,哄道,“別走神,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好好感受我?!?/br>程諾心一跳,更加糟糕地意識到,他明知林木森和自己的感情來得如此隨便,明知林木森不過是刻意討好自己,卻絲毫沒有辦法對林木森說不。他永遠沒有辦法對林木森說不。一人一鬼在假期空曠明亮的校園消磨過一早上,可惜他們曾經的教學樓已經推倒,重建成了設備齊全的實驗樓,打消了程諾再回教室坐一坐的想法。校園周邊私搭自建的一片小巷也早已被林立的高檔小區所取代,程諾本想帶著林木森再去巷道里吃一次麻辣燙,當年同學聚餐總免不了擠在那間熱鬧的店鋪里,如今也是物是人非,小店不在了,曾經把串言歡的人更是天各一方。程諾一向對世事變遷看得很淡,他與同窗同行大多是點頭之交,生活中擠滿了學習、工作和其他繁瑣的生存問題,來來往往自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分別實在沒有多余的不舍。高中畢業聚會時他忙著兼職沒有參加,大學畢業合照時他忙于實習再次缺席,每天趕著晚班地鐵回到學校,疲倦得邁不開腿,看校友們穿著學士服坐在階梯上合唱校歌,他只覺得聒噪。然而此時陪林木森追憶往事的計劃,屢屢受挫于過去的變化太快,程諾難得生出些唏噓之情。兩人邊走邊聊一通亂走,發現曾經的課外教學樓歷經變遷竟然還堅強地持續運營著,程諾有段時間還在里面當過值夜班的網管。本來程諾只是提了幾句當年班里同學在網吧發生的趣事,結果意外發現林木森很感興趣,雖然他面上沒有過多表露,但程諾莫名其妙感覺到了林木森的在意。越是相處,程諾越能發現林木森從前沒有展露過的孩子氣的一面,他原先不知道林木森嗜甜嗜辣,也不知道原來林木森喜歡兒童文學,此時又發現了林木森對網吧隱隱的熱情。程諾識趣地提議要不要進去玩一會兒,林木森也不遮遮掩掩,大方地應了聲,從容得像是他在包容程諾的小心思。兩人點了包廂,仍然隔絕不了大廳連麥互噴的嘈雜,網吧堪稱底層生活圖鑒,除了玩游戲的學生,還有包月住在電腦前的無業游民,有求職空窗沒地落腳的外來人,有男女哭鬧,有家長斥責,待得久了什么都能見著。程諾是不太喜歡這種環境的,時時刻刻有人用廉價的成就感暫時性麻痹著生活的不如意,而他的所有努力,就是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他們的一員,畢竟,頹廢真的很令人開心,程諾怕自己太過開心就會想要放棄艱難生活的必要。當年他也是為了混飯吃,沒得挑了才當了段時間網管。林木森卻適應良好,程諾隱約感覺得到他對這個環境既好奇又自在,兩人都沒什么打游戲的經驗,隨便讓網管推薦了個游戲,開了號,兩個菜雞摸索著坑起隊友來了。程諾落地成盒幾次還沒完全搞懂流程,手指倒是比打一天文件還累,歇了再戰的心思,安心觀摩林木森的游戲生涯由入門到擅長。不得不承認,林木森的學習能力實在異乎常人,每失誤一次,立刻有套反饋機制避免錯誤再犯,沒怎么打過游戲卻對局勢把握極為準確,只是苦于手生cao作跟不上,玩得七七八八,也算興致勃勃。這一專心,就晃過去兩個小時,林木森不需要進食,卻耽誤了程諾的午飯,回過神來,程諾沒有半點埋怨,像是過分溺愛小朋友的家長,滿眼含笑地盯著他cao作,眼里還有些崇拜。林木森也見好就收,不再戀戰,陪著程諾吃了午飯兼晚飯才啟程回家。傍晚時分,兩人迎著紫粉色的晚霞,在人煙稀少的小區附近散了會兒步。林木森之前以為程諾被附近的壇場嚇到,沒想到他好像對這些事也不怎么上心,生活步調沒有太大改變。問及此,程諾笑了一下,輕飄飄道:“死是早晚的事。他們不過是死得慘了些?!?/br>第九章林木森是個堪稱完美的情人。他識情識趣,多才多藝。交談時從沒說過半句令人不悅的話,從文學藝術到油鹽醋茶,由淺入深他都搭得上話,是引導還是傾聽,往往連程諾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需求,他全都能夠以最舒服的姿態滿足。作為被程諾飼養,不能離得太遠的鬼,他依然能夠時不時制造些小驚喜,讓程諾恰到好處地被感動,和他相處只需要做個接納溫柔的單細胞生物。程諾如此認為著,林木森也不反對。下意識地做某些事,既是對程諾多年來飼養的回報,也是刻在林木森骨子里的習慣。事實上,林木森不全如表現出那樣輕而易舉,程諾也遠沒有自己所想的易于被討好。相反,程諾恰恰是最棘手的一類人。林木森在兩人不斷接觸中,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