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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權(quán)重,騰不出時間,他必然要好好替家里人把把關。只是他們當兵的,單休制下,只有周日的半天假可以出去放放風。任含英的約不可不赴,那安德里安呢,他們什么時候見面?他再請假,劉邵誠那關恐怕也過不了,那么這一拖就要再等一周——這樣太久了,他等不了。他頭一次對身在部隊產(chǎn)生了煩躁。要見meimei的交往對象,他必然要打扮得體面些,最好還有點不怒自威的感覺,可以不動聲色地表達出“小子,要是敢玩弄我meimei,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然而沈榮河本身的長相不屬于威嚴的類型,甚至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起人來,總有一種沉靜溫和的意味。但他穿起軍衣來,卻顯得很英挺,連緘默里也夾雜了銳利的鋒芒。地點訂在鴻運飯莊,沈榮河對那兒輕車熟路。剛一進門,就聽見嘹亮清脆的女聲隔著老遠招呼開。“哥,來啦!”任含英笑得頗為燦爛,整個人有種沉浸在戀愛喜悅中的容光煥發(fā)。沈榮河朝他們的位置望過去,卻沒想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個不速之客——崔娟。等他走到了位子,任含英連忙小聲解釋道:“就是把陳書亭介紹給你們……崔娟是我的好朋友嘛。”沈榮河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就算之前不懂,現(xiàn)在也該明白了——這是撮合他和崔娟呢。他自然不會在外掃了任含英的面子,只是微微頷首,有些頭痛的用余光瞟了眼一旁算不得熟悉的女孩。得找機會說清楚才行。任含英口中的“陳書亭”便是此時坐在沈榮河對面的年輕人了。人如其名,他的模樣很干凈,渾身散發(fā)著股知識分子的勁兒,鼻梁上架著一副教書先生那樣的眼鏡,看人時有種少年老成的感覺。“任一戎。”沈榮河自報家門。“一戎哥,幸會。我是陳書亭。”陳書亭忙伸出手,沈榮河順勢和他握了握手。對方的手部皮膚很白,和安德里安一樣,可后者的手是握槍桿子的,比他的手掌要寬,要粗糙,也更讓他心動些。緊接著,一旁的崔娟也主動開了口:“戎哥,我們上次見過的。”沈榮河回過神來,維持著溫和的笑:“您好,又見面了。”崔娟看見他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彎了眉眼。“來來來,吃菜吧!哥你喝酒嗎?讓書亭陪你喝點?”任含英熱情地張羅著,崔娟一聽也接上了話:“記得戎哥好能喝呢,上次喝了不少。”沈榮河只得一笑而過。他心里實則感到罪惡:畢竟這女孩從為明確過什么,他若拒絕人家往來,顯得太無禮,也太自作多情;所以他如今知道了這女孩的意思,也只得揣著明白裝糊涂。氣氛確實不錯,他和這年輕人就對酌了幾杯。一面聊著,他了解到陳書亭是一家報刊的主筆,任含英在那報紙上投遞過幾次新聞,在談話中發(fā)現(xiàn)彼此居然是校友,再加之倆人性格合拍,馬上聊的火熱,一來一往,便漸漸好上了。“那……現(xiàn)在說的中蘇關系,你怎么看?”沈榮河狀似無意地提起,抿了一口酒,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不好說。”這陳書亭也是個對實事有番見地的人物,他沾了點酒,人也放開了:“別看現(xiàn)在在談條約,報紙上一律寫著進展順利……我認為,談不攏的可能性占八成。”沈榮河聞言皺緊了眉頭:“怎么說?”陳書亭也不避諱,為他一一講解:“蘇聯(lián)跟我們的矛盾太多了,先是邊界問題,還打了架,再加上意識形態(tài)上的分歧,關系已經(jīng)走向破裂。如今美蘇爭霸,中美破冰,而蘇聯(lián)扶持越南——你看,今年一月份,越南統(tǒng)一了,馬上要在中南半島搞霸權(quán)主義,要削弱中國在亞洲的影響……國際關系不是那樣非黑即白的,但中蘇的對立是毋庸置疑的。”“那…會打起來嗎?”沈榮河轉(zhuǎn)了轉(zhuǎn)酒杯,聲音里帶了點緊張。“不,那不至于,但中蘇關系大概會一直走下坡路。”沈榮河點了點頭,悶了口酒。他們這些小人物,自然左右不了國際關系的發(fā)展方向,可他也不忍心這兩個曾經(jīng)親密的國家再次成為敵人,因為那意味著他和安德里安又將身處敵對的兩個立場。想到安德里安,沈榮河不禁轉(zhuǎn)而問任含英道:“含英,你知道蘇聯(lián)使館那邊的人什么時候走嗎?”任含英正和她的小姐妹說著悄悄話,突然被點名,不由得愣了一下:“可能一周,也可能一個月,這我們也說不好。”一周嗎?沈榮河心下一沉,連帶著目光有幾分波瀾起伏。“戎哥…在那邊是有什么認識的人嗎?”崔娟心細,一下就看出了端倪。“沒什么,只是問一下。”沈榮河敷衍地笑笑。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總的來說,這次“考察”結(jié)果還算如意。陳書亭出身于書香門第,父母皆是高知,這倒和任含英稱得上門當戶對,他本人雖看上去隨和,對于任含英卻維護得緊,這點令沈榮河挺認可。吃完飯,也到了散伙的時候。陳書亭提出騎車送任含英回去,邀請對方坐在自己的后座上。結(jié)果任含英剛坐穩(wěn),陳書亭用力蹬了一下鏈子,愣是沒騎動。“加強鍛煉啊,小陳。”沈榮河不由得笑道。“千斤(金)小姐嘛。”對方單手扶了扶眼鏡,也開玩笑道。接著,他突然想起來了些什么,正色道:“對了,我們刊打算搞個軍人專訪,讓大家伙兒也了解了解這群可敬的人……一戎哥,您能騰出時間嗎,我想采訪您。”沈榮河從沒受到過這樣的邀請,不過關系到了這份兒上,他自然能幫便幫,沉吟道:“我盡量,到時候讓含英捎信吧。”倆人才放心的走了,一路上還遙遙傳來他們的笑聲。他看著這場景,心下有些安慰,再扭頭看了看崔娟,提議道:“我也送一下您吧。”崔娟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紅暈,眼睛閃閃發(fā)亮,她先是道了謝,又細聲說道:“戎哥,你不用這么客氣的,我和含英一樣大,你像含英那樣叫我小娟就行。”沈榮河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模棱兩可地轉(zhuǎn)眼看向了別的地方。崔娟看著他在燈光下俊朗的側(cè)臉,語氣輕而溫柔:“我一直很欣賞戎哥這樣的人。”沈榮河一聽,感覺頭皮險些炸裂。他看向?qū)Ψ剑粚ι弦浑p清澈見底的,寫滿對他的傾慕的眼眸。“我……我對您很有好感。”沈榮河渾身僵硬,也不知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他躲過女孩真摯的目光,低低地開口:“很抱歉。”“我對您,沒有任何感覺。”這話很傷人。沈榮河知道自己本可以選更委婉的說法,但他這幾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