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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敢去猜測。而鳳子希呆了片刻后,總算清醒許多,扯動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來。「二殿下不愛聽我唱歌,所以喂我吃了藥。」他臉上仍帶著那種天真的神情,喃喃道:「他沒有毒啞我的嗓子,所以還是手下留情的,對不對?」流光窒了一下,哪里答得出話來?只手指劇烈的顫抖著,胸口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是他太愚蠢,以為鳳子希早已離開了幻虛島,哪里料得到竟會在此處受折磨。現在回想起來,談幽當初只說安排妥當后就送走小鳳凰,卻并未定下具體的日子,誰知他要安排到何年何月?從頭到尾,都只是他誤會了而已。他明明清楚談幽的性情,卻還是輕易相信了那人的話,以為他為了討自己歡心,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其實他算什嗎?也不過是另一個鳳子希罷了。流光一面想,一面將鳳子希的手握得更緊些,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求他放你離開,他也未必會這樣對你。」「你求他放了我?」鳳子希慢慢從地上坐起來,牽扯得那鐵鏈叮當作響,「沒用的,他怎么可能讓我離開?即便是已經玩膩的東西,也休想脫離他的手掌心。」流光與談幽相處這么久,當然明白他的作風,一時說不出話來。鳳子希將頭靠在石壁上,神智并不清醒,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遠處,輕輕的說:「我爹是鳳凰族的族長,我娘的身份卻十分低微,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我就總是被同伴欺負,后來更是被當成禮物一樣送到了這幻虛島上的。剛開始的時候,我掙扎得非常厲害,即使折斷了翅膀,也堅決不肯低頭,可是后來……」「后來,你喜歡上了二殿下?」鳳子希喘一口氣,唇邊泛起笑容,眼神卻空洞得可怕:「怎么可能不喜歡?他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他贊過我的名字夸過我的歌聲。他一心對某個人好的時候,簡直可以將全天下捧到你面前來,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會不知不覺的陷進去。」「……嗯。」流光勉強應了一聲,覺得心底透出絲絲的寒意來,表情一片麻木。談幽纏住他不放的時候,不也正是如此的?溫柔的眼神,癡情的態度,仿佛愿意用全天下來換他的一個笑容。可是,真正到手以后呢?恍惚間,他甚至分不清面前之人是鳳子希,還是……將來的他自己?隔了許久,流光的聲音才在黑暗的洞xue里響起來:「他得到手后,就對你失了興致嗎?」「呵,他哪里對我有什么興趣?我要到許久以后才知道,他當初千方百計的討好我,想盡辦法騙我動心,為的不過是套出鳳凰族的一個秘密。」流光呆了呆,心中雖然驚訝,卻也不好追問這種事情。而鳳子希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顧自的說下去:「二殿下身份尊貴、本領高強,在天界可謂是呼風喚雨、無人能及,但不論多么厲害,也總是有弱點的。他生來就是陰寒的體質,唯一的克星便是用鳳凰火射出的玄日箭。」「啊?」「我頭一回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像你這么驚訝,所以不等他問,就把鳳凰族的秘密說了出來——雖然我們可以用鳳凰火催動玄日箭,但若當真這么干的話,等于是在耗費自己的性命,一箭射出之后,也便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了。若無深仇大恨,哪只鳳凰愿意放棄千載壽數,去干這種蠢事?因此對二殿下根本構不成威脅。」「原來如此。他一旦知道真相,自然就將你……」「將我一腳踢開了。」鳳子希閉了閉眼睛,眸中似有光芒閃動,「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東西,他豈會多看一眼?」「但你仍舊在那片林子中等他。」聞言,鳳子希低低笑了起來,那嗓音又粗又啞,再不似從前的優美動聽。「是的,我一直一直等著他,我不相信他會這樣無情。」他笑了笑,明明是絕望的神情,卻美麗得令人心顫,「我為了等他回頭,甚至還告訴了他另外一個秘密。」流光依然沒有問,靜靜等著他說下去。果然,鳳子希笑了一陣之后,壓低聲音道:「玄日箭雖然是二殿下的克星,但如果他愿意,還是有辦法改變那天生的陰寒體質的。只要……他能夠找到某樣東西……」「憑他的本事,有什么東西尋不到?」鳳子希搖了搖頭,道:「那可未必。」「究竟是什么東西?」鳳子希似累得很了,低頭咳嗽幾聲,才輕輕吐出幾個字來:「東海的千年靈珠。」那真是再普通不過的幾個字,流光卻覺耳邊嗡的響了一聲,驀然松開了鳳子希的手。他胸口像凝著一塊冰,汩汩的冒出寒意,疼痛到無法抑制。他開口說話,聲音甚至比鳳子希還要沙啞,將自己嚇了一跳。「東海的珍珠……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寶物。」「沒錯,但二殿下要行的是采補之術,普通的珠子有什么用處?而千千萬萬的珠子當中,又有幾顆能吸取天地靈氣,恰好幻出人形?」聽完這番話后,流光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他頓覺全身僵硬,指尖一片冰涼。原來如此!流光一直覺得奇怪,那尊貴無比的二殿下怎么偏偏中意自己?現在想來,定是為了這個緣故。難怪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纏著自己不放。難怪他用盡手段,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他的心。難怪他對他的身世這么好奇,三番兩次的問起。原來,他不過是要利用他而已。流光雖然早知道談幽未必是真心,但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依舊感覺嘴里發苦,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那一種癡情的眼神,那一種溫柔的笑容,原來都是虛假。從以前到現在,并沒有人這樣喜歡過他。思及此,流光忽然有些想笑。他不知該慶幸自己沒有陷得太深,還是……惋惜自己清醒得太早?就在流光發怔的當兒,鳳子希又用那沙啞的嗓子唱起歌來,歌聲斷斷續續的,夾雜著幾聲模糊不清的低喃:「我知道那樣東西在哪里,我一直等著他來問我,可是他始終不來,他甚至說討厭我的聲音……」鳳子希一邊說一邊咳嗽,眼神渙散,顯然已失去了理智,被鐵鏈鎖著的四肢劇烈掙扎起來,很快就磨出了血痕。流光這才回了神,連忙伸手抱緊他,柔聲哄慰道:「你現在看透那個人的真面目,總好過等他一輩子。」鳳子希咬了咬牙,嘴里發出嘶啞的叫聲,完全不成調子。隔了許久,才逐漸安靜下來,將頭靠在流光的肩上,嘴唇干澀至極,眼里卻慢慢流下淚來:「流光哥哥,我好像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