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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流光將眼一挑,也跟著笑起來:「那殿下就快些取我性命吧。」「我怎麼舍得?」談幽開口,竟是悠悠嘆息。他伸了手,一點點拭去流光唇上的血跡,然後再湊到自己嘴邊去,緩緩舔凈那一抹殷紅,含笑低喃道:「你剛才為了解開定身術,已經受了內傷吧?流光,你越是這樣倔強,我就越是喜歡你。」喜歡?流光聽見這兩個字,心中不由得一陣恍惚。他癡戀白七夢多年,對這兩個字是想也不敢想的,不料今日竟先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他心底苦澀一片,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等回過神時,卻見談幽掌心里閃著一團白光,原來正要替他治傷。流光連忙拍開那只手,道:「殿下不必費心,你肯快些離開這里,就已幫上我大忙了。」「若我不肯呢?」談幽隨手整了整衣裳,一步步走離床邊,「你想必是不愿跟我同床共枕的,嗯,那我只好睡地上了。」他口氣認真得很,絲毫不像說笑。流光自然大吃一驚。他就算再怎麼糊涂,也是不敢讓某位貴客睡地板的,猶豫再三後,只得把談幽推回了床上,嘆氣道:「夜色已深,殿下還請早些休息。」「那你怎麼辦?」流光白他一眼,道:「我在桌邊靠一晚上。」說話間,果然走到桌邊坐下了。談幽在床帳內低低的笑,如水的目光望向流光,直朝他眨眼睛。「流光,原來你這樣心軟。」流光昨夜沒怎麼睡過,實在疲倦得很了,懶得應他的話,只把胳膊一屈,以臂為枕,伏在桌子上睡著了。這真是奇特的一晚。有人霸占了他的床。有人對他說了喜歡。但流光竟睡得出奇安穩,醒來時看見自己床頂的花紋,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方。然後耳邊就響起了低沈的笑聲。輕柔悅耳的嗓音,如同玉石相撞之聲,令人如沐春風。流光心中一動,徹底清醒過來,起身一看,只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談幽代替他坐在桌旁,一手撐著頭,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樣十分勾人。他立刻猜到是這人抱他上床的,抬手按一按胸口,就連昨夜的傷也已經痊癒。看來二殿下勢在必得,此事是無法善了了。流光皺了皺眉頭,再次懊悔自己的一時沖動,但他急著去見白七夢,倒也沒功夫理會某人,忙忙碌碌的收拾一陣之後,便即沖出門去。被徹底無視的二殿下毫不動怒,只慢悠悠的跟上流光,唇畔笑意淺淺,似乎打定了主意纏著他不放。於是,接下來的幾日里,仍舊由流光陪著二殿下四處游玩。流光在這座靈山上住了數百年,還是頭一次討厭那些奇瑰壯麗的天界美景,因為接連逛了幾天也逛不完,反倒給了談幽一個霸住他不放的機會。至於到了夜里,那人更是光明正大的賴在他房間不走,怎麼趕都沒有用。而且盡管流光每天都堅持睡在桌邊,但醒來時卻肯定被換到了床上。真不知那位尊貴無比的二殿下,是如何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流光被他鬧得頭疼不已,還要遮遮掩掩的恐防被人發現,睡眠不足的後果就是某天醒遲了,低呼一聲後沖出房去,竟與白七夢撞了個正著。「白虎大人……」「流光?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副樣子?」流光平日總是冷冷淡淡的,一副鎮定至極的模樣,這日卻只胡亂束了頭發,難免有些怪異。他自己也覺失態,連忙將虛掩的房門關上了,道:「沒事,不小心睡過頭而已。」他做得太著痕跡,白七夢一眼就看了出來,將扇子一收,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啊?」「流光,你定是偷偷在房內養了小動物,對不對?」「呃……」「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心軟得不成樣子,見了受傷的動物便會救治,還總愛把那些小玩意帶進屋里。」白七夢拿扇柄敲敲他的頭,笑容極是寵溺。流光嘴角抽搐,卻不好說出真相來,只得含糊著應了過去。想起此刻藏在房內的巨型動物,當真苦笑連連。莫非真該硬起心腸來,一腳把那人踢出門去?怕只怕那家夥百折不撓,愈發吃定了他。流光單是想像一下,就覺麻煩多多,眼眸一轉,恰好瞥見白七夢穿戴得極為整齊,不由問道:「白虎大人要出門?」「嗯,上頭來了任務,叫我去人界捉妖,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流光神色一凜,忽道:「白虎大人,讓我去吧。」「咦?你?」「怎麼?你信不過我?」「不是,」白七夢望流光一眼,遲疑道:「我記得你最討厭這種打打殺殺的事,素來是能避就避的,這回怎麼……」沒錯,他最討厭血腥味,更討厭捉妖殺人,但為了避開那個煩人的二殿下,只能勉強自己一下,去人界躲兩天了。畢竟那家夥只是客人,總不可能在白七夢的府邸住上一輩子吧?流光一邊想,一邊垂下眸去,堅持道:「讓我去。」雖是低眉順眼,那語氣卻絲毫不容人拒絕。白七夢拿他這樣兒沒轍,抬手摸了摸額上的珍珠,道:「好好好,我怎麼敢攔著你?」頓了頓,扇子一搖,小聲嘀咕道:「真奇怪,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流光聽得一清二楚,不覺笑了一笑,原本淡漠的神情,也隱隱透出些溫柔來。可惜這笑容很快就斂了下去,他一抬頭,正瞧見談幽立在窗口處,半側著身子,用一種灼熱如火的眼神望定他,幾乎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來。這人哪里像楚楚可憐的小動物?分明就是頭猛獸,稍不留神,便要將人生吞活剝。流光心頭一跳,立刻別開了眼去,再不看他。白七夢倒并未發現異狀,只抓了流光的手往前走,一邊出門一邊交待這次的任務。原來是只千年道行的蜘蛛精,因為對一個凡人動了真情,竟然不惜逆天而行,不斷吸取他人的精血煉制丹藥,好讓那凡人長生不老。聽來雖然可笑,不過確是一片癡情。流光多次跟著白七夢出門辦事,這種小事自是手到擒來,只需把蜘蛛精收了,再讓那凡人塵歸塵、土歸土就成了。但他為了避開二殿下,故意在人間拖了兩、三日,方才尋到蜘蛛精的門上。那是處極普通的農家小院,院子打掃得很乾凈,房門前搭了一副葡萄架,一身村婦打扮的女子正坐在地上洗衣裳,時不時抬手抹一下額上的汗。雖然衣飾樸素,卻掩不住花容月貌。流光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要收的那只妖怪。而對方見著他後,目光亦是閃了一閃,秀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