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兩人的話，曲小宇突然記起自己也有東西要買，揚(yáng)聲道：“順便幫我買支護(hù)手霜！”

林秀顏擦干凈手，從口袋里摸出十塊錢來，遞給曲哲后沖曲小宇道：“你自己不會去買啊？”

“那他不是剛好要出去么？”

曲哲拿著錢，只好詳細(xì)地問：“哪種護(hù)手霜啊？”

“要BNG的，檸檬香那種。”曲小宇道，“你幫我給錢嘛，回來我再給你。”

錢的事情他倒是無所謂，但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BNG是什么牌子，LOGO又長什么樣。他為難地問：“在哪里買啊？”

“就在萬世百貨一樓，有專柜，五十塊。”

“護(hù)手霜要買那么好的做什么啦，敗家子！”林秀顏不滿地罵了句，“要買你自己去買，我不給你錢！”

“萬世百貨也太遠(yuǎn)了，我就在樓下買東西……”曲哲道。

恰好電視切入廣告，曲小宇不耐煩地咂嘴，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自己買就自己買唄，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哦。”趁著曲小宇回房間換衣服，曲哲又在廁所里看了看，“洗發(fā)水沐浴露是不是快用完了……”

林秀顏拿著臟衣簍往洗衣機(jī)處走：“好像是！”

“那我也順便買回來吧。”

“行。”她把臟衣服扔進(jìn)洗衣機(jī)里，動作飛快地倒洗衣粉，摁下開關(guān)，再走出去又扯了一張五十的遞給曲哲。

曲小宇換了身漂亮衣服上街，曲哲無所謂的穿著睡衣褲，只在身上套了件羽絨服。兄妹二人看上去極其不搭，曲小宇都不樂意跟他說話，默默走在前面。既然是一起出門，那勢必要陪meimei去遠(yuǎn)一點的萬世百貨，那上面有大型超市，剛好可以能買這些七七八八的日用品。

“你在門口等我，等下我陪你上去買東西。”曲小宇道。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曲哲——她的哥哥，永遠(yuǎn)都站不直似的蜷縮著背；說話時目光躲閃，活像扒手。

其實以前曲哲不是這樣的，在曲小宇的記憶里，小學(xué)時曲哲還會送她去學(xué)校，那時候很多同學(xué)羨慕她有哥哥。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曲哲越長大氣質(zhì)越差，身高也跟不上同齡人，怎么看怎么讓人厭惡。

尤其是他逆來順受的模樣，總讓曲小宇莫名窩火，甚至覺得有這么個哥哥……是件很丟人的事。

“行。”曲哲點點頭，當(dāng)真站在原地等。

沒過多久，曲小宇拎著精致的袋子走出來，兩個人才一并去了超市。這過程中，他們各自沉默著，氣氛冷漠得像兩個陌生人。超市里生活用品區(qū)，擺著琳瑯滿目的洗浴用品，曲小宇拿起家里慣用的便宜牌子，正打算往購物車?yán)锶樱芡蝗坏溃骸暗鹊龋毁I這個。”

“那買什么？”

他沒有回話，只是在兩排貨架中間，邊走邊看。

超市里的暖氣開得很足，走沒一會兒曲小宇就順手把圍巾摘了下來，遞給曲哲道：“幫我拿著，熱死了。”

曲哲依言接過毛巾，突然瞥見她脖子處有紅印：“這是什么？”他說著，伸手朝那處摸去，曲小宇反應(yīng)很強(qiáng)烈地往后躲了躲，連忙拉起衣襟，遮住那塊區(qū)域：“你干什么？！”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要你管啊，你買不買東西啊！”曲小宇的臉頰發(fā)紅，不自在地兇了他兩句后，徑直朝前走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那樣的痕跡，在那種位置，曲哲很容易想象到那是什么——在她meimei的脖子上，清晰地印著一枚吻痕。或許不止這點，或許其他的痕跡都藏在衣服里。十五歲的曲小宇，在女校念書，曲哲根本想不到為什么她的脖子上會有這樣的痕跡。

但meimei早已經(jīng)不是兒時那個纏著自己要出去玩的小女孩，就算他發(fā)問，也不會得到答案。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貨架上，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他伸手將東西拿進(jìn)手里，仔細(xì)看著上面的牌子和描述，確認(rèn)它跟記憶里的內(nèi)容都一致后，湊到瓶蓋處聞了聞。

那是沈一卓用的牌子，隔著瓶蓋都能聞到一點淡淡的香味。

若是閉上眼去感受，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好像就沈一卓就在面前。

算上周末，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跟沈一卓說過話了。最近的距離不過是坐在他的身后，根本沒有機(jī)會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這個很貴啊，你買這個干什么！”曲小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媽給你多少錢啊，你買這個？”

“我覺得好聞，你喜歡嗎？”

“還行。”

曲哲把它放進(jìn)了購物車?yán)铩?/br>
小小的一瓶沐浴露就要五十，再加上洗發(fā)水，超過一百塊了。曲哲挑的還是最小瓶，如果按照家里用的那種大瓶裝，就算他把生活費全數(shù)添進(jìn)去，或許都不夠。

下個禮拜的飯錢，搭進(jìn)去大半，可曲哲一點也不在意。他只要看著塑料袋里那些瓶子的外包裝，都覺得躁動不安的心臟得到了溫柔的撫慰。

“你這都買的什么啊，啊？”回到家，林秀顏果不其然看著小票罵起來，“這么貴的東西，你的皮是金子做的嗎？你當(dāng)你爸是在印錢還是怎么的……”

曲哲不說話，自顧自地拿了干凈衣服，進(jìn)廁所洗澡。

“昨天晚上洗的澡，又洗，水不要錢哈？”林秀顏邊做家務(wù)邊罵。

“媽——你聲音小點，我都聽不見電視聲了。”

“兩兄妹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掙錢不會掙錢，花錢一個比一個厲害……”

「起」13.

13.

“早。”

“早啊！”

“早上好！”

“早！”

天氣冷不防地再次降溫，成功到了零下。周一的早晨遲到的人會比平時多些，已經(jīng)快到上課的時間，教室里仍空著許多位置。曲哲搓著手，在上課鈴響的前一分鐘進(jìn)了教室。前桌空著，沈一卓還沒有來。

這倒是相當(dāng)稀奇的事情。身為人人稱贊的優(yōu)等生，沈一卓沒有任何遲到早退的記錄，甚至沒請過假。上課鈴很快響起，稀稀拉拉的早讀聲跟聊天聲混雜在一起，時不時會有遲到的家伙氣喘吁吁地從后門進(jìn)來，教室逐漸被填滿。

曲哲不停地看向教室后門，直到早讀結(jié)束后也沒見到沈一卓。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當(dāng)然不止曲哲一個，沈一卓曠了整節(jié)早讀，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奇怪。

“沈一卓今天怎么沒來啊？”有人扔垃圾的時候，沖曲哲問道。

他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問自己，抬起頭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