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驅使他非來帝國監(jiān)獄一趟不可,千秋也難以定義。他盡量低調地給獄卒塞了錢,甚至沒自報姓名,一切都走正常程序地在會面室等著他要見的人被帶出來。很快便有穿著囚服、帶著手銬的男人被獄卒推進會客室里,在看見千秋時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你是……”那是個相當普通的Alpha,身高約莫比銀雀高不了多少,身形也瘦弱,目光躲閃,神態(tài)畏縮。如果非要從第一印象中挑出什么優(yōu)點,大約就只有他的臉生得還不錯,是容易討Omega們喜歡的類型。“我是誰你不用管,只是來找你詢問一些舊事。”千秋微微揚著下巴,睥睨著他,“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你叫卡曼,現(xiàn)在應該是……二十七歲,還有九年的刑期。”男人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作為輪〇案的從犯,被判十五年……我說得沒錯吧?”卡曼像抽搐似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落座。“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做個交易。”男人接著道。“什、什么交易……”“你把當年的詳情告訴我,我可以作為你的擔保人,讓你假釋出獄。”“真的嗎!”卡曼的反應強烈,“我,我可以出去了?”“前提是你如實回答。”“我在審判庭上說得都是真的!”卡曼激動地扣著桌沿,帶起手銬哐當作響,“那些人根本和我就不是一起的……”“我不管你在審判庭上說了什么,現(xiàn)在,你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從你和成銀雀是怎么遇到那些人開始。”男人的表情很怪,乍一眼看像在笑著,可仔細看的話又能察覺出他的嘴角分明向下瞥,“說清楚了,你今晚就能離開帝國監(jiān)獄,我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不至于出獄后無法生存。”“你、你能保證嗎……”“我當然可以。”男人輕飄飄地外套內袋里摸出一個牛皮紙袋,“啪”地放在桌上。它相當有分量,有成年男人兩個指節(jié)的厚度;卡曼哆哆嗦嗦拿過它,將開口微微掀起后立刻松開了手。里面全是嶄新的大額紙幣,光是這些錢,就足夠他回王都買一套夠自己住的房子了。這世上只要足夠有錢,就什么都能辦到,卡曼深知這個道理。“我和成少爺……原本是戀人,那天只是在散步,無意中到了山上偏僻的位置……”對于卡曼而言,能和成家的少爺戀愛簡直就像做夢,對方不僅漂亮得攝人心魂,還出手闊綽。但最吸引卡曼的不在這里,而是和銀雀結婚背后的含義——他將入贅成家,改姓成,不遠的將來就會成為成家的新一任的主人。他自認對銀雀很好,百依百順,從不忤逆,好到他自己都有種深愛著銀雀的錯覺。——要是沒有那天的意外。據(jù)那伙人的交代,他們早就盯上銀雀了,只不過壓根不知道銀雀的背后是殷家,還以為只是個漂亮又無防備的Omega。“……我是真的想讓成少爺躲在那里,然后我,我先跑……”卡曼有些語無倫次,“我先跑到有人的地方,讓人去成家通風報信,派人來救他,我是這么想的;我真的沒有想丟下他。但我運氣太差了,我還沒跑下山,就跟那伙人撞上了。”“然后呢。”男人面無表情,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動容。“……他們威脅我,拿槍威脅我,說要是不把成少爺交出來,就殺了我……”“然后呢。”“我只能帶他們去成少爺藏身的地方找……”卡曼垂著頭,雙手在桌面上交疊著,來回搓弄自己的拇指,“我也是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想死……你可以理解的對吧先生,換成誰誰都會怕的……”事情遠遠比千秋知道的更黑暗。在這之前,他只能從銀雀的只言片語中暗自猜測事情的詳情——他以為充其量是場意外,銀雀太不幸運,才會遭遇這場劫難。任誰也想象不到,銀雀口中背叛他的人,不止是丟下他獨自逃脫,更是帶著那伙該死的人找到了銀雀的所在之處。將這一切責任歸咎在卡曼身上,都不算冤枉了他。千秋沉沉道:“所以你帶人過去了,然后離開了嗎?”“……”卡曼沉默了片刻,聲音越發(fā)細弱,“……他們讓我在旁邊看著,我被綁起來了……”“看著?”“……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繼續(xù)說。”“……他們當中有兩個Alpha……其實到中途開始,成少爺就被強行帶進了情熱期,別說反抗了……他自己也神志不清了……”卡曼的腦袋已經(jīng)埋到了胸口,仿佛正在回憶當時的畫面,“那兩個Alpha把他標記了……他……”“可以了。”男人突然道,“我沒有聽艷聞的興趣;那么最后一件事。”“什、什么……”“成家為什么放過了你?”“我也,不、不知道……”卡曼說,“我求他放過我,他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沒過多久我就被抓了。”“你知道另外那幾個人怎么樣了嗎?”“不知道……”“都死了。”千秋終于有了動作,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襟道,“這些錢是報酬,你收好。今晚會有人接你出去的。”卡曼看看錢,又看看他,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男人什么都沒再多說,徑直離開了會面室。有種強烈的沖動在身體里叫囂,如果他再不離開、再在那個逼仄陰暗的房間里多待一分鐘……他一定會控制不住地殺了卡曼。在帝國監(jiān)獄里殺人,顯然不是聰明人的作為。他正處在失控前夕,一想到他會失控,他便變得更加焦躁難受。對方講故事的手法可謂拙劣,但他仍然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處在情熱期、被本能完全支配的Omega,也許還流著淚地接受陌生人粗暴的標記,在他后頸上留下丑陋不堪的疤痕。“我從不怪罪任何人。”走出帝國監(jiān)獄時,千秋耳邊忽然響起這句話來。被喜歡的人背叛的瞬間,銀雀會在想什么呢。即便是那個將他置于險境、背叛了他的卡曼,他也依然不怪罪么。顯然問題的答案只有銀雀自己知曉。“二少爺……”“找人今晚上等著他出來。”千秋揉了揉太陽xue,“殺了他。”“好的,我這就去安排。”他是殷千秋。他無法對任何人抱有感情。可他究竟是為什么想知道這一切,又究竟是為什么在聽到那人的敘述時憤怒到了極點呢。恍惚間他覺得銀雀就走在他身前,可真當他想去看的時候,卻只能看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