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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伸開自己的左手,只看到那和男人一模一樣、連長度都一般的生命線。他起先覺得沒什么,至少他能撿來這一命已經是賺了,不在乎到底活多久了。可現在,胸口卻止不住地發悶。用自己余生的生命去換來另一個人的壽命,這選擇無論是放在誰那里都會被認為是愚蠢至極,池言歌想罵他,想恨他,想問他到底為什么這么做,明明知道幾乎都沒有希望可以讓自己回來。他有錢又年輕,以后要什么人是得不到的?而現在,他只能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生命線沉默。“我以前會擔心萬一你真的走在我后面該怎么辦,那時候,你一定會很難過。但現在我不需要擔心了,我們會一起到一個新世界的。”蕭衡說,“這一切都很好。只是……”“只是什么?”池言歌問他。“只是,你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以后這種逞強的事情就別做了。”蕭衡溫柔地為他拭去眼角朦朦的水光,輕聲道,“你疼的時候,我也會感覺到。只是時間前后的問題。”這些天,他是很難捱的,他一邊要照顧池言歌,一邊又不能讓池言歌看出他的異樣,蕭衡分身乏術,幾乎都想要避開他一段時間不再過來,卻總是舍不得讓他一個人在病房里孤孤單單。池言歌別過了臉。他胡亂揩了一把眼角,抬著頭梗著脖子說,“別擦了別擦了,又沒有淚,我剛剛就是眼睛酸了而已。”“嗯。”蕭衡靜靜地看他。池言歌的心被他看得都要化了,臉上卻還是兇巴巴的表情。青年瞪了他一眼,伸手拽他,讓他靠近點,道,“你過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蕭衡靠近了,那雙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沉沉地望著他,滿是溫柔。池言歌說,“我不是凍死的。”“……”“也不是餓死的。”“……”“以后你少看那些營銷號胡說八道,我只是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以后,我會盡量少喝酒的,不過這也不能保證,如果你要給我藏酒瓶子的話我也不介意,就是江留盯著的時候你給我留一口就行。”“池、言、歌!”蕭衡額頭青筋冒出,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我現在還傷著,你不能動我,再吼我我就叫護士了。”池言歌聳聳肩,一臉無謂地說。第84章搬過來吧池言歌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身為病號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某人想要嘮叨他的時候,他說出一句精神不好想安靜的話時,另一個馬上有趨勢要轉變為唐僧的人就閉上了嘴。他也不知道那些到處亂傳他是饑寒交加而死去的那些人是什么心態,也就是為了博眼球吧,問題是,不論是江留還是蕭衡,他倆居然都信了!這是到底都覺得他過得有多糟啊?池言歌看著蕭衡陰晴不定的臉色,只能保證道自己以后會注意克制的,其實,他現在也不怎么喝酒了。酒精是一種能夠麻痹神經的東西,他以往嗜酒,也是在和蕭衡分手之后才愈演愈烈的。他不想在俗世紛擾中繼續消磨時間,有些閑暇時候,大醉一場就罷了,清醒的時候總是容易想得太多。池言歌皺著眉頭,看著他燈下依舊蒼白的臉色,問他,“你剛剛說的,你也會疼是什么意思?是我受了傷之后你也會受傷嗎?傷到哪兒了?肋骨也傷到了嗎?”“你這是關心我么?”蕭衡嘴角揚著,一雙墨眸柔柔地望著他,眼睛里的笑都快要溢出來了。池言歌這一連串問號和緊張的表情讓蕭衡感覺到久違的被關心的感覺,他說,“你能關心我,我就一點都不疼了。”“你能正經點嗎?!”池言歌臉都快被他氣紅了。這人不知什么時候點滿了情話技能,以前一天都不見能說幾句話的人,現在一張嘴那蜜糖一般的話就往外冒,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他忽略了,蕭衡也只有對他的時候話才多一點,小袁秘書哪曾見過蕭大總裁一天之內笑那么多回,又說過那么多句話。蕭衡‘嗯’了一聲,也不再看著他傻笑了,只是嘴角仍有弧度,他溫聲說,“沒你那么嚴重的,你受了傷,會對我有影響,但不會表現在外面。就像,你身上有傷疤,但我不會有。”“那不是只能自己忍著,別人還不知道你哪兒疼?”池言歌張著嘴巴。“差不多是這樣。”池言歌愣了幾秒,半天憋出來一句,“那也太慘了吧!”他這受了傷還能躺在五星級病房里面,有護工伺候著,兩個免費勞動力照顧著,享受著別人的噓寒問暖,而蕭衡要是說自己也受了傷的話,卻什么都檢查不到,他估計要是無端喊疼的話,別人得讓他去看心理醫生。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想到他是為了自己弄成現在這樣的,池言歌也很內疚。他想了一會兒,說,“要不,你在我旁邊也弄張床,也躺著吧。反正你公司的事情可以交給伯母,你休息幾天。”“我媽會擔心的。”蕭衡說,“她不知道我這樣。”“你別說不就得了,你就說、你就說你為了照顧我才搬來的。”池言歌現在已經全然忘記了他住院第一天就給江留和蕭衡兩個人立下的規矩——那就是,不論誰都不能搬到這里來住,必須各回各家。但他現在總不能看著蕭衡再繼續公司醫院兩邊跑吧,池言歌都怕他哪天倒下去了。池言歌明白,蕭衡早已經不欠他什么了,就連他的死,其實也不能怪蕭衡。他死后,他的電影是蕭衡在幫忙上映宣傳的,他之前面對記者時那些不成熟的問答也都是蕭衡來處理的,一醉之后,他換了一個年輕的皮囊,洗脫了所有的委屈,被觀眾們捧上神壇,他的作品也會永遠地留在歷史之中,池言歌已經沒什么不滿意的了。“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歪心思。你要在這里住就好好住,不能動手動腳,仗著我下不來床就占我便宜。”池言歌心里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他只是原諒蕭衡了,卻并沒有立刻就接受蕭衡和他在一起的打算。一碼歸一碼,池言歌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放他自由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池言歌不否認他的感情,但不能接受他的做法。青年指著不遠處的小床,一字一句地認真道,“就那兒,你把那小床給撤了,換張寬敞點的吧。然后隔上簾子就行了,你睡覺也挺老實的,我也不擔心你夢游,就不用去小隔間了,雖然說讓你在那兒睡也挺委屈的。”這間病房里的隔間是用來堆池言歌平時不太用到的東西的,里面的空間也小,池言歌看蕭衡那將近一米九的個兒都替他憋得慌。能有這待遇,蕭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