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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炎瑯沒聽清,還低頭把耳朵湊了過去。蹦跶的野豬自己送上了門,林沅怎么可能會放過機會,嘴角向上提了提,彎出一抹惑人的弧度。炎瑯正嘀咕以前怎么沒發現林沅笑起來這么好看,臉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疼痛瞬間席卷,嘴巴因驚訝張成了O型,“你竟然敢打我!”從小嬌生慣養,身為炎家少爺,炎瑯沒被人欺負過,卻三番兩次在林沅手上吃癟,長期來憋屈在心里的火氣爆發,瘋狂怒吼著就要打回去。手臂剛一抬起,就被人鉗住了。“我日!誰啊,放開老子!”炎瑯罵罵咧咧,轉頭往身后看。前一秒還盛氣凌人,一副誰敢碰老子誰就死的囂張,在觸及到炎霆深冷雙目的瞬間,一下就萎了,聲音也變得磕巴起來,“小,小叔。對,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的訂婚典禮上鬧,我馬上把林沅帶出去教訓,絕對不給你添麻煩。”炎霆一襲黑色西裝,肅穆又深寒。他竭力在給林沅最好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摘下來捧到林沅面前,卻沒料到被他護著的寶貝兒,當著他的面被人侮辱。那每一個辱人的字眼,化作一把把無形的尖刀扎進炎霆的心臟。炎瑯的話像是在提醒著炎霆,在遇見他之前,他的小孩兒就是這么被人踐踏著長大的。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在無數污言穢語的欺凌里,頑強又堅韌地生活著。剪裁精良的黑西裝襯得炎霆那張英俊的臉更添了幾分威嚴,眉宇間浮動著濃郁的陰霾,面目深刻又冷硬,墨色的眼里凌厲裹狹著冰寒,赫人至極。在某一瞬間,林沅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意。避開他,充斥滿整個空間。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林沅腦袋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個念頭。炎瑯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也許在明年的今天,炎瑯的墳頭草會有兩米多高。炎霆那雙幽深黑瞳毫不掩藏的鋒利,把炎瑯壓得渾身發疼,像被無數利刃撕裂,心臟和大腦同時被恐懼侵蝕,身體驚恐地劇烈顫抖起來。還未等炎霆動手,他已經撲通跪在了地上,渾身的肌rou都在顫,嘴巴張開,卻一個求饒的字眼都說不出來。炎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渾身的殺氣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遮天蓋地的朝著炎瑯壓下去。炎瑯外強中干,所有的囂張全都建立在姓炎這個基礎上,拋去炎家的背景,他什么都算不上,根本承受不住不斷壓迫而來的凜然殺氣,不算堅硬的脊背很快被壓得塌下去,像一灘爛泥般匍匐在地上,身體抖個不停。“過來。”炎霆朝站在不遠處的小孩兒招招手,溫柔的聲音與面上的冷峻極不融洽,乍一聽,像是割裂成了兩個人。但林沅都懂,這就是他喜歡的男人。不管對外多么鋒芒尖銳,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永遠都是溫柔的。炎霆用柔情蜜意編織成了一張網,將林沅罩進去,細致呵護起來,再也不用承受任何惡意,只用在他用愛意建造的城堡里,肆意放縱地生活著。“我過來啦。”林沅站在炎霆身旁,和他并肩而立。垂落在身側的手摸索著抓住男人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林沅身上,驚訝的,打量的,艷羨的,譏諷的,不屑的……所有,他都照單全收,挺直脊背站立著,大大方方地回敬過去。沒有膽怯,沒有逃避,只有坦然和淡定。站在炎霆身旁,林沅一點兒都不害怕,任憑賓客們打量著,甚至還驕傲地挺了挺胸脯,更加扣緊了炎霆的手。像是在無聲地宣布,看,你們覬覦并且得不到的男人已經是我的了。現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這一輩子都是我的。炎瑯癱軟地趴在地上,視線中只能看見小叔的黑皮鞋。當視線中出現另一雙尺碼小幾號的鞋子時,他的眼皮跳了跳。微微抬起頭,順著白色的褲子往上看,看見白色的西裝,暗紅色得絲絨領結,還有林沅那張精致漂亮,掛著似笑非笑表情的臉。炎瑯像是被震驚的厲害,身體猛地抖了一下,幾乎要彈起來,幅度大的令人無法忽視。兩片唇慘白中泛出青灰色,顫個不停,瞪圓的眼珠子里布滿了驚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林沅見他嚇得冷汗淋漓,皮笑rou不笑地翹了翹嘴角,“知道我是誰嗎?”林沅抬了抬腳,又像是怕把鞋弄臟似的縮了回去,清冽的聲音里不含一絲一毫的溫度,“來,叫句叔叔聽聽。”停頓片刻,在炎瑯震驚的眼神里,林沅不疾不徐地補充道:“乖侄子,叫嬸嬸也可以,都行。”炎瑯難以置信地與林沅對視著,幾秒后,艱難地仰頭看向炎霆,試圖想從小叔臉上辨別出林沅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炎瑯的承受力實在太弱了,還未能與炎霆對上視線,就被寒冽且不耐煩的訓斥聲嚇得重新低下了頭,“讓你叫,你就叫,磨蹭什么。”在此之前,炎霆還顧念著這是大哥的兒子,是炎家的一份子,未對炎瑯下狠手,只是放著他自生自滅。可沒料到,卻讓林沅再次遭受到了欺辱。炎霆心里被懊悔和怒意充盈,滿心滿眼都是要替小孩兒撐腰,替他找回場子。至于血脈親情,有時候過于比利益建立起來的交情還不如,脆弱又骯臟不堪。炎霆從前不喜歡拿自己的長輩身份壓人,但現在他只想一腳將炎瑯踩在爛泥里,讓他給林沅磕頭道歉。震怒的小叔實在太恐怖了,炎瑯嚇得渾身發冷,心里拔涼拔涼的,膝蓋像是黏在地板上似的,恐懼壓不住地翻涌而出,顫顫巍巍地叫道:“嬸,嬸……”他磕巴著,還未喊全,林沅已經抬腿一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微微抬起的肩膀再次踩到了地板上,幽幽發話,“你還是別叫了,我聽著惡心。”林沅的乖,林沅的軟,林沅的甜,只會在炎霆面前展現。在欺負他的人面前,會瞬間豎起全身的刺,變得尖銳無比。看著他的舉動,炎霆沒有阻止,沒有插手,如一座巋然不動的巨峰佇立在林沅身后,用強大的氣場給小孩兒當靠山。無論小孩兒想做什么都沒關系,他會收尾收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