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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的質問,我無從招架。想要把這滿臉鼻涕水的低齡兒童推離我的前胸,卻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又讓他哪兒疼了,一時半會兒折騰不完,再讓花月出瞧了去,這事還真不好說,怎么著都會惹了一身腥。不過這小子手勁和決明真的是有的一拼,估摸著我用上內力都不一定掙的開。既然掙不開,我也就放棄了抵抗,夷猶著將手撫上了葉南歌的腦袋,想著幾年前安慰決明的動作順著他腦袋的毛:“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你還和那個人……!你和他……嗚嗚……都不愿意陪我玩!”“陪你玩,陪你玩,你先起來好不好?”葉南歌立即停止了抽泣,抬頭看我:“真的嗎?”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把這小子糊弄過去,聽見他略微平息了哭聲,便馬上應道:“真的!”葉南歌頓時笑了起來,先前哼出的鼻涕泡都糊在了臉周,看起來好不惡心:“那,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呀?”“你起來我就告訴你。”葉南歌吸著鼻子磨磨蹭蹭地從我身上爬了起來,我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在他如炬的目光下不得不開口:“尹…狡童。”這個姓氏在我的記憶里已經有些模糊了。這里沒有人會喊我的名字。我其實很喜歡自己名字從別人口中而出的感覺。他們的舌尖會輕扣著齒縫,舌腹點觸上顎,喉嚨如波顫震,唇瓣一開一合,繾綣萬千就從這聲聲綿密的音節中掙脫而出。他們通常會帶著笑,洞庭湖爽朗的風兒飛旋,勾起服帖的發,音浪陣陣,在山間回聲不絕。可惜光景悠悠向西馳騁一去不回,時間正在溫柔地幫我抹殺一張張令我眷戀并同時痛恨著的臉。我巴不得那些記憶從來都沒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現過,美好不曾存在,悲傷與背叛也同樣不會降臨。我應該同娘親一起死去,她只知道自己給予了我以新生,卻不懂絕望從來如影隨形。活著,就已成為人痛苦的源泉。可我還是忍不住去想,就算時無重至,華不再陽,君山的蘆葦蕩只在我腦海中留下成片緗色,初見的人眉目模糊……我忘不了,決明倚在白碧桃樹的枝干上,花瓣飄落至他絕美的臉,英姿少年,風華意氣,眼眸中流轉風流一片。他張口,朝著我的方向,薄唇開闔——看這文的數據,我怕不是涼涼了吧。唉,動力不足Orz☆、第二卷·滿目流光第二十三章逃走吧,尹狡童“童童!”遐想在頃刻間破碎,名為決明的少年不復存在,只有葉南歌坐在地上拉扯我的褲子嚷嚷。“我叫你童童好不好!”“……”“不好。”“為什么!你也可以叫我歌歌啊!”“不為什么……這個稱呼太惡心了。”“嗚……”“嘖,你事怎么這么多啊,反正你不許叫我童童。”“哇——你又兇我!”瞧著葉南歌隱隱又有要呼天搶地的趨勢,我立馬緩和了口氣:“我不喜歡別人叫我童童,你就喊我狡童好不好?”葉南歌不情不愿:“好。”我簡直宛如一個勞心費力哄孩子還不討好的老媽子。“天快要黑了,你快先離開這里吧。”我催促道,“花……我哥哥他不喜歡有外人和我在一起,被他看到了你就別想完整地走出這個院子了……你怎么還不動?”“我腳好疼,走不動……”我這才發現,葉南歌始終沒有從地上爬起來過,他的左腳踝處rou眼可見地腫大了不少。葉南歌低著頭,拿亂糟糟的小腦袋對著我,無聲地控訴著。“你真的是……”我動了動葉南歌扒著的那條腿,“我給你拿藥去!”葉南歌松了手,環住自己的身子,腦袋也埋在彎臂中,僅留一雙含淚的眼眸在外,視線片刻不離地黏在我身上。我險些在他面前沖其翻白眼,不過我控制好了自己,憋到了轉身進屋拿藥背對著葉南歌的那一刻,才轉著眼珠往上眼瞼那兒送了送。我從屋子里拿了金瘡藥和紗布出來,葉南歌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我耐心向來不好,且多用在委曲求全上。從前決明同我鬧騰,總把握著一個度,會在我徹底炸毛之前收斂住他自己,讓我心里那股火還沒冒開呢就先被一盆水給潑滅了。反觀葉南歌這小子,不懂察言觀色,更不懂適可而止,我一給他些好臉色看他就得寸進尺……我前些天怎么會覺得他與決明有幾分神似呢?莫不是我腦子被打狗棒掄壞了?“嘶!”葉南歌緊咬著衣袖,但還是有聲音從牙齒縫里鉆出來,泄露了主人的心思。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中快活不少,隨后又犯賤地心疼起他來了:“讓你再亂爬墻,嗯?”回應我的只有他嗚嗚嗯嗯的呻吟聲。我放輕了手上的動作,沾著金瘡藥在葉南歌的左腳踝上溫柔地打著圈。呻吟聲漸歇,葉南歌將自己的腦袋從彎臂中拔了出來,小臉兒被悶得紅彤彤的。他嘟著嘴,瞧著我細致地將繃帶纏繞在他的左腳踝,良久,才從嘴里憋出一句話:“……這藥真好,我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我被逗笑了,學著花月出的手法給葉南歌打了一個結實的結:“你不說我好,反而去夸這藥?”葉南歌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什么也說不出來。我把他攔腰抱在懷里。葉南歌的身形稍長于我,但消瘦得很,那腰用盈盈一握來稱呼也不為過,于是我看了看自己上臂前側稍許隆起的肌rou,語氣驀然變得沉重:“你是不是不好好練武也不好好吃飯?”“?”葉南歌緊摟著我的脖子,手心傳來陣陣黏濕的熱度。他的腦袋倚著我的脖頸,馬尾隨著他搖頭晃腦的動作蹭過我的嘴邊,“我一頓吃八個鹵雞腿呢!”“……”我竟無言以對。這座小院的黑墻算不得高,九尺之上便再無遮掩,流云旁若無物地悠悠飄動,只要一沉丹田,下身提勁,就能輕易地越過它,去往外邊廣袤的天地……但是我不敢,因為我感受得到,那九尺黑墻外聳入青云的屏障。“你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氣:“沒什么。”隨即足下一點地,將我倆帶飛了起來,腳踏上黑墻上的綠瓦,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我抱著他落于墻外的泥地上,手腕力道一滯,不知為何突然沒了力氣,葉南歌行動不便,就徑直從我懷中摔了出去,在泥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狡童!”我眼前泛出陣陣暈眩。心仿若要蹦出口來般難受,令我頃刻間大汗淋漓,我急促地喘息:“我……”出來了。渾身的肌rou都在這個想法的教唆下激動地戰栗著。我在這與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