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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心虛的挪開眼,燃燒著的火焰恰好掩蓋了他微微發紅的耳朵。這溪里的魚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一條條精明的都快成精了,別說釣魚了,他跳溪里,都忙活了一下午,才抓到兩條,個頭還不怎么大,真是越想越心酸。還好自己夸口時說的是釣到的魚給他們當加餐,而不是當晚餐,不然他還真沒臉把那兩條魚端出來。為了防止謝旸瞧出端倪,丹尼爾忙從火堆邊拔出已烤的香脆酥爛的溪魚串,遞給小伙伴,催促著,“你快嘗嘗,我特地從家里帶了調料來的,我老爸的獨門秘方,味道絕對沒的說,你快嘗嘗,快嘗嘗!”這魚的味道謝旸倒不懷疑,畢竟這香味他大老遠就聞到了,拿著直接被塞到手里的烤魚,謝旸并沒有立即品嘗,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坐在丹尼爾對面的人身上。“她怎么在這?”“嗯?”丹尼爾跟著一扭頭,看見被自己遺忘了的客人,拍了拍腦門,遲來一步的給雙方做著介紹,“這位林同學和朋友們走散了,又不小心受了傷,正好遇見,我就請她一起吃點。”給自家小伙伴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人認識的過程之后,丹尼爾又沖著面露尷尬的林溫雅笑道,“這是我好朋友謝旸,人可好了,你別擔心,他不是小氣的人,不會怪你把他的魚吃了的。”正好趁機不著痕跡的強調了一下自己并非只釣到了一條魚,丹尼爾覺得自己真是太機智了。林溫雅聞言,更尷尬了。她當時又累又餓,聽見丹尼爾說不用客氣時,就順便拿了離手邊最近的烤魚串,誰知道那是丹尼爾給別人留著的。謝旸:“……”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烤簽上串著的還不及自己巴掌大的烤魚。“抱、抱歉。”魚這個話題就快點跳過吧,林溫雅有些懊惱的咬著下嘴唇,壓根就沒想到,時隔半日,自己竟然又會見到這個哨兵,還把對方的烤魚給吃了。林溫雅感覺自己簡直是把從出生到現在為止的十八年的臉都在一天丟盡了,臉頰忍不住開始發燙。一時間,現場就這么安靜了下來。丹尼爾雖然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卻沒多想,只覺得現在人齊了,就可以吃飯了,他特地從家里帶了許多好吃的,就算現在多了一個林溫雅,也不用擔心食物不夠。連連招呼著兩人開動,自己也夾了一個烤翅,吹了口氣就往嘴里塞,雖然被燙的不停抽氣,但美味的食物總是能讓人愿意忍受一些小苦惱的。很快的解決掉一只入味的烤翅后,意識到自己沒有把喝的拿過來的丹尼爾又匆匆鉆回自己的帳篷里翻找。等丹尼爾一走,火堆邊就徹底安靜了下來。對面坐著一個哨兵,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遠,林溫雅這次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宛如驚弓之鳥般失態。或是是因為這是第一個,能夠在接觸到向導的信息素的情況下,也依然保持冷靜的哨兵;也或許是因為,從對方的眼里,她看不到有一絲對自己的占有欲或是控制欲;又或許是因為對方救過自己,甚至是完全有能力標記自己的情況下直接轉身離開,從來都對除家人外的哨兵持冷漠態度的林溫雅,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說點什么,讓氣氛別再這么尷尬。她遲疑著抬起頭,率先印入眼簾的卻是一條焦脆的魚尾。這不得不讓她再一次想起,自己吃了對方的食物的羞愧,她看著對方手里的那條烤魚,第N次的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不選擇別的,偏偏要去拿那條烤魚。對坐之人投射過來的復雜目光,謝旸不可能一無所覺,他抬起眼,看著坐在對面,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烤魚的向導。看來,丹尼爾烤魚的技術確實不錯。他把手里還沒動過的烤魚串遞了過去。林溫雅腦子里一會想著烤魚,一會想著該如何開口,向這個哨兵道謝,諸多想法在腦子里亂成了一團,無意識的盯著對面,見對方遞過來個什么東西,便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一看。烤魚。有那么一瞬間,林溫雅想把這玩意給扔了——她今天是和這東西桿上了嗎?“你怎么還在這?”就在她對著烤魚發出怨念時,聽見一個低涼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回過神來的林溫雅又那么一瞬間的忪怔,所幸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方的意思應該不是趕自己走,而是詢問自己為什么還留在北部森林。“我家在γ星系,再過一會,我家里人就能到了。”林溫雅抿了抿唇,王一浩他們之所以透過自己身邊人把自己約到這里,也未嘗沒有這個緣故。如果在這里出事,自己家里人也鞭長莫及。只怪自己太愚蠢,一時都沒發現身邊隱藏著的豺狼,才會給了王一浩這種人下手的機會,讓自己陷入險境。話既然已經開了頭,剩下的便也什么不能說的了。林溫雅心知對方對于自己出現在這,并刻意接近對方朋友的事瞞不過去,也都老實交代了。王一浩一伙人都被謝旸制住,短時間內都無法威脅到自己,又有謝旸給的恢復藥劑,她本來是準備就在那附近找個地方休息,等家里人來接她的。但是,北部森林這么大,自然不可能只有她們這幾個人在這,她聽見有人過來,聽那些人的談話知道那一伙人里面有哨兵,她哪里還待得住,趁著人還沒過來前趕緊跑了。她一路躲避著,一直到溪邊,瞧見了在水里捉魚的丹尼爾,但稍微松了口氣。丹尼爾只是一個普通人,看起來又單純大方,對她來說,并沒有威脅。畢竟沒人能保證,每一個哨兵都如謝旸這樣自制力驚人,只有待在普通人身邊,她才是安全的。說到這里,林溫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十幾米外丹尼爾的帳篷,對這個一無所知熱情招待了自己的男孩感到抱歉,她利用了他的善良,但她別無他法。“那瓶恢復藥劑里加了抑制劑。”林溫雅猛地抬起頭,直到這一刻,她才注意到,自己的信息素并沒有逸散開來。她突然想到,若非如此,即使她在聽見有哨兵靠近的第一時間就逃離,那名哨兵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自己。逃跑時沒有細想的事,此刻回憶起來,背上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又是后怕,又是懵然。謝旸淡淡道。“丹尼爾只是單純,并非單蠢。”否則,只是拿兩瓶水,又何必需要這么久,不過是看出兩人有事,特意避開罷了。人在遇到危險時,都會下意識的選擇自保,這一點無可厚非。林溫雅明知道丹尼爾只是普通人,卻仍然選擇在身后有哨兵的情況下,用丹尼爾當擋箭牌。事不關己,謝旸不予評論,但事關丹尼爾,他絕不允許有人利用后者的這一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