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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我還活著呢他就這么囂張,這將來我要是死了,他指不定怎么磋磨你倆呢?!?/br> 賀眠覺得按著賀父的性子,接下來又該把徐氏從頭到腳罵上一頓,說他狐貍精不要臉,當年還沒進門就先大了肚子。 賀父也就過過嘴癮,看他現在說的多么厲害,真碰到徐氏還是吃虧。 他罵完解氣了,伸手拉著賀眠的手腕,將掌心里攥著的長生符放在她手里,“爹爹不指望你那偏心的娘了,你好好的就行,你可是爹爹的全部?!?/br> 賀眠覺得手心里帶有賀父體溫的長生符燙手的很,眸光都跟著顫了一下。 “好孩子,你快些睡覺吧,爹爹回去了。”賀父笑的滿足,被貢眉扶著胳膊站起來緩慢的往外走,腿顯得不太利索。 賀眠攥緊長生符,開口喊他,“爹?!?/br> 賀父停步扭頭看她,“怎么了?” “沒,沒事?!辟R眠搖搖頭,可能是燭光暖黃,她竟覺得此刻的賀父看起來比之前順眼了很多,臉上的妝也那么難接受了。 賀眠笑,當著他的面把長生符壓在枕頭下面,還拍了兩下,“我會好好收著的。” “行?!辟R父離開,屋里重新安靜下來。 翠螺關門回來見賀眠仰躺在床上,手里提著個長生符,另只手的食指輕輕撥它。 長生符帶著淡淡的檀香,一圈又一圈的在她臉上打轉。 “主子,要不要關燈?” 賀眠停下動作,將長生符攥住,輕嗯了一聲。 燈吹了,賀眠還是沒睡著。 她本打算混混日子遠離書院里的男女主,咸魚一生得了。所以平時賀父跟她抱怨徐氏如何如何也沒往心里去。 可今天她卻覺得咸魚也得有咸魚的資本才行。 原主雖是家主的嫡女,生來就得寵,吃穿住行的條件是大部分同齡人中最好的。 可隨著年齡增長,這份寵愛逐漸消減,母女兩人平時見面,總在賀母的訓斥聲中結束對話。 賀家從商,雖有錢財卻被這世道輕視。賀母最大的希望就是賀家能出個光耀門楣的讀書人,這擔子自然就落在賀眠這個嫡長女身上。 可惜她好像不是讀書的這塊料,從啟蒙到現在,怎么讀都不開竅,賀母為她單獨請過各種夫子上門教學,錢花了不少但都沒有效果,氣的賀母要不是還要張臉都想給她買個秀才身份,免得丟人現眼。 去年,賀母把賀眠送去縣里的書院,看那態度像是放棄了她,把希望轉移到十歲的小女兒賀盼身上。 而原主賀眠作為女配,在書里的劇情就是從去書院開始的。 賀眠幽幽的吐了一口氣,看來她想躲著劇情走都不行。自己要是再這樣以養病當借口天天長在床上不出門,賀父遲早被徐氏給吃了,她的小嫩芽弟弟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翠螺回來給賀眠掖被子的時候聽她嘆氣,疑惑的問,“怎么了主子?” “沒事。”賀眠把長生符塞回枕頭下面,閉著眼睛語調輕松,原本浮動的心莫名沉淀下來,整個人有種終于腳踩實地的感覺,“我想我的手爐了,沒有它我睡不著。” “……”你還能再小氣點嗎? 翠螺出去的時候還在嘀嘀咕咕的說她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送人個手爐還惦記著要回來。 她這樣,將來哪個男子愿意跟她呦。 賀眠笑,枕著長生符想,就是有人要,她也不敢娶啊。 既然來了,先好好活吧。 至少在這里,還有兩個真心喜歡她的親人。 第4章 晚上戌時初,蘭香院內。 徐氏被貼身小侍汀溪伺候著洗漱完,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銅鏡邊涂抹東西邊欣賞自己的容顏。 “郎君真好看,就跟那天上下來的洛神一樣。”汀溪看著他白皙的脖頸跟散落背后的烏黑長發,真心實意的夸獎,“怪不得家主被您迷的不行,每每回家都是先來咱們院子里?!?/br> 徐氏對于汀溪的話極為受用,他對于自己這張臉極為自信,要不是長的美,當初怎么可能勾的賀茗也就是賀母抬他進門? 就隔壁院里的琳氏,怎么也不可能同他比年輕貌美。虧得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拉攏不來妻主的心,開始將希望寄托在賀眠身上。 也是笑話,賀眠蠢笨如豬,哪里比得上他家盼兒。 琳氏這個當爹的比不過他,賀眠這個嫡長女不如他女兒,這主君的位置不讓賢親手捧送過來,徐氏都替琳氏感覺臊得慌。 每日睡前醒來徐氏都要問問自己,琳氏是如何做到這么厚臉皮的?他怎么就做不到呢。 要是他為人夫為人父混成這樣,早就找個寺廟剃度出家了,省的被人在背后議論。 徐氏眼波流轉,笑嗔了一句,“沒大沒小沒羞沒臊的,都怪我把你寵壞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br> 他擺弄頭發,眼底明顯略帶不屑,嘴上卻說著,“我哪里比的上主君哥哥,論年齡我比他小個十歲,論手段也不過就是會管管家罷了。家主哪里是被我迷住了,她是心疼主君哥哥,這才每每來我們院里歇息,好給他一個清凈。” 汀溪卻不這樣認為,他想起什么,跟徐氏說道,“下午翠螺來賬房支銀子了,說眠主子身體不舒服要去請大夫,可奴派人去打聽過,眠主子好著呢,這大夫分明是給云綠院請的?!?/br> 真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戚都能來打秋風占便宜了。 徐氏秀眉輕皺,他管家容易么,這個要花錢那個要花錢,就連琳氏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侄子都要住進府里。 現在嬌養著,那將來嫁人了,從他賀府出去,到時候是不是還得給他陪上一副嫁妝啊? 想得美,病死算了。 徐氏說,“怪我沒安排妥當,竟忘了這事?!?/br> 他心有算計,扭頭叮囑汀溪,“明個去找眠主子問問,最好當著林芽的面,問她可好些嗎?用不用再開幾副藥,她可是府里的嫡長女,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擔當不起。” 汀溪眼睛滴溜溜的轉,“這話問到眠主子臉上,看她可好意思。三天兩頭生病,是個女人就沒她嬌氣。” 為什么要當著林芽的面問?自然是讓他難堪。 別以為是琳氏的侄子就金貴了,被叫兩聲少爺真拿自己當主子了,這賀府里當家做主能說得上話的是他徐氏。 主仆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這才睡去。 跟昨日不同,今個天氣大好,賀眠早上還沒起床就感覺到了屋里一片大亮。 太陽升起,從糊著紙的窗戶照進來,隔了外頭的細涼寒意,只剩下過濾后的那抹溫熱陽光。 大好的日頭,要換成別人早就拾掇拾掇騎馬踏青去了,畢竟這個時節正是男男女女出游的日子,才女佳人什么的,要是緣分來了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唯有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