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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頭看向自家老母親,聽她說道:“之前跟你商量過,范夫人過來探過口風。你也說好的!” 高修想起之前,他是說行,但是回了屋里被自家夫人給反駁了兩句,他就作罷了。不知道此刻怎么又被提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倒是不怎么好作答了。高老夫人在那里抱怨:“媳婦口口聲聲,一定要把大丫頭嫁給京城盧家的老二。盧家那么遠,我舍不得!” 王妃淺淺一笑: “馨然單純,有些事情想簡單了。高老夫人,若你還是之前的想法。就用我的帖子給你去要回你這孫女的庚帖。你也可以跟范家走動起來了!” 聽見這話,那老夫人笑逐顏開道:“還是娘娘通情達理!” 這話把劉老夫人給鬧地再次臉色寒冷,王妃站起來拍了拍劉老夫人的手:“馨然這個時候,也不宜再勞神,與其與那盧家再聯姻,弄得誰都不高興,不如高高興興把事情辦了,多少也算是沖喜不是?” 一下子讓高修的心活了起來,看起來誰都在乎馨然的最后一程,如果他能利用好? 他彎腰說:“多謝王妃娘娘保媒!” 這就上桿子了? 王妃也沒有否認,說了一句:“那便如此了!” 莊蕾跟在她身后出去的時候,回頭看見高老夫人腳步輕快地往外,墻外有些微的笑聲,看來是剛才那個姑娘了。高夫人真心為她,她當成惡意,自己要往那糞坑里跳,可憐可嘆啊! ☆、離心 王妃親筆寫了信, 劉夫人在上面附老夫人的信, 寄給自己的妯娌, 言詞之間都是為了讓已經重病纏身的小姑, 能有幾日松快的日子。這個事情相信劉府會好好做的, 不用她們再多cao心了。 從杭州上了王府的船,到蘇州落腳,王爺和王妃自有當地的官員要見, 比如范知府什么的。 莊蕾見了見陳三夫婦,三奶奶的狀態不錯, 莊蕾跟陳三聊了幾句,陳家的大管事已經去淮州,莊蕾也看了朱先生發給陳三的信, 看上去黃成業還壓的住,心里就略微寬心些,這小子也算是漸漸走上了正路。 聽聞莊蕾會路過,范夫人動了心思,剛好她小姑的丈夫也趕了過來, 她假借了陪同自家小姑前來看病,對著莊蕾點頭哈腰, 只求給她看個病。 范家的這位姑奶奶, 這次是兩個人過來的,邊上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是石夫人的官人。他倒是很是呵護這位姑奶奶。 莊蕾對著石家夫婦仔細解釋整個病情的過程中,聽下來才知道石家這位并沒有什么功名在身,之前因為跟著范夫人, 所以叫一聲石夫人。 莊蕾此刻換了稱呼:“石先生,您現在清楚了,這個手術會導致身體殘缺,治不好的可能也很大。你確認考慮好了嗎?如果考慮好了,你們夫妻一起去遂縣。您陪伴在她身邊的話比較好!當然你不去也沒什么,我把手術知情書寫好了,你在上面簽字?” 那石先生拿起手術知情書,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問了些問題,說:“事關生死,我還是在身邊的好哦。只要有希望,咱們就治,好看不好看是其次的,人在什么都在。只要您盡力,我們就感激不盡了。只是這病我家娘子已經得了很久,再說這幾日您去了杭城,會不會有變化?” 莊蕾看他對自家娘子這般體貼,頗有好感,說:“不會的,這么幾天功夫耽擱不了什么。這個病雖然兇,但是進展很慢,一兩個月不會耽擱什么。你在這個上面可以放寬心。” “看,莊娘子都說,不會耽擱的。這下你放心了?我們明后天動身吧!”看來這位石先生也是心急如焚了。 莊蕾原本想讓他們緩兩日,一想將心比心,知道自己身患惡病,都是希望能越早治療越好。 那范夫人也等久了,對著莊蕾笑:“莊娘子,能否幫我看一下?” 莊蕾到底是郎中,真要她完全不顧病患,還真做不到,問了一句:“范夫人,您平時有房事的時候,有無出血?” 范夫人臉色微微一變:“好像,有!” “白帶增多,經期延長呢?”莊蕾繼續問。 那范夫人自從莊蕾跟她說了那一番話,寢食難安,聽莊蕾問這話,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道:“有!難道我也得了那個病?” 莊蕾皺眉,當時只是說她可能屬于高危人群,可如果有出血?還有這些癥狀。那就高度懷疑有病變了,早期浸潤癌,在目前的技術手段下很難辨別。她說:“這樣,我高度懷疑你有那個病,不過即使有,你的病可能還不算晚,如果需要很好地識別,我要給你仔細看看了,你也來遂縣吧,這里我隨身的器械,沒有辦法幫忙看清楚。” “您現在幫我看看?” “我現在要是看的明白,那你基本上也跟高夫人一樣是沒有救了。你這個可能是早中期的……” “早中期的話,回事多少機會呢?一半有嗎?” “這個病癥跟你小姑的病癥不同,要說一半的可能,我不敢說,我說過這個病比你小姑的要兇的多。”莊蕾老實回答:“到時候如果診斷出來了,你還要跟你夫君商量是否需要手術。這個你明白嗎?” 聽到這里范夫人已經聽不進任何地言語了,雙耳嗡嗡作響,她站了起來,聽到這個消息就如同天塌下來一樣。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卻又猛然回頭沖過來問:“莊娘子,這個毛病真的一定要男人染了那種病回來才得的嗎?” “確切的來說,染了那種病,一次兩次是沒有用的。必須是長期的,反復的感染才行。”莊蕾說道:“你要看,就跟你家小姑一起來吧!” 范夫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回到家里,她聽自家男人問她:“你去哪里了?剛才王妃娘娘提及高家有意把大姑娘許配給四郎。我讓人找你,你也不見。你去一趟杭城,跟高家提親去,今日王妃娘娘說了,高家想要趁著高夫人還在,把他們家大姑娘嫁給來。” “我沒空!你能陪我去遂縣嗎?”范夫人問他。 范大人皺著眉頭對她說道:“什么去遂縣?” “我可能得了跟高夫人一樣的病,得這個病的緣故,可能是你!”范夫人笑地凄涼,看向范大人。 “你還真信這些話,怎么可能?”范知府說道:“我看你是沒事找事。我是不會去什么遂縣的。” “你!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不值一文?”范夫人問他,同一張床上,這么多年的夫妻,為他主持中饋不說。她為他諂媚上峰的夫人,以求升遷。為他跟任地的富商夫人結交,收受錢財。做了多少他不好做的事情。如今自己得了這種病,他不仔細問一聲。 他那個窮秀才的妹夫還知道要陪著他meimei去遂縣,自己若真是那個病,比他meimei可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