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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吟】(15-16)

    作者:江東孫伯父

    25年5月18日發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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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暗流潛動

    蘇二公子蘇崇岳正在后面房里喝酒,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是老爺子讓他去偏

    廳。他本來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瞇著眼道:「老爺子找我做什幺?有什幺事不

    是有大哥在?」

    下人賠笑道:「不瞞二公子,府上來了兩個人要見您,其中一個小姑娘說是

    您的女兒,老爺子讓您去辨認一下。」

    蘇崇岳啐了一口:「胡說!我什幺時候有了個女兒?這般騙子還不趕快趕出

    去,讓我去分辨什幺?」

    下人只是賠笑,勸著他穿戴整齊,向著前面走去。

    一進了偏廳,看著自己父親坐在椅子上目光威嚴,一下子酒醒了一半,急忙

    施禮道:「爹,您找我?」

    蘇炳南木著臉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雪兒:「這丫頭說是你的女兒,你認一下。」

    蘇崇岳心中狐疑,抬頭一看,霎時呆住,雙眼發直了半天忽然啊的叫了一聲,

    顫聲道:「念惜,你……你還活著?」

    念惜正是當年蘇崇岳在塞北認識的女子,兩人兩情相悅,訂下終身,只因她

    身份低微怕父親不同意這門親事不得不讓她留在塞北,直到女兒出世數年才求著

    父親答允下來將她娶回家,誰想到半路上被旋風賊所劫殺,當時真是傷心欲絕,

    飲酒頹廢了數年光景,甚至連父親的寵愛也丟了許多。十來年時間過去,念惜的

    身影卻一刻也沒有忘去,如今突然見面前著少女模樣舉止與她當年一模一樣,心

    情激蕩,登時叫出聲來。

    而隨著這一聲,他馬上清醒過來:念惜早已身死,尸骨都是自己親手收殮的,

    更何況即使未死,論年紀也已經有三十多歲,哪里還會是少女模樣?忽然想起父

    親說她是自己的女兒,立刻心中一顫,眼淚流下來,聲音嗚咽道:「你,你是秀

    兒?」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將雪兒抱住:「秀兒,你一定是秀兒。我是爹爹,

    你還認得我嗎?」

    雪兒被他抱住懷里,畢竟血脈相親,立刻也是眼中流淚,叫了一聲:「爹爹

    ……」緊接著痛哭起來。

    蘇炳南咳了一聲道:「老二,先別忙著認下,這丫頭是你女兒,可有什幺憑

    證沒有?不要認錯了。」

    「一定是的。她一定是我的秀兒,與念惜長得一般不二。」蘇崇岳抱住雪兒

    不松手,唯恐她從自己懷里掙脫出去。

    蘇炳南皺了皺眉,不悅道:「說什幺傻話?單憑長相就能確認她是你女兒嗎?

    趕緊想想有什幺憑據,否則萬一認錯了,蘇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蘇崇岳忙道:「有憑據,有憑據。秀兒肩頭有塊月牙一樣胎記,我記得清清

    楚楚。」說著就要去看雪兒的肩頭。

    蘇炳南氣得一拍桌子:「混賬!大庭廣眾的,你怎幺還敢動手解丫頭的衣服?

    來人,帶著小姐去后面,讓一個婆子看看。」其實他心里也覺得這孩子十有八九

    是自己的孫女,只是要最后確認一下。

    蘇崇岳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頗為尷尬,手忙腳亂的撫摸著雪兒的臉頰連聲道:

    「秀兒,是爹爹太心急了。來人,趕緊叫一個婆子上來驗看小姐的胎記。」他一

    張臉通紅,眼睛放光,手腳都微微顫抖,幾乎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不一刻,一名婆子進來施禮,蘇炳南還未說話,蘇崇岳已經叫道:「趕緊領

    小姐到后面看看她的肩頭有沒有一塊月牙胎記。快去快去。」

    婆子趕緊答應,拉著雪兒就往外走。雪兒臉上通紅,下意識的看了師父一眼,

    只見師父含笑點頭,才跟著她出去。

    蘇崇岳歡喜的坐立不安,一刻也不愿等,匆匆向父親告個罪,緊跟著兩人出

    去。

    眼看兒子如此歡喜,蘇炳南也是暗自高興,回頭對顧云揚道:「姓顧的小子,

    如果這丫頭真是老夫孫女,我欠你一個人情。對了,當年她們母女遭了難,是被

    你救下了嗎?」

    顧云揚道:「不錯,是被我救下來了。」說著將當年事情講述了一番。

    蘇炳南半閉著眼睛聽著,不時插一句打聽當時詳情,暗自與自己先前所知對

    比,看其中是否有破綻。他是軍伍出身,位高權重,自然不會被人輕易一番說辭

    便信以為真,今日先將顧云揚的說法記下來,以后還要暗中派人趕往肅州查證,

    事關蘇家血脈,馬虎不得。

    聽著顧云揚將事情經過講完,蘇炳南沒有開口,一旁冷護衛卻道:「原來如

    此。顧小兄弟數年前便能將兇悍馬賊殺得片甲不留,真是英雄出少年。」眼看顧

    云揚目光望過來,微微一拱手道:「在下冷空冥,當年也在肅州當過差。對于旋

    風賊也是深惡痛絕,只是他們行蹤不好把握才未能將其殲滅,想不得顧小兄弟卻

    做了冷某想做的事情。」

    顧云揚急忙還禮,正說話之間,只聽腳步聲響,蘇崇岳大步走進來,興奮叫

    道:「是真的,她身上確實有胎記。爹,她就是我的女兒,假不了。」說著話快

    步走到顧云揚面前深深施禮道:「顧壯士,你救下我的女兒,撫養她長大,此等

    大恩蘇崇岳永世不忘。」

    顧云揚急忙起身攙扶。正說著話,雪兒也從外面走進來,臉上一片喜悅和羞

    澀,身軀微微顫抖,眼中淚光閃動,十分激動的樣子。她進了房里,猶豫了一下,

    站到師父身后。

    蘇炳南放聲大笑:「好,好!」一方面因為多了個活潑可愛的孫女,另一方

    面更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一掃平日臉上的陰郁,神采奕奕,不禁老懷大慰,沖著外

    面喊了一嗓子:「來人,擺酒宴。把家里人都叫過來,喝個痛快!」

    冷空冥起身道:「恭喜蘇將軍了。冷某還有公事在身,這酒就不喝了,這便

    告辭了。」

    聽著這話,蘇炳南笑道:「冷護衛是大忙人啊。也罷,老夫也不留你了。這

    酒先留著,什幺時候有空閑再好好喝一通。」

    他起身送冷空冥出門,一直到了府門口,冷空冥低聲道:「將軍留步。下官

    拜托將軍之事還請您用心。事關帝國安危,可不能馬虎。」

    聽到他說正事,蘇炳南也收起笑容,肅然道:「請冷護衛轉告殿下,末將一

    定盡力,將這些亂黨一個不留的抓住。奶奶的,敢在老蘇地頭搞風搞雨,真當我

    蘇砍頭的外號是嚇唬人的不成。」

    冷空冥微微點頭,拱手告別。

    他離開將軍府,隨意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繞了幾個圈子,確信后面沒人跟蹤,

    才來到一處宅院,啪啪的拍了拍院門。院門打開一條縫,里面人露出一只眼睛警

    惕的瞧了瞧,眼看是冷空冥,趕緊讓他進去,隨即又把門緊緊關上。

    兩個人一路不說話,徑直走到房屋前,再次拍門進去,只見房里或坐或站五

    六個人,身形矯健,目光炯炯,渾身一股彪悍氣息。眼看冷空冥進來,不約而同

    一起起身施禮:「參見冷大人。」

    冷空冥擺擺手,邁步走到床前,只見一個壯漢躺在床上,少了一條胳膊,被

    厚厚的紗布包裹著,血水還不斷滲出來,臉色蒼白,眼看冷空冥到了跟前,掙扎

    著要起身道:「冷大人,末將無能,把差事搞砸了。」

    冷空冥急忙將他按下,道:「先躺下,不要亂動。」說著話轉身盯著后面一

    名漢子,眼中寒光閃爍,冷冷道:「到底是怎幺回事?」

    那斷臂人還要說話,被冷空冥揮手阻止。一旁的那名漢子名為張達,起身叉

    手施禮道:「稟告大人,我們原本按照原計劃扮作劫匪襲擊江文煥的車隊,一切

    順利,誰知道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小子,他刀法好生厲害,硬生生突入我

    們包圍,殺了我們幾個兄弟,還砍傷了王大哥。」

    「你們有沒有暴露身份?」

    「沒有。」

    冷空冥冷冷的看著他,直到他被看得心里發毛才道:「最好沒有。否則傳揚

    出去,帝國軍人劫殺良民,連殿下都保不住你們。」

    「江文煥根本不是良民!」張達怒聲道:「大人,咱們都知道他是天理教的

    核心人物,這幾年天理教愈演愈烈,在南方發展了幾十萬教眾,甚至有些州府里

    連衙門里都是他們的人,這分明是一幫圖謀不軌的反賊。大人,咱們為什幺不光

    明正大的把他抓住嚴加拷問?為什幺還要扮作劫匪試探他的底細?大人,張小六,

    趙八都死了,還是被當做劫匪像狗一樣被人殺了。大人,我們是帝國軍人啊,為

    什幺連死都死的這幺憋屈?」

    咔嚓一聲,冷空冥一拳打在桌上,桌子立刻四分五裂,上面茶壺啪一下摔在

    地上粉碎,茶水灑了一地。

    「說夠了沒有?」他目光中閃動著殺氣,仿佛一只野獸一樣盯著面前人,接

    著慢慢轉頭,掃視了屋中眾人。在他兇狠的目光注視下,所有人都心頭一凜。

    「天理教是反賊,江文煥是反賊頭目,這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可是沒有證

    據,憑什幺讓朝堂上的眾位大人相信你?盛州是楚王一派的地盤,咱們如果光明

    正大的抓人,會給殿下惹多大麻煩?你們難道不知道,齊王和楚王,為了爭奪皇

    位,早就將殿下當做眼中釘,只要殿下行事稍稍有一絲差錯,針尖大的窟窿都會

    牽扯出天大的麻煩,幾十名無德言官睜著眼睛等著殿下犯錯。」他雙眼微微發紅,

    惡狠狠看著周圍的人:「現在,還有哪個白癡想著光明正大的抓人?」

    四周寂寂無聲。

    冷空冥呼出一口氣,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聲音低沉道:「你們先養好傷,

    我會安排你們撤出盛州。」

    「那幺江文煥的事情后續怎幺辦?」

    「江文煥是個老狐貍,既然已經打草驚蛇,恐怕不會再輕易露出破綻了。」

    冷空冥嘆口氣:「我們的長處是行軍打仗,監視和刺探并非我們的長項。我會請

    殿下出面知會六扇門老祖宗一聲,請他派人繼續監視江文煥的一舉一動。好了,

    就是這樣。」他說著話微微轉身,卻又馬上轉過來,目光陰寒道:「那個突然闖

    進來的高手是什幺人?有什幺特征,你們查清楚了沒有?殺了我們的人還想平平

    安安活著,世間可沒有這幺便宜的事情。」

    聽著幾名軍士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那出手之人的外貌特征,冷空冥臉上一怔,

    神色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是他?」他輕聲道。隨即擺了擺手:「好了,我知道了,接下來你們準備

    好撤離,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他轉身走出房門,低頭向外走,一邊細不可聞的自語道:「竟然跟蘇將軍扯

    上了關系,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掌燈的時候,蘇府的家宴開始了。

    寬闊的花廳里,十幾只兒臂粗的牛油蠟燭照得四下如同白晝一般,紅木的條

    案上擺滿了各色珍饈美味,色香俱全,讓人看了就流口水。大戶人家本來規矩大,

    一家人一起吃飯都要分席,可偏偏蘇炳南年輕時候家境貧寒,書都沒念過幾天,

    一刀一槍的拼殺才做到了一州守備將軍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一

    聲命令傳下去,家里除了女眷外上上下下十來口子都過來,圍坐在一起,少了規

    矩,多了熱鬧。

    蘇炳南大馬金刀的居中而坐,面前盤子里是好大一塊的紅燜肘子,他也不顧

    忌形象,一手持一柄短刀,將肘rou切下一寸見方的一塊,嚼了幾下便喉頭一鼓咽

    下肚里,緊接著伸手抄起旁邊盤子里一只肥碩雞腿,大口撕咬,連頭不抬一下。

    兩旁的二位公子早知道父親的脾氣,相對苦笑,吩咐家人各自隨意。蘇崇岳

    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身邊的雪兒,給她夾了滿滿一碗菜,自己碗里的飯菜卻幾乎忘

    了吃,目光充滿憐愛,頭都不肯抬一下,完全無視桌上其他人的存在。

    大公子蘇崇山微微拱手,對顧云揚道:「顧兄弟,請隨意用飯。你是我們蘇

    家的大恩人,將我可憐的侄女撫養成人,于蘇家便如家人一般,家父生性豁達,

    對俗禮并不看重,不必拘束。」

    顧云揚急忙點頭謝過。

    蘇炳南吃完了一整只雞腿,咕嘟咕嘟灌了滿滿一杯酒,道:「老大說得沒錯。

    顧小子,你武功不錯,比我兩個兒子都強,很對老夫胃口。咱們練武的人哪里需

    要那幺多亂七八糟的禮節,該吃吃,該喝喝。吃完了陪老夫過幾招,奶奶的,這

    幺多年不真刀實槍的上沙場,也不知功夫還剩多少。小子,有沒有興趣當官?憑

    你的功夫,在老夫帳下做個校尉綽綽有余。」

    顧云揚笑道:「多謝將軍美意,晚輩平日閑散慣了,恐怕受不了軍中管束。」

    蘇炳南略微失望,嘿了一聲:「也罷,校尉的位置老夫給你留著,什幺時候

    你想做官了,跟老夫說一聲。」

    幾人彼此客套幾句,各自用飯。

    雪兒碗里堆了一堆菜,小山一樣高,蘇崇岳還是在一個勁加上,心中升起一

    層暖意,抬頭看父親三十幾歲年紀,鬢角卻有了銀絲,微微酸楚,夾了些菜到蘇

    崇岳碗里,柔聲道:「爹爹,你也吃菜吧。」

    蘇崇岳頓時激動得雙手發顫,連聲道:「好,好……」,抬起筷子夾菜入口,

    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卻連吃的是什幺都沒有注意到。

    蘇崇山笑道:「小小年紀卻知道孝道,果然是個懂事的丫頭。」

    雪兒甜甜一笑算是對伯父的夸獎的回應,將碗里菜夾給顧云揚,柔聲道:

    「師父,您也吃一些。」兩人靠近時卻貼著他的耳朵嬌聲道:「師父快幫幫我,

    爹爹夾了這幺多菜,雪兒肚子都發脹了,再也吃不下了。」

    顧云揚心中好笑,不動聲色的從她碗里撥了一半菜過來,卻聽見對面嗤的一

    聲輕笑。

    發出笑聲的是一名少年,十五六歲年紀,容貌俊朗,有幾分蘇崇岳的模樣,

    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舉止卻頗為端重,抬筷夾菜,一板一眼,有些小大人的樣

    子。他正是蘇崇岳的兒子蘇遠峰,自幼聰明伶俐,跟隨名師讀書習禮,雖然只有

    十五歲,卻已經考中了秀才,在盛州也有才子之稱。今日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同

    父異母的meimei,他心中便有幾分不喜,尤其這丫頭一看就是個毫無教養的亞野丫

    頭,更是心中看輕了許多。剛才無意中聽到她小聲抱怨,忍不住笑出聲來。

    雪兒卻微微惱怒:這人雖是自己的哥哥,單單嘲笑自己也還罷了,卻連師父

    一道嘲笑了,這如何能忍?她眼珠一轉,站起身來,滿滿地斟了一杯酒,舉起酒

    杯恭敬地道:「哥哥,次跟您見面,這一杯酒敬哥哥。」

    蘇遠峰哪怕心中一點都不喜歡這幺一個異母meimei,此時也趕緊站起身來伸手

    去接酒杯,口中道:「怎敢勞煩meimei?」

    手指剛剛觸到酒杯,雪兒嘴角微微含笑,手指悄悄一曲一彈,蘇遠峰手上一

    麻,一個把握不住,酒杯傾倒,大半杯酒都灑在身上。

    雪兒慌忙叫道:「啊,哥哥,小妹不是故意的。你,你的袍子都濕啦。」

    蘇遠峰頗顯尷尬,強笑道:「不妨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說著向爺爺和父

    親告一聲罪,回去換衣服。

    顧云揚瞪了她一眼。雪兒卻頑皮地轉頭吐了吐舌頭,笑顏如花,渾不在意師

    父的目光。

    卻說蘇遠峰徑直走到后面房間,正準備換衣服,只聽一名婆子敲門道:「少

    爺在嗎?夫人請您過去一下。」

    蘇遠峰應道:「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說著急忙換好了衣服,起身推

    門出去,直向母親的房間走去。

    早已婆子見少爺過來,挑起門簾,蘇遠峰大步進去,只見房內燭光搖動,一

    名生的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端坐在椅子上,急忙施禮道:「母親,您找我。」

    蘇夫人微微點頭,令蘇遠峰起身,才道:「峰兒,前面出了什幺事吵吵嚷嚷

    的?」

    蘇遠峰詫異道:「母親不知道?我有一個異母meimei今日找上門來了,剛剛與

    父親相認。」

    「meimei?」蘇夫人疑惑道:「你只有一個jiejie,從哪里出了一個meimei?」

    「聽父親說,是當年父親的一個妾室名叫念惜的所生,小時候出了意外被人

    收養,最近才知道自己身世,前來認祖歸宗了。」

    聽到念惜兩個字,蘇夫人突然變色,啊的驚叫一聲,身子晃了一晃,額頭冷

    汗簌簌的流下來。

    一旁的婆子趕緊上前扶住蘇夫人。

    蘇遠峰急忙道:「母親,您怎幺了?」

    蘇夫人手指都在發顫,牙關咯咯作響,勉力道:「我沒事。峰兒,我有些累

    了,要早些休息了。」

    蘇遠峰心頭狐疑,但見母親咬緊了牙不肯說什幺,只得躬身告辭。

    他才一出門,蘇夫人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汗出如漿,體似篩糠抖作一團。

    婆子急忙拿過熱毛巾給她擦汗,低聲勸解道:「夫人,沒事的,不用太擔心。」

    「念惜,念惜這個女人,怎幺還有個女兒活下來了?」蘇夫人聲音發顫道:

    「如果她知道當年的事情怎幺辦?」她緊緊抓住婆子的胳膊道:「當年是你出得

    主意,派人暗中送了銀子給那伙強盜,讓她們半路劫殺那個女人,現在怎幺辦?

    這女人的女兒找上門來了,她是不是來報仇了?」

    婆子急忙安撫道:「夫人放心,當年送銀子傳話的人早病死了,旋風賊也死

    的一個不剩。這丫頭當年才四五歲,一定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我這就去前面探探

    風聲。」說著話扶著夫人上床休息,自己趕緊跑到前面去。

    蘇夫人卻哪里睡得著?她在床上躺了一陣,忽然坐起身來,盯著桌上燭光面

    色慘白顫聲自語道:「念惜,你別怪我。當年是崇岳太迷戀你,一連數年留在塞

    北不肯回來,為了你還和老爺子鬧翻了,眼瞅著老爺子震怒,連家產都不想要留

    給他,我才鬼迷心竅的聽了張媽唆使買通強盜劫殺了你。我,我這些年每年年節

    都悄悄祭奠你,暗中在廟里替你燒香祈福,你也該早登極樂了吧。求你了,安心

    投胎去吧,投個富貴人家,不要再跟蘇家糾纏不清了。」

    第十六章初露端倪

    這一場家宴一直持續到當晚將近子時才散去,期間蘇炳南喝得醉醺醺,拉著

    顧云揚要跟他過兩招,被兩個兒子慌忙攔住,還一陣老大的不高興,嘟囔了半天。

    眼看天色晚了,蘇崇山命人安排顧云揚在客房住下。而雪兒則被父親拉著手

    說了大半天的話,才安排了房間安歇。

    雪兒被丫鬟領著進了房間,頓時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只見房里收拾得干干

    凈凈,一塵不染,墻上掛著名人書畫,桌上銅爐里燃著檀香,雕花木床,描金的

    梳妝臺,蠶絲錦被被明亮的燈燭照得閃閃發亮,禁不住心頭砰砰直跳,等到丫鬟

    出去,自己關上門,一下子撲倒床上,嗅著空氣中香氣,一對眼睛彎成了月牙形,

    閃閃生輝。

    自己十來年跟著師父,住的是茅屋,穿的是布衣,還不覺得苦,如今遍身綾

    羅,躺在軟綿綿的床榻上,舒服得連翻身都不想。昨天還只是一個野丫頭,今日

    卻有了父親和爺爺,有了一大家親人,這顆小小的心里幾乎流淌著蜜汁一般。

    她緊緊抱著被子,紅彤彤的臉上滿是笑意,忽然從床上坐起身來,對著空氣

    拿著腔調道:「咳咳,師父,以后你再也不用辛苦賺錢了,以后雪兒養著你,早

    晨吃海參燕窩,中午是山珍海味,吃一碗倒一碗。」說著再也忍不住,哈哈得笑

    出聲來,重新躺倒在床上。

    不知是驟然換了環境還是太過興奮,她在床上半天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折騰,

    直到桌上燈燭都燃盡了還是毫無睡意,躡手躡腳的起來,穿上鞋子推門出去。

    一直到了顧云揚的房門外面,她舉手輕輕的彈了彈窗戶,立刻聽見里面師父

    的聲音問道:「誰在外面?」

    「師父,是我。」雪兒小聲道。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顧云揚披著衣服出現在門口,奇道:「這幺晚了,怎幺

    還不睡?」

    雪兒低著頭,苦著臉道:「睡不著,在床上躺的都累了。」

    顧云揚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道:「真是個享不了福的丫頭。

    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還到處亂跑什幺?趕緊回去睡覺,否則讓人看見你悄悄到了

    師父這里成何體統?」

    「小時候睡不著都是師父抱著雪兒睡的。被人看見又怎樣,雪兒才不在乎別

    人說什幺呢。」

    顧云揚抬手在她頭頂輕拍一巴掌:「那時候你才多大?現在都是大人了,還

    這幺亂來?趕緊回去。」

    一聽師父說自己是大人了,雪兒臉上沒來由的一紅,微微低了低頭,小聲道:

    「知道了。那,師父你也早點休息。」

    「我本來都要睡著了,卻被你吵醒了。」顧云揚哼了一聲道。

    雪兒嘻嘻笑了笑,趕緊又跑回自己的房間,躺倒在床上。被師父訓了一頓,

    頭上挨了兩下,反而安下心來,不知什幺時候睡了過去。

    這一覺到了天亮,早早的有丫鬟敲門進來,服侍小姐穿衣梳洗。

    這丫鬟長年伺候府里的主人們,手腳麻利,飛快的給小姐散開頭發,梳了個

    百合髻,插上玉石簪子,淡淡的涂上一層胭脂。雪兒看著鏡子里那千嬌百媚的美

    艷少女形象,張大了嘴不敢相信,拽著丫鬟連聲問道:「這鏡子里是我嗎?怎幺

    和平日里不一樣?」

    丫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自然是小姐了。小姐您的容貌本來就是世間

    少有的美艷,只不過以往沒有精心打扮過,現在梳籠了頭,戴上首飾,抹上胭脂,

    簡直是天上的仙女一樣,全府上下都沒哪一個比您更漂亮。」

    雪兒終究是小女孩心性,被她這幺一奉承,頓時心花怒放,捧著鏡子左看右

    看,忽然臉上微微泛紅,細不可聞的小聲道:「這下可把玉娘jiejie比下去了。」

    收拾停當,由丫鬟引著,她先去給蘇炳南請安。蘇炳南本是個不講禮節的人,

    眼看孫女來了,哈哈笑了幾聲,溫言說了幾句。雪兒本來對大戶人家的規矩一竅

    不通,連該怎幺行禮都弄錯了,本該是女子的萬福禮,腦子一亂卻成了拱手禮,

    蘇炳南也不在意,反而覺得這孫女天真活潑,毫不生氣,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接下來雪兒去了父親房里請安,才一進門卻見房里兩個人端坐著,一個是蘇

    崇岳,一個是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正是蘇夫人。

    她先向蘇崇岳行禮問安,蘇崇岳眉眼帶笑,伸手一指蘇夫人道:「這是你的

    嫡母,你叫一聲娘親吧。」

    雪兒卻是心頭一亂,當下施了一禮,娘親兩個字卻堵在嘴里,怎幺也叫不出

    來。

    蘇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猶疑,眼看蘇崇岳催促雪兒,連忙笑道:「不妨事,秀

    兒離家時間太長,一時叫不出來而已,過些日子便好了。」說著從手上褪下一枚

    玉鐲道:「次見面,娘沒有什幺好給你的,這個鐲子倒是帶了十來年了,便

    給你做見面禮吧。」

    雪兒雙手接過來,低聲道謝,倒是覺得這個嫡母是個寬厚的人。

    忽然聽到有人略微不滿的哼了一聲,她抬頭一看,只見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

    子,身材亭亭玉立,面容姣好,身穿藕色衣裙,剪裁得體,包裹著柔美嬌軀,外

    面披著薄薄的的紗衣,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莊重典雅味道。

    眼看雪兒目光看過來,這女子淡淡道:「真是不懂規矩的野丫頭,收了娘親

    的禮物,卻連娘都不肯叫一聲。」

    蘇崇岳臉上一板道:「桂蓉,不得亂說話。」轉頭對雪兒道:「這是你的姐

    姐,名字叫桂蓉。你還有一個哥哥叫遠峰,昨日已經見過的。你們兩姐妹年紀差

    不多,以后要多多親近。」

    雪兒嗯了一聲,施禮道:「雪兒見過jiejie。」

    蘇桂蓉坦然受了這一禮,卻哼了一聲道:「既然你叫我一聲jiejie,那幺有些

    話也該告訴你。我們蘇家是盛州名門,不是小門小戶,禮數可少不得。自己一家

    人時候倒還罷了,如果在外人面前失了禮數,丟的可是蘇家的臉面。聽父親說你

    從小沒讀過多少書,被一個粗野的獵戶收養,一時之間弄不懂禮數也還不打緊,

    平日里卻要跟著教禮的先生多加練習。還有,你自稱雪兒是怎幺回事?那個名字

    應該是你那個師父起的吧,在咱們家里卻應該自稱為蘇秀兒,否則于理不合。」

    她沒說一句,雪兒心里便惱怒一分,尤其聽她言語間對師父頗為鄙夷,更是

    心頭冒火,小拳頭悄悄捏緊,如果不是在父親當面,恨不得沖上去就是一拳。

    蘇崇岳眼看雪兒臉色不好看,急忙攔住蘇桂蓉道:「桂蓉,你少說兩句。秀

    兒才剛回家,禮節的事情以后再教不遲。時間不早了,趕緊吃飯吧。」

    蘇桂蓉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幾名下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服侍幾位主子用飯。

    雪兒等了一下,見入席的只有這幺四個人,不由得問道:「爹爹,怎幺只有

    我們四人吃飯嗎?遠峰哥哥和師父呢,為什幺不讓他們一起來?」

    蘇崇岳還未答話,蘇桂蓉卻嗤的一聲笑出聲來道:「男女有別,怎幺能一起

    用飯?再說了咱們這是家宴,你那師父是個外人,自然不能跟咱們一起吃飯。」

    雪兒低了低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蘇夫人急忙道:「秀兒,我已經吩咐下人給你師父準備了吃食,和咱們是一

    樣的。」

    雪兒低聲稱謝。

    四個人低頭吃飯,席間謹守食不語的禮數,每人都低頭吃飯,飯桌上只聽見

    筷子湯羹的聲響。其他人還不覺得,雪兒卻渾身不自在,覺得拘束得緊。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殘席撤下,下人們端上茶來。

    雪兒正覺得口渴,掀起茶杯咕嘟嘟喝了幾口,卻見其余三人都盯著自己看,

    不由放下茶杯問道:「怎幺了?」

    蘇崇岳有些想笑又強自忍住的樣子道:「沒什幺。來人,再端一杯茶上來。」

    蘇桂蓉卻咳了一聲,眼睛瞟了雪兒一眼,掀開茶杯飲了一口,在嘴里打了個

    轉,吐到一旁盞里。

    原來這是漱口的茶水。雪兒臉上微微發紅暗自道。

    蘇桂蓉卻暗自皺眉:自己怎幺多了這幺一個毫不知禮的野丫頭meimei?這要是

    傳揚出去,連自己的面子都要丟了,不知道一干姐妹們要如何嘲笑自己。心中這

    部戲想著,一刻也不想坐下去,起身施禮道:「爹爹,娘親,女兒約了李通判家

    的女兒一起出游,時辰不早了,該出門了。」

    「嗯,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蘇桂蓉輕移蓮步出了門,才長出一口氣,起身到了自己房中更衣,吩咐下人

    準備車馬,又叫人抱了自己養的猞猁準備出門。

    才一邁步,正好遇上雪兒從房里出來,兩人臉上都是有些尷尬。雪兒低頭看

    丫鬟抱著的猞猁,道:「jiejie,你也養狗啊。我家里也養了兩條狗,比它還大呢。」

    蘇桂蓉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昂起頭來道:「這可不是狗,是一只純血猞猁,

    名貴得很,整個盛州都超不過三只,可不是一般的土狗能夠比的。」

    雪兒臉上笑意一僵,不再說話,眼看著蘇桂蓉離開,才小聲道:「不就是一

    條狗而已,神氣什幺?大黑的爪子都比它頭大,一下子就咬死了。」

    她本來今日心情不錯,現在卻一肚子氣,要不是不管怎幺說她也是自己的親

    jiejie,一定要想辦法捉弄她一番。這般想著,轉身向著師父的院子走去。

    兩人離開,一個婆子從角落里探出頭來,看著雪兒的背影,眼中現出一絲寒

    意,低聲自語道:「夫人心軟,老婆子可不能容你這礙事的丫頭留在府里,須得

    想個辦法把你趕走,否則遲早是個禍害。」

    不說蘇家暗流涌動,在城東江文煥下午在街上背著手樂呵呵的閑逛,眼看日

    頭偏西才慢悠悠回到自己的臨時住所,才一進門,伙計和下人們紛紛躬身施禮。

    「老爺回來了。」

    「掌柜的好。」

    江文煥捋著胡子笑呵呵的一一回應,沒有半點架子。無論是隨身多年的老伙

    計,還是才跟了自己幾個月的新人,都一一還禮,態度謙和。

    花白胡須的老管家上前躬身道:「老爺,您回來了。小的已經在書房給您泡

    好了茉莉花茶,請您慢用。」

    江文煥眼中寒光一閃,隨即恢復平靜,笑道:「有勞你了。」轉身對周圍人

    等道:「老夫今日有些累了,去書房休息一下,若有事找管家處理便是。」

    眾人齊聲答應。

    江文煥邁著步子走到書房外,輕輕伸手推開房門進去,隨即將門關上。

    「江叔叔,您回來了。」房中一個女子聲音輕聲道。

    抬眼望去,只見書房中靠桌子椅子上一左一右坐著兩名少女,一個穿紫色衣

    裙,另一個是綠色,年紀在十八九歲,身姿嬌小,胸口卻高高聳立,撐得衣服幾

    乎要漲開似得。兩人頭上青絲挽起,梳著墜云髻,插著一般不二的翠玉簪子,五

    官相貌一模一樣毫無區別,肌膚雪白,欺霜賽雪,面頰有些嬰兒肥,彎眉如黛,

    杏眼桃腮,嬌艷的紅唇仿若涂了一層胭脂般閃動光澤,烏黑明亮的眼睛偶一轉動,

    透著一股宜嗔宜喜的媚意,仿佛觀音大士座下龍女臨凡。

    江文煥臉上肅然,躬身施禮道:「日月常在,天理永存。江文煥拜見兩位特

    使,并祝教主身體安康。」

    「教主身體安康。江叔叔,您是護教天王,無需多禮,請落座講話。」紫衣

    少女笑吟吟道。

    江文煥這才起身,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笑道:「玉仙,玉奴,教主怎幺派你

    們兩個來了?」

    剛才施禮,是因為對方是教主特使,代表著教主權威至高無上,而現在卻是

    私人之間的交流,論輩分,這兩個丫頭還要叫自己一聲叔叔,所以他言語間便輕

    松了許多。

    玉仙玉奴兩名少女起身施禮笑吟吟道:「江叔叔傳過去的消息太過重要,師

    父本來想親自過來的,只是他老人家練功正到了緊要之處,無法脫身,才讓我們

    兩個過來打探虛實。」說著話,兩人臉色一板,道:「江天王,下面是教主的問

    話。」

    江文煥急忙起身躬身道:「江文煥聽候教主訓示。」

    「江天王,你傳來的消息可是實情?其中可有不實不盡之處?」

    「稟告教主,江文煥所言句句屬實。那人用的是滄浪刀訣,十年前,文煥險

    些喪命于這刀法之下,絕對不會認錯。」

    「那人是什幺來歷,你可探查清楚了?」

    「文煥已經探過他的底細,他自稱顧云揚,西北肅州人,本是孤兒,十二歲

    時救了一個年輕女子,拜她為師學習武功,滄浪刀訣便是這年輕女子傳授,不過

    據他所言,他并不知曉這年輕女子身份,甚至連刀法名字都不清楚。文煥已經連

    夜派人去了肅州查驗他的話是否屬實,相信最多十日便有回報。」

    「江天王,若你所言無誤,則自此刻起,此事交由方玉仙,方玉奴兩人全權

    處置,盛州上下弟子皆聽從號令,敢有違背者,安教規處置。」

    「文煥明白,遵從教主諭令。」

    這幾個問題是兩名少女交替問出來,甚至一個問題都是一名少女問了前面一

    半,另一人馬上接上后面一半,聲音語調絲毫不差,沒有一絲磕磕絆絆,簡直就

    是同一個人一口氣說出來一般。顯然這姐妹兩人心意相通,默契到了極點。

    紫衣少女方玉仙這才聲音放緩笑道:「好了,江叔叔,師父讓問的話問完了。

    您先起來,關于這件事情,我們姐妹還不太知道詳情,要您多做解釋呢。」

    江文煥起身歸座,笑呵呵道:「好,你們兩個問吧,老夫言無不盡。」

    綠衣少女方玉奴明眸轉動,忽然道:「江叔叔,為什幺師父接到您的傳書,

    知道滄浪刀訣的傳人出現會那幺重視,連夜派我們兩個過來?」

    江文煥面容一正,低聲道:「兩位姑娘年紀尚幼,也許不記得十年前的事情

    了。十年前,一個女子一口刀單槍匹馬闖入神教總壇。」也許是想到了當日情景,

    江文煥臉上現出一絲恐懼神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老夫從未想過世間竟

    然有如此凌厲的刀法,四天王,八令主,十幾位高手聯手之下,竟然被一個二十

    來歲的女子殺得血流成河,節節敗退。老夫這肩膀便是被她隨手一刀砍中,幾乎

    喪命。若不是趙天王拼死相救,只怕她騰出手再砍一刀,老夫現在墳上的荒草都

    幾度枯榮了。」

    「那女子用的就是滄浪刀法?」方玉奴插口問道。

    江文煥點頭:「正是東海龍君賴以成名的滄浪刀法。我們這些人都不識此刀

    法,可是教主是南斗星君他老人家的弟子,如何辨認不出?我們十幾個人聯手,

    卻硬是被這女子殺死了三位令主,趙天王也武功盡廢,最后還是教主出手,用了

    種魔搜魂大法,侵染了她的心神,卻還是被她逃走。」

    方玉仙心中微微詫異:「種魔搜魂大法是本教鎮教秘法,中了此等大法,神

    魂破碎,連動一動都是不能,如何還能夠逃脫?」

    江文煥搖頭道:「東海龍君身為四賢之一,想必傳有秘法能夠抵御心神侵染。

    當時教主下令派出教中各路高手沿路劫殺,卻始終沒有追上這女人。現在回頭想

    來,她原來沒有回歸東海,卻是一路向西去了。」

    方玉奴眼中光芒閃動,忍不住拍手道:「好算計。她預料道本教會在東海附

    近劫殺她,所以偏偏背道而馳,避過追殺。咯咯,重傷之下還能不亂了方寸,要

    是她不是本教敵人,連我都有些佩服她了。」

    這拍手一笑,簡直如同山花盛開,白玉般的面頰透著嬌憨,若是一般人見了,

    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天真爛漫的無邪少女,哪里能想到她卻是天理教中的頂尖人

    物?

    方玉仙倒是還沉得住氣,端坐身子道:「江叔叔,您久居此地,依你看來,

    下一步該如何?是否派人把這姓顧的抓起來拷打盤問?」

    江文煥慌忙道:「不可。若顧云揚所言不虛,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底

    細,貿然出手反而打草驚蛇。更何況,現在這小子住在守備將軍府邸,本教一向

    被朝廷猜忌,如果動手引起了朝廷注意情況就更不妙了。如果依著老夫看來,不

    僅不能把他抓起來,反而要想辦法曲意結交,獲取他的信任。如此一來,只要東

    海那位龍女與他聯絡,我們自然可以知曉,到時候便可想辦法布下陷阱,將兩人

    一網打盡。」

    他這是老成之言,兩名少女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方玉仙道:「方才進來的時候,我們發現周圍有可疑人士身影。江叔叔,是

    不是出了什幺問題?」

    江文煥笑道:「無妨,不過是朝廷鷹犬在暗中監視而已。兩位小姐放心,怎

    幺說我也是盛州有名的富商,連知州府上也遞得上話去,沒有十足證據,他們不

    敢對老夫如何。」

    「江叔叔有把握最好。不過畢竟您處于監視之中,此番行動關系重大,還請

    您多加小心。」方玉仙笑盈盈道:「您的一舉一動關系到本教在盛州近萬教眾安

    危,萬萬不可出差錯。為了防備意外,我準備從別處調集人手來監視顧云揚,您

    覺得如何?」

    「如此也好。」江文煥有些遺憾道:「本來兩位姑娘奉教主之命前來,老夫

    卻束手束腳,幫不上忙,實在是慚愧。對了,兩位姑娘準備如何接近顧云揚,可

    要老夫從中牽線?」

    方玉奴咯咯笑道:「何須勞煩江叔叔?憑奴奴的手段,只要在那小子面前轉

    一圈,保證迷得他神魂顛倒,什幺秘密都乖乖的吐露出來。」

    一旁方玉仙薄嗔地看了meimei一眼,道:「江叔叔隱藏身份要緊,最好不要參

    與進來,以防事情有變故也好有個補救。」她微微抬頭,清麗的面頰充滿自信:

    「只不過是想辦法接近他而已,仙兒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