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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小姐,而和鄭家毫無血緣又被父母厭棄的鄭姒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最后她被鄭家的當家主母做主,嫁給了一個長相寒磣人品稀爛的酒鬼,為鄭家討得了一筆豐厚的聘禮。 新婚之夜,她不堪受辱,慌亂之下跑入了山林之中,卻不幸的被一條蟒蛇盯上,力竭之后她被纏絞而死,尸骨無存。 這代入感太深,鄭姒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是那種結局,就忍不住悲從中來,霧蒙蒙的眼眸噙了一汪淚珠,要掉不掉,分外的美麗動人,楚楚可憐,輕易便勾起了人的保護欲。 她將自己虛虛坐著的圓凳一踢,自己便如同落葉殘蝶一般伏在了地上,一滴淚珠啪嗒一聲砸在了地上,她嗓音輕顫 “meimei何至于此……”她壓抑著抽泣了一聲,“明明我才是孤苦無依的可憐人…這天地那么大,往后卻再也沒有我的家了……” 鄭姒嗚咽不止,雖是故意做戲,卻也帶了幾分真情。 她可不是變得孤苦伶仃了嗎? 這時候,鄭衍恰好踏入門內,聽到這話,眉頭忍不住皺成了一個疙瘩。 “胡說!你是我鄭衍的女兒,這世上怎么會沒有你的家!” 他將她捧在手心里寵了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見她這么傷心的哭,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無家可歸的小動物。 他的心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他素來知道這個寶貝女兒嬌縱脆弱,所以一直在猶豫該怎么告訴她真相,沒想到正與夫人商議的時候,聽到了鄭姣去寶珠閣的消息,他與夫人連忙趕來,恰巧就撞見了這一幕。 “姣姣,不是說好了這件事先瞞著你jiejie嗎。你怎么……”鄭衍搖了搖頭,終是沒忍心說重話,只長嘆了一口氣。 周氏上前將伏在地上的鄭姒扶了起來,拿著手帕溫柔的擦了擦她臉上的淚。 “阿姒不怕,莫說你的生母于我和姣姣而言有救命之恩,我不可能昧著良心棄你于不顧。便是這些年的母女情分,你讓我割舍,我也割舍不下。” 周氏說著,聲音也開始有些微哽咽,“阿姒,我依然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與往日沒什么不同,倒是你,不要因此時與娘疏遠了才好……” 鄭姒感動的一塌糊涂,眼淚徹底收不住了,埋在周氏的肩頭將她的衣服都哭濕了。 最后無意中一抬眼,她看到了鄭姣嫉恨的目光,宛如實質,稍縱即逝。 她對她的惡意不畏不懼,甚至挑釁的微微揚了眉,看著她氣的把那張臉都繃緊了。 鄭姣捏了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垂下頭怯怯的說:“都是我……” “娘……”鄭姒開口打斷她,柔聲問,“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親生父母,可以嗎?” “阿姒有心了。” 周氏和鄭衍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本就有去拜祭恩人的打算,本想瞞著鄭姒,如今既然她提出來了,正好可以帶著她一起去。 “爹,娘……”鄭姣低著頭,撲簌簌的落下淚來,“你們帶著jiejie去吧。我、我不想…” “要是他們沒死該有多好啊,那樣的話,我也…有人疼……” 她哽咽著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手心手背都是rou,周氏無奈的和鄭衍對視了一眼,而后連忙追了出去。 最后鄭衍獨自帶著鄭姒上了路,周氏未能同行。 …… 鄭姒的生父母葬在五里之外的明水村,他們祭拜完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于是便在村中找了戶人家借宿了一晚。 當晚,風雪連綿著下了一夜,翌日鄭姒起來的時候,發現門口的積雪已經沒到了她的小腿肚。 “不知道過年之前還能不能趕回去。”鄭衍望著門口厚厚的積雪沉吟道。 “留在這里過倒也安寧。”鄭姒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踏出門檻去踩雪玩。 鄭衍見她活潑了起來,嘴角浮上一點笑意。 “也是。” 他本是鄭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旁系的兒子,與家族向來交情淡薄,這次為了鄭姣的事回來,那烏泱泱的一大宅院的人沒幾個認識,偏生他們還上趕著與他套近乎,將他煩的頭疼。 躲在這里確實清凈。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去找這戶人家的老伯下棋了。 …… 鄭姒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一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她其實不想回京城了。 與鄭姣一同回到尚書府,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意味著日復一日,無休無止的爭斗,直到她們其中一方徹底敗北。 雖然她如今有未卜先知的金手指,認真起來未必斗不過鄭姣,但是她一想到那種殫精竭慮不得放松的日子,就覺得累得慌。 鄭姣是一個冷靜又有野心的人,她天生便愛爭斗,并且在斗爭中能獲得趣味,而鄭姒身為一個循規蹈矩混吃等死的社畜,早就咸的不想翻身了。 如今驟然沒了生存的壓力,她只想慢悠悠的享受平靜的生活。 翡州山明水秀,天地澄明,留在此處未必不是一種好選擇。 只要父親沒有厭棄她,那她便會變成維系翡州鄭家和他的一根橋梁,鄭家的人一定會對她客客氣氣的。 至于日后嫁人…… 鄭婢了蹙眉。 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讓她沒有辦法接受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可是只要父母健在,他們定然不會容忍她一直不嫁人。 她如今已經及笄了,也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 日后她不回京城,但是鄭姣卻時時在母親身前,若是她在這事上給她使絆子…… 鄭姒打了個寒噤,想起了那個酒鬼寒磣的臉。 不行不行,這事她一定要早做打算。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條木筏從薄薄的順水而下,破冰而來。 那筏上伏著一個無聲無息的白衣人。 第2章 一夜落雪之后,明水村銀裝素裹,無垠的白色中,一道冰溪從遠處的青山間蜿蜒而下,是十分凌冽美麗的風景。 木筏在茫茫的雪地上拖過一道長長的痕跡。 鄭姒微喘著氣,抬手擦掉額邊的汗珠,敲了敲醫館的門。 她回過頭,看到他含著水汽和冰晶的黑發下,過分精致的小半張臉。 薄唇失了血色,一張臉像雪一樣白,顯得那細密的、小刷子一樣的睫毛愈發的黑。 他生的特別好看,比鄭姒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這無邊的雪色仿佛都成了他的襯托。 于是鄭姒很想看看,他掀開長長的睫毛之后,是否有不遜于溪水或冰河的澄澈抑或清冽的瞳眸。 醫館里的伙計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了進去,鄭姒坐在一邊的木椅上,呵了一口涼氣,慢慢嘬一杯熱茶,時不時的瞟他一眼。 那個頭發半白的老者診察了一番后,目光向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