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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局。他不夠格。”錢妙潔回答。“哎呀jiejie你當著別人面說嘛——”杜燃拖長尾音。付羅迦點點頭,目光掃過教室里邊的桌椅。二班的教室看著比九班的要干凈明亮許多——幾乎沒人往座位上堆書,連桌膛只有寥寥幾本教材,還都是九成新的。比書本多得多的是鏡子耳機平板電腦之類的東西。總體很寬敞,前后都放著大盆的文竹和綠蘿。許多位置都空著。他看向最后排靠近盆栽的那個位置——有件嶄新的校服搭在椅背上。沒空的位子上的人發現了他。“你是付羅迦?”“哇,聽說你好久了——”“你來找部長吧?”“部長終于不是在搞單邊外交了,天啊付羅迦居然有來我們班的一天——”“哎什么時候我們跟九班搞個聯誼吧,既然他們倆關系這么好?”“什么鬼邏輯?不過可以,我完全同意。他們班那個唐誠長得真的特別可愛——”“算了吧,九班那群人……真的一言難盡。”他走到前門一把把門搡開,目不斜視走到剛剛看的那個座位上,把那件短袖校服從椅背上扒了下來。離開時他清晰地留下了一句,“少說兩句會死?”……羽毛球場的人一開始是三堆,后來混成了一堆,在分開時就只有兩堆了。兩堆人又三兩分開圍成幾個小圈,小小的火團溜過一圈煙頭,灰色的煙霧蒙蒙騰起。付羅迦坐在看臺都能聽見剛剛手掌扇到臉上的聲音——真正用了力氣的掌摑有時候只會發出鈍響,骨頭磕骨頭的那種。正如許之枔表姐說的那樣,許之枔是和她一起練過散打的。單兵作戰實力的確突出,腿上功夫尤其漂亮。但不知怎么就那么喜歡扇人耳光。“明明我以前可以把他按在地上爆錘。自從他長得比我高以后——唉?!彼f。他有無數次想直接走過去。現在過去許久,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在看到灰煙中閃爍的紅色火星時他的煩躁達到了頂峰。那種味道,他想,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喜歡那種惡心的味道。他往前排的座椅上踹了一腳,一連串的鐵銹直往下掉。響動驚動了抽煙的人,他們終于發現有人在這邊坐著。第64章第64章“誰啊?”有人在問。“有事?”付羅迦抬頭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是誰問的話,就懶得回答了。不過許之枔反應倒是很快,把煙一摁就轉身往這邊走。跟他站在一起的幾個人本來也想跟著過來,但被他攔了。雖然許之枔走得很快,但花的時間卻無端地顯得漫長。付羅迦的目光又在那幾點冒著青色煙霧的火星上轉了轉,右手尾指不自然地蜷伸了幾次。許之枔在看臺底下停下步子,仰頭看他?!笆莵碚椅业膯幔趺蠢玻俊?/br>付羅迦與他對視了片刻才開口。“你身上臟了?!?/br>“?。俊痹S之枔低下頭——一中的夏季校服短袖是白色的,只在領口袖口處拼了截黑邊,跟秋冬季校服風格一致。因此他胸前零星的幾點暗紅色非常顯眼,并且似乎還在不斷加深。許之枔“嘖”了一聲,似乎下意識地要抬臂把短袖衫從身上扒下來,然后發現這么做好像不太合適就忍住了。“……怎么弄的?”付羅迦毫不意外。“我沒看到他在流血?!痹S之枔皺著眉回頭望了一眼,“我先去廁所弄干凈——”付羅迦把搭在手邊的新校服扔給他。許之枔應該是完全沒有意料到這個,接過后站在那兒愣了幾秒,“這……是從我座位上拿的?怎么會想到拿這個?”“用不著嗎?”他問。“不是——我的意思是,”許之枔把有污跡的那一片布料揪起來捏在手里?!啊闪?。剛好用得著?!?/br>“已經七點半了。”他說。許之枔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對,七點三十一。怎么了,有什么事嗎?”“還不走?”許之枔抬起頭。“走?去哪兒?”“今天周五。”他不太想跟許之枔對視,于是看向另外一個方向。有一對背著球拍的母子從門口進來了。孩子沒發現球場有什么不對,一路蹦蹦跳跳走過來。最近的時候那群抽煙的跟他就隔著一張球網。“哇你們在抽煙!”沒人理他。“為什么那個人要這么跪著呀,膝蓋不會不舒服嗎?”“你嚷什么嚷,就你會說話是不是……”他mama沖上來,手臂夾著他就往回走。“去哪兒呀,不打球了嗎?”孩子還在頻頻回頭。“閉嘴,別往后看了!”這時許之枔突然三步并作兩步上了看臺。他本來移到旁邊想讓出個空位來,但卻被摁住了肩膀?!澳闶窃趺粗赖??你看到那些視頻了?還是聊天記錄——”“我沒翻過你手機?!彼緛聿辉撚眠@么生硬的語氣打斷。許之枔看著他的臉,遲疑片刻松開手?!霸趺戳耍桓吲d?”“我從來沒翻過你的手機?!彼貜鸵槐?。“那你怎么——”他再次打斷。“什么時候走?”許之枔搖頭,“我不走。在這里等等可以嗎,我把車騎過來,等會兒我們直接回家——”“為什么不去?”他站了起來。“嗯?怎么——”“我跟你去?,F在就走?!?/br>……他知道那地方有點偏僻,卻沒想到居然這么偏僻。繞過半個荒坡后總算有了一路燈稀疏的街道。幾家店鋪蒙著灰的燈箱擺在路邊,外邊還胡亂纏了幾圈小彩燈。小彩燈的燈泡細細長長的,像是燈箱長出的小觸角。幾個空了不知有多久的啤酒瓶滾落在一邊,瓶口對著的地面上有一攤看上去膩乎乎的液體。液體一直從人行道延伸到公路上,隔開兩者的臺階被抹了層厚厚的青黑色苔蘚。兩邊的樓房多數不超過三層,外壁像是被燎過一樣發黃發黑。里面住沒住人是個迷——有些窗戶裝著嶄新發亮的防護欄,有些窗戶連塊玻璃都沒有,窗欞甚至還是木制的,一半脫落下來懸在空中。挑在這種地方的、每周一次的“圈內聚會”究竟是個什么性質,似乎正在被無聲揭曉。他突然按響了車鈴。面前鈍重的黑暗似乎并不受任何打擾,原本靠在他背上的許之枔倒是直起身來。“怎么了,有人?”“沒人?!本褪且驗闆]人他才想弄出點兒聲音。“……這邊人是比較少?,F在肯定有不少人到了,但他們不會到外邊來?!?/br>“還在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