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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是想不明白,之前在廳中這人為何攔著他說話。自當年這人寄來第一封書信時開始,他便著手將西涼綁在曹cao這條大船之上,這么多年過去了,西涼與曹軍早就分不開了。不說他們二人如今正在曹cao手下做事,兩位將軍再加上底下的孩子們,哪一個受的都是經曹cao之手的官,如果現在再有什么想法,那可不是什么容易解決的事情。在軍中向來“安分守己”的賈文和吹著傍晚的涼風,很是慎重的想著萬一陸少良真的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他該如何讓西涼的損失降到最低。可惜這人當年送回來的消息太少,讓他以為以后再無相見之日,因此連后手都沒有留太多,如今雖然西涼的兵馬大多還在兩位將軍手里,可孟起和阿菟卻是正兒八經的在曹營成長起來的,以他對那兩個孩子的了解,事情還有的磨啊!賈詡低聲嘆了一口氣,眸中卻并沒有多少擔憂,反而藏了些躍躍欲試,雖然他喜歡低調,但是如果好友想搞事兒,他也不會攔著就是了。若是心情不錯,再往上加點柴火也不是不行。陸偃和荀彧就公務上的事情又說了一會兒,跟上來就看這人沉思的模樣,當即無奈的將人敲醒。他們倆相交多年,要是連這人想什么都看不出來,他也白擔了這好友的名分,而且,他何時說過要背棄曹cao了?賈文和何許人也他再清楚不過,說是淡然低調不喜歡摻和麻煩,其實就是很少有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出身于西涼那種地方,尤其是幾十年前戰亂正酣的西涼,別說什么之乎者也忠君為國,能活下來的都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如今的賈文和沒有背負曹大公子和典韋典將軍兩條性命,在曹cao身邊自然不會像史書上一樣低調的仿佛不存在一樣,不過也沒高調到哪兒去就是了。小心謹慎四字他一直都記在心里,不會因為曹cao重用就拋之腦后。第71章一路無言,倆人很快回到宅邸,書房里的燈都點上了,陸偃拿剪刀戳了戳燈花,待門關上后才無奈開口,“之前攔著你只是因為有些事情不適合由你開口,莫要多想。”要動高門世族,還是讓他和荀彧出面比較合適,即便如今的世族不是當年的如日中天,撐到現在也多是仰主公鼻息,可世族二字,代表的就是根深蒂固,不是說去就去的。他直接從天下士子身上著手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和曹cao一起探討了幾個日夜才艱難定下的策略。這里和唐時不一樣,書籍典藏幾乎全部被世族把握在手中,只要他們不肯放手,庶族就永無出頭之日,如若不然,又何來門生故吏遍天下?如果不依附世族,庶族子弟就無法出人頭地,而一旦依附世族,加上錯綜復雜的姻親關系,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局面。能放開手腳讓利于天下的世族終究是少數,你賈文和現在地位再高,在那些只看得見出身的高門世族眼中也不過是爾爾罷了。風骨氣節,不是所有世家子弟身上都有這種東西。而且,就算明白如何有利于治理天下,也未必都肯讓庶族子弟大肆進入官場,世家大族,似乎天生就比庶族高貴。就連他自己,當初也不敢確定和父親透露消息后可能面對的后果,乃至直接做好了被除族的打算。他對世族并沒有什么偏見,江東陸氏本就是高門大族,出身于那樣一個地方,他很清楚世族子弟比庶族子弟強在了哪里。這是他們天生的優勢,沒有人能改變的了。以策論之試招天下之才,而后擇優而為官,世家大族于學問一道領先了那么多,這條路如果真的行的通,對于真正有本事的世族子弟來說更有好處。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為庶族開辟一條進入朝堂的道路,而不是讓天下世族都翻不了身,此事太過重要,如何平衡各方關系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即便如今天下各處書院數量大肆增多,除了被推舉上來的少數人外,依舊沒有人是通過考試的方法被任命為官。這月末首次考試,雖然參與的人數不多,但是只要結果沒有出來,他就不敢有絲毫松懈。賈詡看著和他解釋的好友,有些遺憾的揉了揉額頭,“既然如此,就不用再擔心孟起和阿菟會有什么反應了。”陸偃在旁邊坐下,抿了口茶水笑罵了一句,“在這里那么多年,你這般反應,也不怕主公知道了心寒。”賈詡勾了勾唇,將案幾上騰出來大片的空白不緊不慢開口,“主公向來大度。”“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兒。”陸偃回了一句,很快便將話題轉移開了,雖然私底下的話傳不出去,但是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畢竟他們的主公是個多疑之人。那可是一代梟雄曹孟德,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世家子弟,可不敢在明面兒上耍什么小心思。“所以,你想讓阿菟離洛陽遠遠的?”賈詡攤開一塊絹布,看著面前神色溫和的好友挑了挑眉,“少良,你太緊張了。”陸偃捏了捏眉心,難得露出幾分疲意,“阿菟太單純了,就算有孟起護著也不行,洛陽城中處處危機,他不喜歡束縛,留在這里才是害了他。”“好歹是你兒子,怎么就沒你這七巧玲瓏心呢?”賈詡嘆了一句,想想陸燁從剛來曹營到現在干過的種種事情,實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那混小子,說他單純還是傻呢?領兵打仗的確讓人放心,可是要在朝堂上活下去,不只要會打仗,謀略心計樣樣不能拉下,就是能學他爹一成也不至于讓他們這么擔心。陸偃失笑兩聲,提筆在絹布上寫下兩個字,待墨跡干透然后才給旁邊的好友看,“文和覺得,季安二字如何?”陸燁在陸家這一輩中排行第四,他也不求那孩子以后能有多出息,一世安穩就夠了。“你既已定下,又何來不好一說?”賈詡看著絹布上縱橫有象低昂有態的兩個字,再看看淡定自若將筆放回原處的人,將絹布抽到自己跟前道,“你要給阿菟補冠禮?”那小子現在在荊州正開心,若是因為冠禮回來,只怕他自己也不怎么樂意。“并非。”陸偃搖了搖頭,阿菟已經過了行冠禮的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不在的時候這幾位好友也沒虧待過那孩子,“你們不曾給阿菟取字,不就是給我留著的嗎。”“你記得就好,再拖下去,那小子就要鬧了。”賈詡白了他一眼,起身直接將人趕了出去,早睡早起身體好,他年紀大了,可不能熬夜。阿菟之前還提過幾次要取字,后來帶兵出去又把事情給忘了,那小子對自己的事情向來不關系,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