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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解穢宴。上一回,解穢宴過半,成了推杯換盞的宴會,喧鬧如集市,但這一回,眾人許是可憐杜公子短短九日便死了爹娘,氣氛從頭至尾很是沉悶。用罷解穢宴,眾人陸陸續續地向杜公子辭別了。杜公子反應遲鈍,如同中風了一般。幫忙的婦人將殘羹冷炙、杯碗瓢盆收拾了,便也向杜公子辭別了。杜公子甚么都沒吃,便這么一直坐著,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道:“我也快要死了,到時候,誰人能幫我辦葬禮?”云、葉倆人也一直坐著,過了一個時辰,云奏終是坐不住了,到了杜公子面前,大聲地道:“你且振作些。”杜公子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來:“昨日,我還有阿娘,九日前,我還有阿爹,縱然阿爹害死了我的兩個哥哥與兩個meimei,但阿爹待我極好,他穿的衣衫全數是打了補丁的,可他從來不讓我穿打了補丁的衣衫,他送我去學堂,阿娘她為了貼布家用,整夜整夜地做手工活,把眼睛都熬壞了……”他猛然抬起首來,盯住了云奏:“阿娘要我保重身體,好好照顧自己,她自盡是為了平息哥哥、meimei們的怨恨,保住我的性命罷?”“你說……”他一把抓住了云奏的手,“阿娘是不是為了我才死的?你說,我是不是死了比較好,這樣我就能見到阿爹阿娘了?”“倘若杜老夫人當真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死的,你適才所言對得起杜老夫人么?”云奏抽出手來,一巴掌打在了杜公子的右頰上,那右頰應聲生出了五枚指印。杜公子被打得偏過了首去,半晌后,他登地站起身來,進了自己的房間去。云、葉倆人不放心,跟了進去,卻見杜公子正在收拾些值錢的物件。杜公子聽得倆人進來,解釋道:“解穢宴的花費是鄉鄰們湊的,我須得還他們。”待收拾妥當了,他又道:“我去當鋪將這些當了,應該足夠了。”他并未理會倆人的反應,出了門去,去了一家當鋪,得了一小塊碎銀以及一串銅板。而后,他回村問了負責張羅解穢宴的婦人,知曉是誰人湊的錢后,便去一一還上了。其中有推脫不肯收的,亦有一臉失而復得的。回到家中之時,他手中不過九枚銅板。他攥著九枚銅板,又倏地松開了。九枚銅板隨即散落一地,脆響陣陣。他又側過首去,對著倆人道:“多謝兩位公子,兩位公子且離開罷,毋庸再管我,若是他們執意要殺我,防不勝防,我安然就死便是了。”隨著六月漸近,葉長遙心中愈發焦急,他恨不得立刻便趕去觀翠山,但真相尚未水落石出,若杜公子并非真兇,恐有性命之虞,他無法眼睜睜地任由一條鮮活的性命逝去。故而,他一口拒絕道:“在查出真兇前,我們絕不會離開。”杜公子肯定地道:“真兇不就是我的哥哥、meimei之一么?又或者是之二、之三、之四。阿爹阿娘不曾與外人結仇,無人有殺害他們的動機。”恰是這時,天未亮便出現過的那兩個衙役又出現了。他們到了杜公子面前,由其中一人道:“你不是有殺人動機么?我聽聞你父母日日/逼著你念書,要求你必須要考上三甲。”杜公子不敢置信地道:“阿爹阿娘逼我念書,要求我必須考上三甲,是寄望于我,我怎會因此事而殺父弒母?”衙役道:“不過九日,你接連死了爹娘,教人如何不疑心?縣太爺吩咐我們要帶你走一趟,這便走罷。”杜公子不卑不亢地道:“走一趟便走一趟,我行得正坐得端,還會怕你們不成?”杜公子隨衙役們去了官府,這杜家便只余下葉長遙與云奏了。云奏自從天蒙蒙亮便被鬧醒,現下已過午時了,云奏還不曾歇息過,且今日份的湯藥亦未喝,是以,葉長遙吻著云奏的額角道:“我們回客棧去罷,這案子便交由縣太爺去查。”“嗯。”云奏確實已困倦了,他堪堪打了個哈欠,右手突地被葉長遙捉住了。葉長遙揉了揉他的右手,問道:“疼么?”他坦白地道:“不疼,已經不疼了,只在打完后疼了一會兒。”葉長遙舒了口氣:“不疼了便好。”一回到客棧,云奏便去歇息了,而葉長遙則去庖廚煎藥了。待湯藥煎好,已是夕陽西斜了。葉長遙喚醒了云奏,喂云奏喝罷湯藥,又拿了紅糖肚臍餅來,送到了云奏唇邊。云奏一面吃著紅糖肚臍餅,一面含含糊糊地道:“不知杜公子如何了?”葉長遙心口不由騰起了一股子的妒意來,片刻后才尋回了理智,道:“你若是放心不下,待夜深人靜了,我們潛入牢房去瞧一瞧罷。”云奏吃罷一只紅糖肚臍餅,欲要問葉長遙再要一只,卻發現葉長遙眉眼間有些微妒意,遂失笑道:“你在吃杜公子的醋么?”葉長遙理直氣壯地道:“你一覺睡醒,第一句話便是關于杜公子的,我如何能不吃醋?”他以為自己所言語調平和,但落在云奏耳中,卻是又別扭又幼稚。云奏取出一張絲帕來,施施然地將自己拿過紅糖肚臍餅的手指擦拭干凈,后又伸手勾住了葉長遙的后頸,沖著葉長遙面上吐了一口熱氣:“讓我來消除你的妒意罷。”葉長遙順勢低下首去,吻上了云奏的唇瓣。云奏主動地松開了唇齒,他即刻從云奏口中嘗到了湯藥的苦澀以及紅糖肚臍餅的香甜。苦澀與香甜交織出一種奇妙的滋味,讓他不斷不斷地沉溺了下去。他以舌尖在云奏口中輕掃了一番,緊接著,張口將云奏的一雙唇瓣含入,細細地吸吮起來。云奏的唇瓣柔軟得不可思議,宛若嬌嫩的花瓣。他小心翼翼地品嘗著,不敢太用力。云奏感受著葉長遙的珍惜,卻又心生不滿,于接吻的間隙,喘息著道:“我并非易碎物,無妨,你要如何便如何。”葉長遙多用了些氣力,并以齒尖輕輕拉扯著云奏的上唇。這葉長遙于吻技上太過天賦異稟了。被這么親吻著,云奏的身體guntang難當,神志更是亂作一團。他全然忘卻了適才對于杜公子的擔憂,甚至忘卻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直到被葉長遙按住了右手,他才回過神來。葉長遙撥開了云奏正欲去扯他腰帶的右手,同時舔/舐著云奏的齒列。一吻畢,他輕撫著云奏的背脊,又在云奏發間落下了一串啄吻。云奏努力地平復著紊亂的吐息,良久,苦笑道:“我原本下定了決心不再肆意撩撥你,卻沒忍住。”“你太過考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