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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頓時便自然而然地白里透紅了。小方驚奇道:“殿下作男子裝扮的時候可是從來不上妝的。”“平時無所謂,但今日不同,今日一定要以最有精氣神的模樣出現。而且這都算不上是正經上妝,只是微微調整。”夏焉認真地說,“我給程熙也交代了,讓他也搽一點香粉。”他抬手抬腳上下蹦跳,徹底檢查完畢,再問:“如今什么時辰了?”小方道:“距離吉時還有兩刻。”“哦哦,那剛剛好。”夏焉站直身體舒了口氣,努力收斂面色,閉上雙眼平靜了一會兒,心中默默地念道:今日,就是今日,他和程熙就要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成婚了。此次婚禮極為隆重。首先,夏焉與程熙分別從如歸暖閣和丞相府出發,前往皇城宣政殿外敬天祭祖。莊重的儀禮樂曲響起,飄上天空,飄向整個京城。丞相府的馬隊長龍以新郎官程熙領銜,一路入宮,宮門打開,身在如歸暖閣的夏焉收到消息,立即整頓出發。兩條宮道上,隊伍彎彎繞繞,越過殿閣亭臺,終于得以匯合相見。二人騎在馬上相視而笑,接著并過馬頭,十指相扣,挺胸抬頭,在眾人的簇擁中緩緩前行。程熙穿著與夏焉同樣款式的金冠紅袍,個別處做了些別樣的設計以示區分,跨在馬上長發垂下,越發顯得腰背挺直、肩寬腿長。夏焉目不轉睛地貪戀地瞧著,眼眸閃光,小聲說道:“程熙,你今天好英俊。”“彼此彼此,你今日亦極為精致,可以說是當世無雙。”程熙贊道。“嘿嘿。”夏焉開心地笑著,突然嚴肅起來,道,“不對不對,你說錯了,不是當世無雙。”“嗯?”程熙一愣。“是當世一雙。”夏焉認真強調,幸福地對著程熙笑。程熙明白過來,握緊夏焉的手,認同道:“嗯,沒錯,你我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一雙。”到得宣政殿外,二人嚴肅起來,不再隨意說話,下馬后并肩站好平視前方,隨著首領太監的唱念引導,在樂聲與眾人注目中行上鋪著紅綢毯的長道與臺階,首先拜過建平帝,而后來到香案前,焚香祝禱,禮拜天地。首領太監展開卷軸,念了婚禮祭天禱文,禮袍響起,樂隊換上歡快喜慶的曲調,二人原路折回宣政殿外,坐上裝點華麗的馬車,出皇宮,行過京城大街,前往丞相府拜高堂。馬車兩側車窗大開,百姓們紛紛出來看熱鬧,夏焉一手牽著程熙,一手使勁兒向外搖,滿臉喜滋滋,程熙則兩手握著夏焉的手,側頭望著他,寵溺而笑。夏焉與百姓們打了一會兒招呼,回頭看程熙,興奮地問:“新婚游街與當狀元游街有什么不一樣?”程熙道:“一個坐馬車,一個騎馬。”“還有呢?”程熙想了想,道:“一個穿喜服,一個穿官服,樂曲也不一樣。”“心情呢?心情一樣嗎?”夏焉好奇地問。程熙笑了,“狀元游街,身后隨的是同榜的榜眼探花,新婚游街,身旁坐的是你,心情自然大不相同。”“哪個更好?”夏焉閃著眼眸湊近。程熙無奈道:“你說呢?”“嘿嘿。”夏焉又不好意思又得意地笑起來。程熙疼愛地抬手欲摸他腦頂,夏焉立刻閃身出掌護住,鄭重道:“不要碰不要碰!還沒拜高堂沒開酒宴,我的頭型要保持好!”程熙無奈的笑意更濃,將夏焉的手擱在膝頭拍了拍道:“好,都聽你的。”迅速側身貼近,低聲道,“反正今晚也得由我將它拆下,不急于一時。”夏焉登時臉紅,皺眉提醒道:“大庭廣眾的你收斂一點!”熱熱鬧鬧來到丞相府,正堂按民間婚禮的規矩布置,大紅喜字遍布,紅燭粗壯,張燈結彩。建平帝、景瀾、程有同坐高位,接受夏焉與程熙的跪拜、敬茶與改口。夏焉與程熙收下長輩的紅包,再行對拜之禮,便是正正經經地結為了夫妻。二人牽手站起,程熙上前一步攬住夏焉的腰,躬身低頭,吻住夏焉的唇。賓客們鼓掌起哄大喊,鞭炮聲噼里啪啦,酒席開宴,新婚夫夫回房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再次出來,一同招待賓客。夏焉與程熙說好了,今日就要徹底歡樂,早已做了無醉不歸的打算。于是,一桌一桌敬酒過去,他很快便滿臉通紅微微出汗,但他高興得很,一點兒也不介意繼續喝,敬完了所有賓客后,又與關系最親近的景晚月、小方、薛晨星、夏昭、韓夢柳等人專在后院重新開了一席,繼續吃喝聊天。一時間,大伙兒放下身份,只以朋友相處,談天說地、觥籌交錯,實在好不痛快!然而夏焉的酒量不太行,頭一個就倒下了,倒前還嘟嘟囔囔地說著胡話,歪在程熙懷里,抓著他的胳膊不放手。程熙只好抱他回房休息,將人放上床,瞧著那領口微敞嘴巴輕努滿面含春的模樣,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頭一次見到夏焉的醉態。平日是一株亭亭靜立的白芍藥,如今便是一大朵肆意盛放的紅牡丹。同樣飲了不少酒的程熙心頭熱涌,忍不住俯身纏上去親吻,一向端方守禮的人,此次卻連靴子都忘了脫。……華燈初上,新婚馬車再次起動,從丞相府駛往重新翻修了一遍的他倆先前住過的宅院。新婚之夜,他們選擇在那里度過。將本該在五年前就發生的事情好好補上。丞相府賓客散去,熱鬧之后,幾分空寂殘留。薛晨星獨自靠在廊下,懷里抱著個醒酒的茶壺,雙眼朦朧地一睜一睜。片刻后,身邊氣息一緊,小方緊靠著他坐下。今日夏焉大婚,小方終于不再穿一貫穿的黑衣了,而是換了身墨藍色的武服,襯得身材更加挺拔,臉龐也英俊了許多。小方對著薛晨星笑。薛晨星迷迷糊糊道:“怎么了?”小方說:“我做禁軍衛分隊長,已經一個月了。”“知道啊。”薛晨星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你的實戰評級拿了第一,領了禁軍衛分隊長的官職。突然說這個干嘛?”“今日正好是一個月。”小方強調道,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紙封,“發俸祿了。”“呦吼,有錢了。”薛晨星來了點精神,抬起身子道,“多少錢吶?”他的本意只是好奇與開玩笑,但小方卻極為認真,答道:“就是要同你說這事。我算過了,除去日常零花,我干一年,就能在城東買下一座小宅,若要更大更闊氣的,譬如城北這些宅院,則至少要三年。但是,若我中間做得好,或是立了功勞,說不定還能被獎賞一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