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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八點?”“嗯。”李柏奚有些擔憂地低頭看著大神。雖然才接觸兩次,但他對當年的程平太了解了,可以隱約感覺到程平現在的狀態不對。“想聊聊么?”“算了。”程平說。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謝謝。”上完定妝噴霧,李柏奚拿出電燙睫毛器。程平睫毛太長了,不修飾一下就暴殄天物了。梳理睫毛的時候有一根掉落下來,戳在了程平的眼尾。李柏奚正要找把大刷子掃掉,就見程平不耐煩地抬手去揉。這一揉哪還得了。李柏奚趕緊一把截住他的手腕,刷子也顧不上拿了,低頭對著他眼睛輕輕一吹。程平抖了一下。恰在此時門開了,兩個助理捧著咖啡走了進來,迎面撞見這一幕。馬扣扣:“嘖。”定妝照很絕。劍眉收勢飄逸,雙眼皮褶皺加深,眼尾微微上揚。點睛之筆是嘴唇。李柏奚像個最耐心的油畫家般一點點地暈染,遮蓋了邊緣唇線,又增加了內側的層次感。不同于簡單粗暴的咬唇妝,最后呈現的效果完全啞光,又保留了豎向紋路,使這雙唇渾然天成地薄而鋒利。一個孤絕的劍客在這一刻誕生。經紀人贊不絕口:“要是在劇里的妝也有這效果,我們真是要去燒高香。”“沒問題。”李柏奚立即說,“回頭讓我跟劇組的化妝師溝通一下,我把重點跟他們講講。”李柏奚自己也覺得這次合作相當完美,是時候開那個口了。他趁著程平的經紀人走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進包掏帽子:“那個,能不能……”程平再度單方面了然于胸:“合照嗎?”李柏奚:“……倒也不是。”程平疑惑:“私人微信?”李柏奚:“……”你就不能讓我說完一次嗎?李柏奚再度因為不好意思掃興而艱難地咽下否認,強行期待:“嗯嗯,可以嗎?”倆人交換了新的微信號。李柏奚轉念一想,私人微信倒也差強人意,沒事可以刷刷大神的朋友圈。不過他隨即發現這個所謂的私人號也私不到哪里去,對方的朋友圈內容仍舊被工作占據,三百年曬一次晚餐,八百年發一張自拍。程平的自拍總是素面朝天,一臉不好惹的表情——還是李柏奚最熟悉的樣子。與此同時,程平也看見了李柏奚那衣香鬢影、紙醉金迷、充滿糜爛的資本主義酒味的朋友圈。晚會上、派對上、山上海上,李柏奚永遠錦衣華服,站在各路男星女星身旁,摟著他們的腰,用同一個嘟嘴假親的表情面對鏡頭。程平心里閃過兩個念頭:幸好他沒跟我合影。不過他為什么單單不跟我合影?李柏奚是個忙人,平時也沒空去關注程平的塑料朋友圈。直到某個晚歸的深夜,他窩在床上睡前一刷,忽然刷出了一條程平的新動態。就兩個字:“挺住。”李柏奚心想年輕人還挺萌,像個高考生似的給自己加油打氣呢。他正想回復一句“早點休息”,卻發現那條動態已經被秒刪了。李柏奚這回細品了一下,品出一絲陰郁的涼氣。他點開對話框,手指在鍵盤上懸了數秒,最終沒有落下。關系也沒熟到那份兒上,此時去刨根問底,反而會讓對方平添不爽吧。好在他們很快就有新的合作了。這次是一場晚會,團隊給程平的形象定下了要求:斯文敗類。晚會妝用時約兩小時,還要額外預留兩個半小時的拍照時間,所以李柏奚剛吃完午飯就趕去了程平的酒店。馬扣扣要瘋了。馬扣扣眼睜睜看著程平一身浴袍坐在房間,李柏奚站在他身后,別起他的碎發給他做補水保養,手指從下頜一路慢慢地往下抹。而程平的皮膚平時顯然不常經歷這些,隨著那手指移動,一寸寸地泛紅到了脖子根。明明是正常工作流程,但因為那皮膚的反應,突然就給人一種非禮勿視的感覺。李柏奚滿分交卷,給程平做了一個金絲眼鏡加大背頭的造型。眼尾的睫毛根部用深色眼影壓過內眼線,在鏡框后更顯眼神幽深。再換上修身禮服,往那兒面無表情地一站,端的是寡情薄幸,斯文敗類本類,衣冠禽獸本獸。馬扣扣仿佛看了兩小時不可言說的東西,雖然什么也沒看到,內心卻已經狂喜亂舞。他躍躍欲試地等著李柏奚安排工作——程平要出發去拍照了,而拍照過程中的補妝一向是他們這些助理盯著的。李柏奚特地對馬扣扣笑了笑。李柏奚說:“小楊啊,一會兒你去負責程先生的補妝。”他又轉向馬扣扣:“你,來給我補妝。”程平沒注意到面如死灰的馬扣扣,聞言好奇地問:“你也要去晚會嗎?”李柏奚笑瞇瞇點頭:“我也是嘉賓呢。”程平的經紀人忙做順水人情:“那正好一起走,坐我們的車吧。”于是晚會現場的攝影師也瘋了一波。戴著金絲眼鏡、一臉禁欲的程平走下車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一頭黑長直、穿得像個黑寡婦的李柏奚。閃光燈登時劈頭蓋臉一頓招呼。李柏奚抬起手揮了揮,順勢展示自己的黑手套。程平還不像李柏奚那么放得開,直挺挺地站著,余光里看見一道身影朝這邊走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吃了一驚——來人是個知名影帝,他還是個死宅時都看過對方的電影。那影帝卻不認識程平,徑直去拍李柏奚的腰:“我還以為你今晚有事不來了,才會不接我的委托呢。”李柏奚未語先笑,八面玲瓏地搪塞過去了。程平在一旁聽著,卻聽出了一個問題。李柏奚陪影帝聊了幾句,把對方哄走了,自己也要拎著馬扣扣告辭:“那我們先去那邊拍照了。”程平卻不是心里能裝事情的人,直愣愣問了出來:“你不接影帝的單,卻接了我的?”可是論咖位、論酬勞,他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樣選啊。李柏奚有點尷尬。他實在不想告訴程平,自己躲著影帝是因為這影帝是個八爪魚般的老色鬼。于是他特別塑料地拋了個媚眼:“你帥嘛。”語氣極其虛偽,是個人都不會當真,言下之意只是“我不想解釋”。然而好死不死,李柏奚身邊站著個孝感動天的馬扣扣。馬扣扣瞬間找到了用武之地,天花亂墜地吹了起來:“真的,程先生,我師父聽說要給你化晚會妝,提前五天就開始研究準備,賭咒發誓要把你化成全場最亮的星……”李柏奚恨不得堵住這廝的嘴。李柏奚對馬扣扣怒目而視,用眼神傳達“快別編了”這一信息,落在程平眼中卻變了味,看著有點像“快別捅穿我的小秘密了”。這一刻,程平呆住了。程平聽完馬扣扣添油加醋的一通胡扯,第一反應卻不是驚喜或尷尬,而是恐慌。他原本認準了李柏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