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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避之“嗯”了一聲,伸手為鐘棠擦拭起臉上的淚水,又輕輕按揉著他的眼睛。司千瑾的事,在當夜交手時,他便已經發現了端倪。“而妙尊……他不可能死。”鐘棠這會心緒也終于平復了些,他拉著李避之的手,聯系到之前關于刑為宗被“附身”的猜想,終于得出了答案。“真正的刑為宗,在素衣仙母那里便已經死了,所以他沒有出現在最后生辰宴中。而此后出現的刑為宗——”“是妙尊。”鐘棠與李避之對視間,兩人同時說出了答案。由此,李避之進而想起了一樁舊事:“當年奉空真人門下,除如今的妙尊得繼任觀主外,其余五位弟子皆一夜之間不知所蹤。”鐘棠的眉頭皺得更緊,低聲說道:“看樣子,這太淵觀中,同門相殘竟不算是件新鮮事了。”作者有話要說:曾幾何時,我覺得寫那啥,簡直太興奮現在,想起過去的那幾個小紅鎖,我寫起來實在太痛苦了感謝在2020-10-2402:07:46~2020-10-2517:54: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嗯.3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5章大漠棺城(五)鐘棠最后,還是用靈力為李避之清洗過傷口后,而后又將白布繞過他的身體,仔細地一圈一圈纏了上去。等到傷口終于全部被白布裹好,鐘棠才像是稍稍松了口氣,輕輕地從后面環住李避之的身體,將臉貼了上去。李避之也順勢握住了鐘棠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放到唇邊輕吻,而后說道:“臨安的事且說完了,你這邊呢?這一路蔣玉風可有害過你?”鐘棠稍頓一下,提起這位昔日的友人,還是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沒有,”他回憶起那日的場景,開口說道:“我醒來時,他便已經帶我進了大漠,看樣子是想去我本木的方向。”“……我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卻說是為了,”鐘棠的話頓了頓,而后自嘲般地笑笑說道:“是為了讓禍隕不再害世。”“他應當也是當年為禍隕所害過的,后來到了臨安附近,才遇到蔣員外的事,又在太淵的相助下,修成了妖形。”“他大概是從你我身上的厲煞之氣,還有妙尊的話里,猜測到了事情的始末,認定若厲煞失控,必會危及臨安甚至世人,所以才同意與妙尊聯手,將厲煞引回到我身上,然后再將我帶到這無人的大漠中……等待鎮煞星將我抹去。”說完,鐘棠似乎又笑了下,李避之轉身將他抱進懷里,聽他繼續說道:“其實,他也沒做錯什么,他雖然站在太淵那邊,卻并沒有將我直接交到妙尊的手上,而是自己帶我來了這里。”“這般避開人群,待剩下五顆鎮煞星降世時,也能將傷害壓到最小。”“別說了。”李避之止住了鐘棠的話,低頭望著他薄紅未退的眉眼。“師兄,這沒什么可回避的。”鐘棠卻搖搖頭,閉上眼似放松了般,躺在李避之的懷中:“那一日,早晚都會來的。”李避之剛想開口,鐘棠卻忽得抬手,用指尖點住了他的唇,而后輕笑著說道:“這一次,師兄可不準替我了。”“之前在五味齋里,師兄說七個月后便告訴我當初的事,實際上是在誆我的吧?”七個月后便是厲煞這些年來,積攢最盛之機,到那時怕是連李避之的道根靈脈都無法再壓制,必定引得六顆鎮煞星降臨。而彼時厲煞全都在李避之的身上,可與鐘棠沒有半分關系,所以那六顆鎮煞星劈的是誰?自然還是李避之了。“師兄就沒想過,若有一日,我回憶起了過往種種,又得知你替我被那鎮煞星所滅,我會怎樣?”李避之當然有想過,但幾番相較之下,他卻仍舊想要保住鐘棠的命。“師兄,不要在丟下我了。”鐘棠的嗔意散去后,聲音慢慢地軟了下來。李避之也終究還是,將自己的棠花環到了身前,輕撫著半晌后才說道:“好,我不替你。”“我陪你。”鐘棠的身體在李避之懷中,微微顫動著,而后又聽他說道。“但厲煞之事,并非全然無法可解,此番回到你本木處,也許還會有另外的機緣。”李避之難得的,竟有幾分像元初的絮絮般說著:“所以,阿棠,你要答應我,不到最后一刻決不能放棄。”鐘棠的眼睛依舊閉著,猶如要就此睡去,但片刻后他重新睜開了雙眼,倒映出李避之的身影,承諾般地點點頭:“好,我答應師兄。”這話說完,鐘棠便又笑了起來,他趴到了李避之的肩上,輕嗅著對方的氣息,喃喃道:“再說,師兄都要陪我了,我便是能舍得自己,也舍不得師兄的。”李避之抱著難得乖順的鐘棠,心中終于稍稍安定了些,又開始打量起周遭的環境。自他醒來時,便覺此處雖看起來像是尋常的大漠綠洲,但始終籠罩著沉沉的死氣。“阿棠可知道,我們現在何處?”提起這個,鐘棠也皺了皺眉頭,開始跟李避之細細地說了起來:“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那日,我與蔣玉風爭吵還未結束,便發覺身后刮來了狂風沙塵,我趁機擺脫了蔣玉風的控制,卻被卷入到風暴中,醒來便來到了這里。”“那你身上的衣……衣裙是哪來的?”李避之指指火堆邊,那幾件幾乎被他在河中扯壞了的衣裳。“還不是為了躲蔣玉風,”一提起這個,鐘棠又挑眸瞪了他一眼,而后才說道:“此地雖然奇怪,但并非無人居住。”他伸手指指南邊的某座沙丘:“從那邊走過去后,便是座小城,只是里面著實詭異。”“詭異?”李避之聽到鐘棠的這般描述,不禁上起心來。鐘棠卻搖搖頭,拉著李避之的手說道:“具體怎樣也說不清楚,等會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總之……師兄你也感覺到了吧,這里的死氣特別的重,入城后便更重了,幾乎都能遮掩住我身上的厲煞之氣,所以我才僅靠這般打扮,就能避開蔣玉風。”“既是入城之后,能掩蓋氣息不易被發現,那你為何又要來這河邊?”李避之的手,輕輕蹭過鐘棠的側臉,引得他微微發癢。鐘棠這會在李避之的懷里,暖透了身子,眉眼間也恢復了幾分昔日的神采,他松開李避之的手,轉而點著這道長的下巴:“師兄說,我為什么要來呀?”李避之托著他的身子,細嗅起懷中人淡淡的棠香,口中卻說道:“我自然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