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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還光著腳,腳上面布滿濕泥草葉,順著腳往上看,他的褲腿也很臟,看不清是什么污漬,好像在樹林里奔跑過好一陣。在樹林里跑過!?廖涵瀟心中一動,再看這身形,確實有些眼熟,他倒吸了一口氣,正想彎下腰仔細看時,這個人動了。他很不協調,很艱難的在地上蠕動了幾下,耗盡氣力一樣,緩慢的翻了身,露出了他的臉,在車燈的照射下,廖涵瀟看清了,是周瑞安!!廖涵瀟感覺自己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他費盡心機的找,焦頭爛額的找,這人就和蒸發了一樣,現在自己惹上車禍,正是不知如是好時,他好像不甘心被冷落,又憑空出現,還就在眼前!“周瑞安!!!!”廖涵瀟忍無可忍喊出來,撲倒在地上,腦子里全沒了急救的那一套,伸出雙手使勁兒抹了抹周瑞安臉上的草葉和泥土,把他抱進懷里。周瑞安疼的呻吟了一聲,他糊涂了,還以為是在和伢子叔叔纏斗,身體繃緊想掙扎,光著腳在濕滑的土地上蹬,可這個人太有勁兒了,死死地抱著自己不松手,而且他的身體好熱,有種熟悉的味道……“周瑞安!”廖涵瀟抱著周瑞安,感覺懷里的身體很異常,又冷又硬,不停地弓起,活魚一樣要逃脫他的懷抱。“周瑞安?你怎么了,”廖涵瀟覺得是自己把他勒疼了,胳膊松了勁兒,結果他就和泥鰍一樣,一翻身滾落在地,呻吟著要爬走。“是我啊,你怎么了!?你去哪?”廖涵瀟過去拉住他胳膊要把他扶起來,可他這一抓,驚起周瑞安一陣嚎叫,掙扎的更加劇烈,讓廖涵瀟不知道如何下手,又想抱抱他,又怕刺激到他。看他這樣,廖涵瀟差不多猜出情況了,周瑞安肯定是在綁匪那受刺激了,自己剛才撞飛的人,還有拿著西瓜刀的男孩,可能剛才正要對周瑞安下手!沒錯,想想剛才的站位,被撞飛那個男人站在馬路邊上,周瑞安在距離自己車2米的位置,西瓜刀男孩在5、6米的位置,三人差不多站成一條直線!要不是自己那意外的一撞,這倆人是不是就要就地把周瑞安砍成rou泥!?想到這,廖涵瀟猛地抬起頭,瞪向那個西瓜刀男孩,也就是伢子;“你……是給我打電話那個孩子!?”伢子從自己叔叔被撞飛開始就呆住了,要是叔叔被撞是意外,那這司機和周瑞安認識就是純巧合,不,是玩笑,命運開的大玩笑,然而這個玩笑還沒結束,這個司機跪在地上,看無法安撫快要變成泥鰍的周瑞安,就看自己說話;“你……是給我打電話那個孩子!?”伢子聞聲一愣,他覺得這個司機的聲音也有些耳熟,于是試試探探的回應;“廖……廖涵瀟?”司機在雨中點點頭。沒想到這仨人互相之間都認識。“你……怎么這么快……怎么知道我們在這!?”伢子心想這人是神是鬼?自己打電話給他才多久他就出現了!?而且精準無誤的找到自己的位置,還撞飛主謀。這么短的時間內他怎么做到這么多的!特工電影里演的果然都是真的!!廖涵瀟看看伢子,又看看他手上的刀,心里估算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繳械,最好是能抓住他,不讓他跑了,傷害周瑞安的他一個都不放過!廖涵瀟站起身,抖了下肩膀,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攥緊拳頭,緩緩向伢子逼近,打算給他下頜一拳直接撂倒,省時省力。伢子沒想到這個被他勒索的廖涵瀟這么高壯,他剛才跪在地上沒感覺,現在沖自己走來,竟有種泰山壓頂的錯覺。就在廖涵瀟出手前,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橫空出現,二人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要堵耳朵,并看向聲音方向。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端著槍,從廖涵瀟的車屁股位置出現,同時口中大吼;“不許動!!舉起手趴下!!!”廖涵瀟年少時是領教過美國警察威力的,所以對警服和槍的搭配一直心有余悸,此時看見再次“憑空出現”的警察,立刻老老實實地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伢子沒見過什么世面,看見警察來了撒丫子就往回跑,幾個訓練有素的警察以為他去叫救兵,直接放狗追,自己在后面邊喊話邊追,很快,被拷上手銬的廖涵瀟聽見了伢子的鬼哭狼嚎。因為廖涵瀟老實合作,警察沒讓他吃苦,只推推搡搡的讓他上車,廖涵瀟邊上車邊弱弱的說;“我……我不是綁匪,我是……”“進去!!!”警察爆喝。“哎……”廖涵瀟臊眉耷眼的鉆進了警車。坐到車里,廖涵瀟透過玻璃去看周瑞安,看見幾個警察圍上去,把周瑞安扶起來,他還掙扎,不過警察都很專業,很麻利的把他抱起來,其他人還拿來了毯子將他包裹住,幾個人簇擁著他,快速送到后面的警車里。廖涵瀟看他確實上了車,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出冷來,他連內褲都濕透了。“我不是綁匪,我也是來救人的,都是誤會,”廖涵瀟很認真的向坐在他對面的警察說,這個警察看著年輕一些;“你們是鄭少凱派來的吧,我認識……”“閉嘴!!!”年輕警察爆喝。“哎……”廖涵瀟老實閉嘴了。周瑞安暈暈乎乎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一陣疼痛一陣麻木,他恍惚間看到了人,看到了車,看到了光,也聽到了聲音,那聲音時大時小,可能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分辨不出來,接著他覺得自己騰空了,噪音慢慢變小,他被什么柔軟的東西包裹著,身上不再濕冷,但是疼痛卻在加劇,疼的他坐立難安,他想做點什么擺脫疼痛,可有人按住他不讓他動。為什么要按住我!?為什么不讓我動!!我說了,我什么都說了為什么還要殺我?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要殺我!!我什么也沒做啊……我只是想活。周瑞安絕望的蜷縮成一團,保護自己。他感覺自己胸口有一點熱度,是個小火苗,他想圍住這點小火苗,就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他捂住耳朵蜷縮了很久,直到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感覺不到,萬籟俱靜了,他才逐漸伸展四肢,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見,但他的知覺在一點點歸竅,幫助他了解四周。這種黑和之前的黑不一樣,這是種很溫暖,很舒服的感覺,像飄著,像浮著,自由又輕松,是卸下所有防備,所有責任的超脫感,他再也不需要假扮什么,也不需要完成什么任務,他就是他,想是什么就是什么。他徹底清醒了過來,開始有疑問,這是哪,我在哪,我是誰。這是混沌嗎?我是其中的一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