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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靠美顏穩住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2

分卷閱讀272

    你會錯過嗎?”

薛遠這兩年來的所作所為已備受矚目,他好像天生便擁有敏銳的對于危險的嗅覺,這樣的嗅覺用在政治上也非同尋可。以他這個年紀能有這個官職已是難得,但若是還想要往上晉升,要么外調立功,要么熬資歷。

攆轉到樞密使的位置時,最少也需要十數年。

重走陸上絲綢之路,這是個立大功的好機會,薛遠確實心動極了,這機會很好,但唯一的缺點便是路途遙遠耗時太久,只要想一想,還未遠離就已開始排斥。

薛遠想立功,但此次卻隱隱升起了拒絕的念頭。

“大恒如此之大,功勞如此之多,不必急這一次,”薛遠笑了笑,握著顧元白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臉側,輕松地道,“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您說,我就聽,錯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那就去吧,”顧元白嘆口氣,“你想去的?!?/br>
“……”薛遠沉默了,握著顧元白的手指僵硬。

他還要再說話,顧元白突然笑彎了眼,從薛遠的眼角撫摸到高挺的鼻梁,手指豎起,堵住了他想要說的話,“去一次也好,你是我的眼睛,你去瞧一瞧那些國家,就是代我瞧一瞧。”

薛遠低頭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他的眸色與黑夜溶于一起,好似有即將分別的痛苦,又有想要退縮的煩躁。

顧元白最后道:“去吧。”

繁星成銀河,春日的微風在夜中也溫柔地放輕了腳步,薛遠喉結滾動,良久,他道:“好。”

*

絲綢之路前行之前要做很多準備,最少也要折騰六七個月的時間。從這一夜開始,薛遠便成日成夜的黏在顧元白身邊,顧元白對他多有放縱,宮中處處都留下了他們相伴走過的痕跡。

像是生死離別之前的抵死纏綿,隨著準備的越來越充分,薛遠便越是咬著牙發著狠,有時候在夜間,他壓著顧元白的脊背,猶如脖頸相貼的一對瀕死鴛鴦,“圣上,我走了之后,別人會爬上這個床嗎?”

等顧元白說了不會的時候,他又會問:“要是你喜歡旁人了呢?”

他幾乎要一日十幾遍地問顧元白喜不喜歡他。

分別的時間越來越近,他顯而易見地恐慌了起來。兩年之中養成的不露聲色破碎一地,害怕和恐懼幾乎要吞噬掉他,他會經??粗櫾卓吹绞种赴l抖,暴躁、壓抑,讓薛遠開始在離別前嚇人的消瘦。

顧元白知道他舍不得離開,但他不知道會嚴重到這樣的程度。

薛遠也不知道會到這種程度。

他原本打算瀟灑的、堅毅的離開,步伐應當利落,在離開之前給顧元白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讓顧元白腿軟之余又臉紅心跳,自此忘不掉他。

然后英姿颯爽地離開,再拼命地重走完絲綢之路,佯裝游刃有余地重新回到小皇帝的面前。

但事實卻是薛遠連白日也會偶爾陷入到分別的痛苦之中,他被這樣的情緒魘住,只有顧元白的輕聲呼喚才能叫醒他。日復一日,他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深,顧元白一次夜中驚醒,才知曉他竟然連覺也不睡,只盯著他不放。

夜中的那一雙眼睛,像是在看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睡覺對薛遠來說,成了浪費時間的一種東西,他不舍得去睡,他寧愿拿這些時間多看顧元白一眼。

顧元白放下了所有的政務,在白日里將薛遠壓在床上,道:“你需要休息?!?/br>
薛遠睜著通紅的眼睛看著他,這雙眼睛已經疲憊到了沉重的地步,顧元白不知道薛遠怎么還能再睜開眼,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來對抗精疲力竭的身體,但想一想,就能體會到其中的艱難。

床褥柔軟,熏香中透著陽光曬后的味道。薛遠躺在這樣的床上,卻毫無動靜地直盯著顧元白看。

顧元白捂住他的眼睛,“九遙,閉眼睡覺好不好?”

薛遠不想要讓顧元白失望,但他眼前一被黑暗遮住,看不見顧元白的恐慌襲來,讓他毫無抵擋的能力。他忍著拉開顧元白手的想法,想著睡覺,不能讓他擔心。

但牙齒緊咬,咬肌顫抖,極盡掙扎。

顧元白看著他這個樣子,眼中突然之間就沖上來了一股熱意,像是裝滿水的瓶子陡然倒地一樣,他徹底崩潰,死死閉著嘴不出聲,眼中的淚水卻如珠子一樣一滴接著一滴滾了下來。

炙熱難過的淚水落在了薛遠的臉上。

薛遠一驚,他咬著的牙不由松開,心里的驚慌轉眼成了無措,抬手,卻被捂著眼不知該做什么,“別哭別哭,我睡,這就睡,馬上就能睡著。”

眼前黝黑一片,小皇帝冰冷的手指將他的視野遮擋得牢牢實實,薛遠看不到顧元白現在是什么樣子,卻能感受到他指尖的顫抖,和極盡壓制的哽咽。

淚珠砸落得越來越多,恍惚之間像是從薛遠的眼角流下一般。

顧元白痛苦的無聲流著淚,被這股兇猛劇烈的感情沖擊得無法挺直身。

太折磨人了,突如其來的難過無法遮掩,再強大的意志力也阻止不了現下的崩潰。

難過,談戀愛怎么這么難過。

薛遠這個樣子讓顧元白太難受了,沉溺深海之中,呼吸斷斷續續,只有眼中放肆宣泄心中情緒。

他心疼薛遠。

原來他也沒有自己想得那么理智。

第159章

顧元白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因為別人而有崩潰的這一日。

他這么一個冷靜的人,現在卻只能大把大把地宣泄難過,狼狽地像堆積的洪水超過河岸,猛得從高處沖落。

薛遠感受著臉上一下下砸下的guntang的淚,黑暗之中,他的心也好像被這一滴滴無聲的熱淚給安撫了下來。

顧元白總是很理智,這是第一次失去了那些讓薛遠又愛又恨的理智。

薛遠喃喃,“元白,別哭了?!?/br>
顧元白隱忍地壓制自己:“睡覺?!?/br>
顧元白就在這兒,薛遠好久沒這么安心,他聽話地閉上了眼,逐漸睡了過去。

他一睡著,鼾聲就響了起來。顧元白情緒大開的閘門在這一聲聲鼾聲中擰緊,他收回了手,眼皮發腫,低頭一看,薛遠的臉好像都被他的眼淚洗過了一遍。

“田福生,”聲音喑啞,“端水來?!?/br>
門外早已聽到響動的大太監提心吊膽地端著水親自走了進來,服侍著圣上擦過臉,眼睛低垂著,避開圣上哭過的龍顏。

顧元白再出聲時,已經平靜了下來,“你說,朕該不該讓他走?”

田福生小心道:“政事堂已將薛大人姓名記錄在冊了。”

顧元白沉默良久,將浸泡過溫水的巾帕敷在眼上,疲憊地嘆息:“我也沒準備讓他留下。”

顧元白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薛遠也是,他們也都是個驕傲的人。

薛遠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