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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呵一聲,宛如資深魚平地區研究專家般說道:“年輕人,可以理解。先生,如果你像我一樣去過魚平,就不會說出‘在魚平地區建橋’的傻話了。”“那個地方,連長久居住的人都無法修建起房屋。頻繁的臺風,隨時會吹垮魚平的建筑,暴漲的海水,立刻就會淹沒平地。等到洪水退去、風浪平息,魚平地區只剩下一道一道沖刷的淤泥溝壑,里面還會有幾只深海魷魚,蹦跶著祈求生存。”詹姆斯講述一個地區的災難,好像講述一個有趣的故事。他笑得開心,說道:“生活在那里的人們,就好像困在陸地的魷魚,腳下除了骯臟的爛泥,你根本找不到任何堅硬的巖層,又怎么能去談,建起一座橋呢?”魚平地區的爛泥灣,不是什么秘密。就連坐在現場的記者,聽了詹姆斯的話,都能回想起電視里、照片里,層層淤泥裹挾的海岸,有多么的腐朽、骯臟。這地方,只能在爛泥里養殖海產,根本不可能建設任何建筑。臺風隨便一刮,連墻帶泥全都消失在深不可測的海洋里,找尋不到蹤跡。所有人都以為,律風會無話可說。連代表團成員,都被這可怕的魚平地貌,惹得皺起眉頭。中國建設了不少令人驚嘆的橋梁工程,能夠翻山越嶺、跨河穿洋。但是,他們還從來沒有在爛泥灣和臺風區里做過冒險嘗試,更沒有和魚平地區相似的地形地貌,造過大橋。然而,他們低估了律風對中國建設能力的信心。“為什么不能?”幾乎在會議室沉默剎那,律風就開了口,“美國做不到,不代表中國做不到。而且,我們中國不僅能夠做到,還會帶著菲律賓一起參與建設,讓他們也學會做到。”他說得斬釘截鐵,會場的菲律賓建筑師聞言,愣在現場。岡薩目不轉睛地盯著律風,他無法確定這是律風為了挽回面子說的大話,還是真心實意的承諾。此時,約馬爾挑起眉來,“中國人,做不到卻隨便承諾,是會下地獄的。”律風沒有宗教信仰,更不害怕什么地獄威脅。他有理有據的分析道:“魚平地區再多淤泥,能夠成為海島,下層必定存在支撐整座島嶼的巖層和基石。”“建造橋梁,先造橋樁,淤泥里立不起橋樁,那就往下打樁。”“五十米不行,那就一百米。一百米不行,那就兩百米。”“圍海造起來的人工島都可以建起南海隧道跨海大橋,天然形成的魚平海島造一座區區五公里的橋梁為什么不行?”在場的人清楚知道為什么不行。因為查看魚平地區的美國人不行,研究了魚平地區幾十年的菲律賓人不行,還有千千萬萬望泥生畏的各國專家不行。岡薩幾乎被他的一番話說得情緒激動,熱血沸騰。技術困難、設備設施,在律風化繁為簡的描述,成為了一種樸實的堅持。好像只要堅持,就能打穿魚平淤泥,就能建起島組橋梁,就能讓貧窮落后的國度,走上繁榮富強的道路。律風臉上沒有半分遲疑,更沒有一點困惑。他背靠最為強大的基建國家,懂得全世界最為先進的基建技術,即使面對一片爛泥,心里升起的也不是退縮,而是堅定的嘗試。岡薩忽然羨慕起來。中國和菲律賓都經歷過殖民和戰爭,那么相似,卻又截然不同。他真的很想有一天,能像中國人一樣,面對質疑,自信說道:你們不行,我們行。作者有話要說:菲律賓獨立于1946年,曾是僅次于日本的亞洲第二富國。我們走了很多彎路,但一直在彎道超車。第71章律風的大膽發言,直接打破了代表團的沉默規則。所有人看著翁承先,一臉有話要講的模樣,又比律風更守規矩。“建筑交流會,就是做交流的。”翁承先摘下眼鏡,慢條斯理的擦起來,“既然菲律賓的約馬爾先生和美國專家都不太了解現在的中國基建能力,說明今天的交流很有必要,也很迫切。”他戴上眼鏡,笑容慈祥的看向約馬爾,對代表團目光期待的同事們說道:“想說什么就說吧。”不然別人會以為中國人的謙遜是好欺負。有了翁總工的許可,沉悶的交流會現場變得熱鬧起來。參會人員不止是橋梁專家,還有無數隧道、鐵路、公路的規劃建設者。手上那份詳盡資料,為了完成菲律賓三大島組的貫通,夾雜了不少鐵路、公路需求,其中不乏困難重重的熱帶森林和海岸侵蝕地貌。然而,在中國建設者眼中,就沒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建設難題,也沒有他們沒見過的地形。一場中菲建筑交流會,每一項議題都圍繞著基礎建設。那些看似復雜的橋梁、隧道、公路、鐵路,在暢所欲言的中方代表口中,成為了一列列值得研究但不足為懼的課題。坐在會場的記者聽得無比呆愣,馬上回過神來奮筆疾書。這種論證菲律賓多項基礎建設可能性的現場,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遠超任何政客作秀和政府會議。因為,這些來自中國的建設者,用著他們懂得的詞匯,描述了一個他們從未想過的未來。三大島組都被橋梁、隧道連接,乘坐高速列車就能環游全菲。擁堵的市中心不需要完全封閉,就能在地面以下修建出覆蓋全島的便捷地下鐵。公路能夠直達每一片市區、每一座村莊,即使臺風、地震阻攔不了行駛的車輛。被海水淹沒的災難地帶,有了快速堅固的通道,就會有救援者破浪前行。鍵盤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國人的訴說里敲擊得激烈。即使英語生疏的建設者,說完一段陌生中文,很快就有翻譯員流暢地講述令記者們感慨萬千的話語。魚平地區的淤泥不成問題,三季島擁堵的交通不是阻礙。就連臺風常常造訪、毀掉了無數公路住宅的巴丹尼地區,在與會代表的論證里,完全可以建出穩固綿延數十公里的水泥大道。記者們無不訝異,連守著攝像機直播的攝影師都努力克制自己劇烈的心跳。他們首先是菲律賓人,然后才是約馬爾的雇傭者。面對這些能夠改變菲律賓的舉措,他們怎么可能保持冷靜——爛泥灣里可以造出一座橋!門戶樞紐改頭換面!菲律賓也可以像中國一樣,擁有通暢整潔的道路,建成發達富強的城市!約馬爾沒有見過這么狂妄、這么不謙虛的中國人。記憶中,黑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