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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很多淡水,你可以先讓濾水器準備著了。而且現在我這里的魚,需要你來幫我一起處理。”格倫一臉茫然的將刀插回自己腰間佩戴的刀鞘里,從剛剛“拔刀就是拋頭顱灑熱血的干啊”的戰斗模式,一秒切換成“過來打水幫我洗魚”的家庭生活情景模式,他在廚房里暈暈乎乎的轉了兩圈,才聽懂了郭鍋對他的要求。他打開了淡水凈化裝置,調大用水需求,然后走到郭鍋身邊,看著這次出海捕上來的海魚,并不止一個種類,郭鍋從魚籃里掏出一只還沒處理的魚,看清了魚的模樣,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咦?”。格倫便探頭問道:“怎么了?這魚有問題嗎?”郭鍋搖搖頭,慢慢的笑了:“這片海域有鯛魚啊……我以為這邊海水偏冷,按道理來說捉不到這種鯛魚的。不過這樣真好,鯛魚好吃,魚rou鮮美柔滑,很適合來做火鍋呢。”他示意格倫也拿了一把菜刀,還給他發了個菜板,讓格倫并排站在他的身邊,往他的菜板上扔了一只他剛剛切好的帶刺魚頭。格倫頓時緊張起來:“什么意思啊?讓我把魚切成你這樣,魚頭連著一根長長的刺嗎?不行啊,這我可做不到。”“不用,你幫我把魚頭剁下來就行。”郭鍋手起刀落,將那魚頭從骨頭上切下來,給格倫做示范,“你像我這樣,從魚鰓處下刀,往斜方向使勁,把上半截魚頭剁下來。第二刀從魚鰭下方插-入,用刀把后半截魚頭切下。”郭鍋手法利落,切個魚都像魔術表演,一把笨重的菜刀,在他的手里揮舞出舞蹈一樣的韻律和美感。格倫只是個半道出家的海盜廚子,自然是遠遠做不到郭鍋這個程度的,但若是只是按照指示,將魚從郭鍋說的方向和位置切開,這倒不是很難。看著格倫慢慢的嘗試著第一次下刀切開魚頭,郭鍋繼續指點道:“把牙剁下來丟掉,然后將剩下所有的魚頭都這樣處理,收拾完之后告訴我。”接到了新任務的格倫連忙點了點頭,他剛剛因為郭鍋解圍,心中已經不自覺的對他產生了許多依賴,沒什么反抗情緒的就按照郭鍋的要求,幫他打下手處理起魚頭來。但在切了好幾個魚頭后,他突然后知后覺的想到了什么,疑惑發問:“等等,你這是要…..要把魚頭也一起做了吃嗎?”郭鍋很自然的肯定道:“那是當然的,要不叫你剁魚頭、摳牙齒干什么。”格倫愕然道:“什么?這玩意兒不扔了,還能留著吃嗎?”不只是格倫有這個疑問,門外圍觀郭鍋做飯的海盜聽到這話,也一個個轟然展開了討論,“那小個子廚子居然把魚腦袋劈開了,他還說,這玩意兒能吃!?”郭鍋:“……”你才小個子,你全家都是小個子!怎么了!他身高有一米七了!作為一個化成人形的火鍋,他已經很高了!再說魚頭本來就是可以食用的,只是在西方的料理傳統中,至今的很多關于魚類的吃法,他們都是直接將魚頭和內臟扔掉的。這樣缺乏探索精神的循規蹈矩,倒是讓那些飲食文化錯過了不知多少種美味的進化方法。而且那些海盜在外面自以為的交頭接耳,其實聲音一點都不小好嗎?海盜們擠在狹窄的走廊里,除了前面的幾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里面的情景,這話一句句問后傳,慢慢就傳走了樣子。“他居然讓我們吃魚的腦袋?真是個魔鬼!”“什么?要吃魔鬼的腦袋……我的天,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東西?”“唯一圣神,我從今天起就不再做壞事了,請不要讓我吃這么可怕的東西!哪怕是今晚重新吃回白水煮魚,我都愿意忍耐......”門外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響起,郭鍋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你們嚎什么?哥做的東西,怎么可能是魔鬼?”看到郭鍋手上那一把菜刀上泛著的冷光,門外眾人一起收聲。但不止是門外眾人,他回頭看向自己身旁的格倫,也是面有菜色。郭鍋深深嘆了口氣,深覺飲食文化之間的差異,有時如同天塹地溝。“所以你從沒吃過魚頭?”格倫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那雞爪,豬心,大腸,牛肚,魚泡呢?”格倫已經不搖頭了,他一臉驚恐的看著刀下的魚頭,整個人陷入不知所措的恐慌。“你到底是不是個海盜?剛才不還和你的船長商量著怎么吃我嗎?幾個牲畜而已,你倒是有點男人氣概啊!”郭鍋恨鐵不成鋼道:“別這么矜持,你知不知道你們這些年錯過了多少人間美味?今天就帶你們開開眼……喂,回回神,專心切魚頭,太陽要落了,我們時間挺趕的,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兒要交給你干。”菜刀撞擊菜板的聲音,有節奏的在格倫身邊重新響起,他恍恍惚惚的拿起菜刀,按照他的要求繼續剁魚頭魚、扣魚牙,并在這樣有規律的菜刀聲中,逐漸喚回了自己的神志。看著郭鍋那邊已經十分快速的將所有的魚該放血的放血,該刮鱗的刮鱗,剝皮去骨一氣呵成,在自己面前堆了一座小山一樣的魚頭連著刺,格倫終于恢復了神智,指了指郭鍋放到另一邊的魚骨魚頭:“這幾條與你分開放,是不用我處理的意思嗎?”“對。”郭鍋低著頭,正在用斜刀片魚rou片,他回答這個問題時,手上的刀依舊很穩,“這個鯛魚味道雖好,但魚頭有雜味,卻并不適合一會兒使用,我直接放這邊,一會扔掉。”所幸他們這一網抓到的魚不止鯛魚,扔個魚頭本就無所謂,格倫沒當回事,指了指自己案板上的一條條魚刺,“連著魚頭的魚骨刺,也是需要留下的嗎?”郭鍋莫名其妙:“留魚刺干嘛?當然是扔了。”格倫看著郭鍋手下出產的,那一串串宛若藝術品般的連頭魚骨,有些不能置信的問道:“若是這樣,為何不一開始就以傳統刀法將魚rou從脊骨上片下來,再把刺扔掉就好,那不是更省事兒嗎?”郭鍋伸出一根手指,在格倫面前搖了搖,“這你就不懂了,把魚骨剔出來,看看這么漂亮圖形,這是大自然母親的杰作啊。多花一點點力氣,就可以欣賞萬物進化的美妙呢,我把魚刺單獨剔出來,不是用來扔的,分明是用來看的。”格倫滿臉黑人問號,看看郭鍋,又看看手里的魚頭,逐漸停止了思考。根據他與自己頭兒相處的人生經驗,在難以明白無法理解的時候,只要放棄就好了,想太多人會變傻的。郭鍋洗了洗自己沾了魚血的手,在處理好這一筐的魚后,終于露出了鋪在底下的東西。那是他特地讓格倫,叫海盜們下海去打撈的……海草。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