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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修剪。注意到剪下來的細碎眉毛落了一點在祁抑揚的眼瞼和臉頰上,談少宗沒多想就拿指腹去擦拭。手放上去的時候談少宗沒多想,但真的感受到指腹下祁抑揚眼皮跳動卻令他沒來由地嗓子發干。生理反應比心理還要更敏感。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刻意去想,但現在突然有了打破安全距離的接觸,以往那些旖旎放/浪的床上時間突然又變得可感了。關系不一樣,場所不一樣,皮膚的觸感卻是熟悉不變的。談少宗心浮氣躁,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試圖讓自己冷靜專注。他給祁抑揚上妝的時間統共不超過十分鐘,額頭上卻起了一層薄汗,一結束他就立刻轉過去認真收拾起工具。談少宗突然非常想抽煙。金潔到底還是言中了,一忍再忍也總有忍不住想要破戒的時候。他從褲兜里摸出來一顆金潔今早遞給他的糖,三兩下拆開糖紙放進嘴里。再轉過身去時祁抑揚還保持原樣坐在椅子上,他的臉上雖然只是做了一些小修飾,但很好地放大了容貌上的優點,談少宗以專業的眼光判定會很上相。會議室里人已經多了起來,大家雖然都很有眼色地保持距離給他們留足私人空間,但總會時不時忍不住朝這邊瞥一眼。談少宗時刻謹記在外人面前不可露出婚姻破裂的跡象,想了想手伸進褲兜又摸出來一顆糖,攤手遞給祁抑揚,沒出聲小幅度做口型提醒他:“有人在看。”“你其實不用那么刻意,”祁抑揚笑著把糖接過來,配合談少宗壓低了聲音說話,“他們也就是看個新鮮稀奇,心里更關心待會兒拍照的站位。”祁抑揚學談少宗把糖揣進褲兜里,起身去跟其他董事一一打招呼。快過了一個小時才開始正式拍攝。正式入行以來談少宗從沒拍過這種規矩的集體合影,只能憑借念書時學過的基礎知識調度現場調整參數。他先試光,鏡頭框住七個人,談少宗分辨不清楚是因為祁抑揚本身惹眼還是他私心作祟,每次調完打光板的位置他看向取景器的目光焦點總是先落在祁抑揚身上。有手機震動聲突兀地響起來,站在祁正勛旁邊那位男士沖談少宗比了個暫停的姿勢,拿出手機接了電話。旁邊一眾人倒都維持著談少宗剛剛指點好的姿勢站著沒動。談少宗趁這個時間喝了口咖啡,他重新端好機器,拉近焦距細細檢查每一位是否還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兩邊肩膀是否高度齊平,臉的角度往左還是往右偏一點點會更好。輪到祁抑揚的時候,他沒留神把焦距拉到最大,透過取景器能清晰捕捉祁抑揚每次眨眼。談少宗知道祁抑揚作為拍攝對象只是配合地在看鏡頭,但焦距縮短了現實世界的距離,令人錯覺他就站在面前凝視談少宗。祁抑揚這一面對談少宗來說其實很新鮮。婚姻生活中他們少有這樣近距離面對面的時候,在床上身體緊貼意識卻早已意亂情迷,分不出注意力屏氣凝神去看對方的面孔。談少宗又心跳失序。他強行把咖啡當做罪魁禍首,想著待會兒又多了一件事要跟小孟提,祁氏自制的咖啡飲品多半咖啡因含量超標,害他在拍攝中途交感神經興奮。一番折騰下來全部拍攝結束時早已過了午餐時間。祁抑揚沒有直接離開,他找到獨自坐在電腦前檢查原片的談少宗:“我跟人約好下午談事,時間有點兒來不及,司機會跟我先走。我讓楚循過來了,你這邊結束了他送你回去。”談少宗點點頭,半點兒沒抗拒這個安排。臨別時刻,祁抑揚卻用別人當做開場白的話收尾:“見到你很高興。”頓一頓又學談少宗補充:“真的。”祁抑揚離開之后談少宗又花了二十分鐘選圖片。他不想麻煩楚助理多等,找到正在收拾器材的金潔和兩個攝影助理交代:“車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三點前肯定能回工作室。你們收好東西先去吃飯,我們晚點兒人齊了再碰頭說一下后續。”談少宗出外景很少搞特殊,都是跟助理和化妝師同車進出,因此金潔疑惑地問他:“你是不是忘了早上是坐我的車來的?”談少宗含混回答:“有點事情。”談少宗是真的有事情要問才會爽快答應祁抑揚的提議。楚助理在地下車庫等談少宗。談少宗上了車沒說話,臉上沒什么表情地輕輕點頭當做問候。楚助理跟他有限的交往中從未見過他這樣嚴肅,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做助理鍛煉出察言觀色的本領,意識到談少宗多半是有話要講,于是立即伸手關掉了車載音樂,換好的檔位又推了回去。車廂里安靜下來,談少宗很快直切正題:“又止遇到的事情是不是比新聞里報道的還要更麻煩?”楚助理乍一聽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他做助理其實未必能窺到全貌,談少宗問祁抑揚明顯更能了解到實情。但很快他又自己給自己解惑,推斷也許是祁總在家里報喜不報憂,談少宗出于關心和擔心才來側面打聽。楚助理感到自己的立場為難起來,他不了解祁抑揚之前對談少宗說到哪個份上,他講多講少可能都是錯。他還在猶豫不決,談少宗又說:“你講實話。”談少宗沒威逼也沒利誘,但以往態度隨和的人突然認真起來給人的壓迫感反而更明顯。楚助理自我斗爭片刻,講出自己這段時間旁觀祁抑揚工作的真實想法:“真正的事情其實祁總也未必會知會我。不過我覺得如果新聞不可信的話可以看股價,投資者的反饋是很直接的。要是跟之前鬧得沸沸揚揚那陣兒比,現在事態的確控制住了,過度發散的輿論基本平息下去,但事情的源頭還沒解決。對方提起的訴訟一共接近六十起,爭議產品目前還都沒復產,實話是負面影響還在繼續。”談少宗聽完一直默不作聲。楚助理有些埋在心里的話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說,沉默的談少宗突然令他有了開口的欲/望:“祁總是真的辛苦。應付媒體和投資人已經足夠麻煩了,還要面對內部的質疑,有那么一小撮人覺得這事是賀遠正和祁總之間的私人恩怨引起的。春節假期去了歐洲回來到現在一直在連軸轉,身體不可能不受影響的,你想想他月初感冒發燒那會兒居然過了十來天才徹底痊愈,休息不夠免疫力跟不上。我們做下屬的有時候不好逾矩關心他生活,還得靠談先生你,你當時應該勸勸他休病假別來上班的。”談少宗還是不說話,楚助理復盤一遍自己剛剛稀里糊涂講出去的話,擔心談少宗覺得他最后一句是在責備他,正想解釋兩句,談少宗講了一句他沒能聽懂的話:“早知道就不總是提他的名字了。”好在此刻又在被點名的祁抑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