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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達成共識會把接班的事正式提上日程。談少宗怕被認出來,全程低著頭,好在討論得激烈的兩位女士視線從頭到尾根本沒往后她們這邊看。金潔也安安靜靜,拿著咖啡跟談少宗進了電梯才問:“她們說的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覺是真的,要不然她們也不敢在公司這么大方討論。祁總要是接班了你的身價是不是也要跟著翻番了?”談少宗不回答,反而問她:“你叫我過去之前她們在說什么?”?“之前?噢,也沒什么特別的,”金潔回答,“就說小祁比老祁長得好看。”他們回到會議室,仍然只有談少宗帶過來的人在。兩個拍攝助理在認真架機器和測光,談少宗跟他們重申在車上已經講過一遍的注意事項:“待會兒打光一定要注意,普通人不像藝人五官輪廓深,千萬別拿平時那一套來應付,”說完又轉向兩個化妝師meimei:“修容可以比平時下手狠一點,通常中年人拍照最影響效果的就是下頜線不清晰,化妝底子打好后期修圖會輕松很多。”他還沒交代完,小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談老師,祁總提前到了。”談少宗正要回頭招呼伯父好,轉過身去看到的卻是伯父的兒子。他完全不知道祁抑揚今天會來。金潔之前遞上來的提案里附有參與現場拍攝人員名單和過往照片供談少宗參考準備,在祁氏董事會有位置的祁抑揚并未名列其中,談少宗只當他是備注里寫明不能到場照片需要后期合成的那一類。他爽快接下這個拍攝是因為覺得在外界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的情況下祁正勛的面子不可不顧及。談少宗總在關鍵時刻走神,目光鎖在祁抑揚身上,腦子里想到的卻全都是不重要的細枝末節。他想待會兒結束之后得跟小孟反饋一下,拍攝計劃不能寫得那么不準確,令他一點兒準備也沒有。而且祁抑揚五官輪廓都標志端正,剛剛跟助理和化妝師講的東西在他身上全用不上。距離在紐約分別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最近連日升溫正式宣告季節更替完畢,祁抑揚穿的衣服比當時單薄了許多。虛擬故事里最愛大書特書這樣的重逢時刻,但談少宗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慨,他甚至完全沒有同祁抑揚久別的感覺——新聞報道隨時都在更新他的近況,在諸如醒來發現忘了關燈的邊角瞬間談少宗也會想起他。但這到底和以往見到出差半個月后回家的祁抑揚不一樣,婚姻狀態已經變更了,現在在人前卻又要裝作一切如常。談少宗本來以為自己做得到,他對著吳川和屠蘇都能侃侃而談,痛定思痛對這段感情做了深刻而全面的檢討總結,號稱要拿現在的祁抑揚當迭代之后的全新版本,想著以后萬一再有交集一定要表現得坦蕩大方,相逢一笑泯恩仇,何況他們之前也談不上有什么真正的恩與仇。而現在看來似乎并不如想象中輕松,祁抑揚1.0曾經暗自寄存于談少宗的感情過重,談少宗在短時間內接收了祁抑揚的全盤心事,再見面時不管是在紐約還是此刻都覺得愧對又不知如何是好。談少宗心跳自動加速,“祁抑揚”三個字哽在喉嚨里,人都走到眼前了也還沒叫出口,他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心頭頓生的那份緊張仿佛回到讀書的時候數學老師說要臨時小測。祁抑揚臉上也有意外神情閃過,但他很快克制了,面上看起來比談少宗要從容。跟他一塊兒走進來的祁正勛主動先跟談少宗打招呼:“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真把你請過來了。”按理說找個攝影師來拍照這類小事絕對不需要祁正勛過問,巧就巧在幾周前行政部門的人來跟祁正勛的秘書確認他的行程時,他正巧去找秘書核對體檢預約時間。聽到要拍年報照片的事情,他玩笑一句:“需要攝影師嗎?我家里正好有一位。”祁正勛是真的隨口一說,下面的人卻當做指示認真執行,擬好郵件發出去,談少宗那邊答應了。談少宗以往和祁正勛也算不上親近,眼下有旁人在看,他帶笑答一句不親不疏的場面話:“是我的榮幸。”“在家人面前不用那么謙虛,”祁正勛擺擺手,在公開場合展現和睦的家庭關系對他來說是多年練就的慣性,他跟談少宗講話的語氣比平時要更親切:“你岑阿姨在家里不知道夸過你多少次會拍照,巧就巧在抑揚今早陪我去體檢,臨時過來了,合影少不了,時間允許的話你也順道幫他拍一拍單人照。”祁抑揚比他父親要更誠實,臉上的笑看起來也更真情實意:“我不知道今天會是你來。”祁抑揚語氣自然,聽到這話的人也都沒多想,只有談少宗高度敏感——正常情況下沒道理今早從一張床上醒過來的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對方幾小時后的行程,于是他趕緊圓場:“沒跟你提,打算給你個驚喜來著。”祁抑揚識破他的刻意,也跟他過招:“驚有一點點,喜比驚多。”重逢因為巧合加速到來,祁抑揚站在會議室門口見到談少宗回過頭來,心底感嘆命運總是一二三再而三地在他們之間安排雷同重復的劇情。第一次是新鮮居多,他花一個下午的時間認識了談少宗;第二次是好奇作祟,起始于那個時候的感情令他在十年答應了一個荒謬提議,以最親密的身份和談少宗朝夕相處過;而眼前跟談少宗打照面時只剩下愉悅。如果今天也會成為他們之間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祁抑揚很有興趣放手觀望天意會把他們帶到哪里。祁正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開跟后到的董事打招呼去了,旁邊一眾人等也都跟著他離開。談少宗松口氣,叫過來還空閑著的那個化妝師幫祁抑揚做簡單修飾。祁抑揚不太配合化妝師,尤其是粉餅碰到眼周他閃躲得厲害。談少宗坐在一旁看了兩分鐘,站起來輕拍化妝師肩膀:“我來吧。”談少宗接過粉撲繼續給祁抑揚上散粉。祁抑揚閉著眼,突然想到跟談少宗鬧出過緋聞的男男女女里至少三分之二是他的拍攝對象。明明早就已經暗暗計較過,也自我開導好了以后都不要計較,如今切身感受到了作為拍攝對象和談少宗會如何近距離接觸,祁抑揚又還是忍不住問:“你一直都會親自幫模特化妝?”談少宗完成一個步驟,回身從桌上拿了張小鏡子舉起來方便祁抑揚檢查效果,然后回答說:“讀書的時候剛開始接客片為了降低成本偶爾自己給模特畫,成立工作室之后你是第一個,千真萬確,不是顧及別人在場才故意這么說。”祁抑揚因為不喜歡化妝品味道而微微蹙起的眉頭終于在這時候放平了。打完底其實也沒什么其他步驟需要做,祁抑揚眉毛天生長得好,談少宗只打算做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