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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言語上雖問候,但卻沒有起身相迎,仍舊端坐在座椅之上,溫和地凝望著白宵。白宵瞧見自家愛子,明顯是一副慈父模樣——哪怕在他看來,這白落塵并非是他與蕓姬的孩子,體內并未留有他的血脈,他的確是待白落塵視如己出。“塵兒近日過得還順心,那七個孩子使著可順手?”世外桃源整座島都是白宵的產業,其手下所擁有的財富怕是連當今圣上的國庫都無法與之相較。富可敵國手指縫里隨隨便便漏一點出去都夠旁人吃喝好幾輩子,就是這么一坐擁金山銀山的白宵卻還總是擔憂自己對自家唯一的繼承人、唯一放在掌心上疼寵的兒子還不夠細致照料。包括這以北斗七星布局的天機閣之中,機關遍布格式精巧,更有其轄下得意門生把守仍舊不放心,生怕怠慢了。慈父心腸不外如是。白宵對待白落塵的好,已經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極端行徑了。第一次頂著白落塵殼子的蘇澈,甫一見到白宵就感覺到一種撲面而來的、幾乎快要把他給淹沒的磅礴父愛。這哪里像是在養兒子,這分明像是在養廢物。若是換了旁人,別說是闖出一番聲名,沒被白宵養成紈绔就謝天謝地了。但人設不能崩,他如今扮演的白落塵就是那么一個溫潤如玉端方謙和的真君子,比之先前那位看著金絮其外實則敗絮其中的白切黑白纖塵而言,天使到不知道哪個檔次去了。小天使……這個人設可不就是七七更新換代之前的那個性格補丁么,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的他會,可會了。“多謝父親掛心,兒子一切都好。”不論是溫文儒雅的外貌還是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言語,內中一樣都頗讓人舒心開懷,更何況是將這二者合為一體之人。這樣一個人,如何能不讓人為之傾心喜愛的呢。總之自認為是幫情敵養兒子養了這么多年的白宵很是甘之如飴,完全將白落塵視如己出,恨不得將白落塵捧在掌心,唯恐其受到半點風吹草動的驚嚇。可即便是他如此精心呵護,竟還是讓人傷了他。想到這兒,白宵內心之中不禁涌現出一絲殺意……“我沒事的父親。”說著這句話的蘇澈,伸出手指為白宵撫平了緊皺的眉頭,“我有遵照父親的囑咐好生調養,會好起來的。”好起來?白宵醫術高超如何能不知曉……他家塵兒這雙腿怕是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再好起來了。伸出手,觸碰著輪椅之上愛子毫無知覺的腿,白宵心中有恨,卻不能在對方面前表現出來——無他,害他愛子的元兇,竟是自家愛子頗為護佑的手足。因為白纖塵,他的塵兒再也無法站起來。也因為白纖塵,他的塵兒選擇再不涉足世外桃源。那是個該死的雜碎……慣愛用那張媚俗的臉面來蠱惑他的塵兒,引得他們父子離心。即便是被對方弄得遍體鱗傷,他的塵兒還是選擇用血rou模糊的身軀去護佑那么一個狼心狗肺的野種。難不成這十多年來的精心養育竟比不上童年時期那點微末的手足之情?白宵想不明白,他自問他已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捧到愛子面前來了,但到最后,他家塵兒還要為了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崽子跟他分道揚鑣。雖然看似白落塵與他并沒有生出半點嫌隙,他的塵兒仍舊對他恭敬濡慕,但……不一樣了。自打他將白纖塵送進了聚賢山莊后,他的塵兒就仿佛人在此地心卻已經飛到了遠方。如今他的塵兒哪怕仍舊對他笑意和藹,眼底也沒了從前的光亮。白纖塵的死,帶走了他家塵兒對人世唯一的執念。絕對的無錯、絕對的溫和暖意,實則是這世上最無情冷漠的殼。他自打將塵兒領回世外桃源便發現了這孩子身上的詭異之處,這孩子不會哭也不會開懷大笑。常年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彎起恰到好處,每一次都是一樣精準的弧度,就像是練習了千千萬萬次一般。終于,他知曉了,這個孩子不同于旁人,對于人情格外冷漠,甚至可以說毫無憐憫同情之心——他不懂得何為親情、愛情、手足之情。他之所以會對著他笑,僅僅是因為……[娘說過,對家人要笑的,白叔叔收養我做了我的父親,便是我的家人,對白叔叔,我也要笑。]這么說著,小孩兒露出的笑容跟先前一般無二,就像是在重復模仿扮演一般。后來白宵嘗試著教會白落塵人情世故,但白落塵永遠都露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他到底理解不了。可缺失了對人情冷暖的感知,白落塵對藥理武學卻有著極高的天賦,未及弱冠便讓白宵教無可教。白落塵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為此,白宵多多少少得到了些許安慰。若是他家塵兒永遠這般懵懂無知下去那也無妨,有他一日,他便護佑他家塵兒一日,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幸先行離去……[塵兒,若有一日爹辭世了,塵兒愿意跟爹一同離去嗎?]他害怕,他死后,懵懵懂懂宛如白紙一張的塵兒會落入jian猾之人手中淪為對方利用的一枚棋子,那樣的局面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聽聞此言的白落塵跟當下一般,撫平了白宵緊皺的眉頭,嗓音溫和如水道:[父親會長命百歲的。]沒有說愿意也沒有說不愿意。白落塵這么一說這般做派,白宵如何也舍不得做出半點傷害對方的舉動來了。這個孩子,總是那般惹人心憐心疼——可這般引人向往之人,卻是沒有心的。哪怕是被手足推入了將將解封的河流之中命懸一線,被救上來的時候,一看見是他,即便是面色蒼白如紙,也當即露出了所謂的要對親人露出的溫和笑意。天縱奇才的白落塵畏水,被手足推入了冰窟之中,當即失去了理智只知曉茫然下墜險些溺斃其中。若不是他到得及時,恐怕他的塵兒真就折在其中了。[我不知道哥哥怕水,我的紙鳶落到河里去了,我便麻煩哥哥幫忙找找,哥哥沒有拒絕啊。]可始作俑者卻一副無所謂的樣態道,完全沒有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白宵氣得當即一巴掌打得白纖塵腫了半張臉。他還準備再打,卻讓白落塵拉住了袖擺,[父親,我只是在與纖塵玩鬧,無甚大礙。]握掌成拳,白宵最后眼不見心不煩將白纖塵關入了石林之中。若他當初知曉會發生后來那一切,當時哪怕是讓自家塵兒傷心,他也會活活打死白纖塵那個造罪的孽種。當他在石林之中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