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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著還有用,先不說他后頭要說的那些事足以將安子瓊徹底扳倒,就他這條命,褚丹誠和顧之遙也想留著他到京城,名正言順地砍了他。單單一刀太便宜叢檢,叢檢犯得是通敵的大罪,足以判他個剮型。叢檢從軍營里出去后一時沒有容身之所,他是逃出來的,縱使躲過一死,胸膛上卻永遠留下了深紅的烙印,時時刻刻提醒叢檢是戴罪之身,就連一時的自由都是偷來的。他無處可去,最后干脆上山落草,當了一名土匪。后來有一回自己劫了個貴人,那貴人通身氣派不同往常所見到的那些,只一眼就看的出是個有龍章鳳姿的。貴人顏色好,氣度好,單有一樣不好——有一條腿看著不打靈便,像是跛足的。聽到跛足二字,顧之遙便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了,正是先帝的第九子,當今的豐瑞王安子瓊。顧之遙和褚丹誠對視一眼,原本是想著安子瓊是知道了顧之遙的身世,怕皇上對這外甥太好以至于連江山都拱手相讓才會屢次對顧之遙出手,現(xiàn)在看來,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安子瓊就已經起了想要取代罪王成為太子的心思了。安子瓊和罪王差了十歲,比褚丹誠也才大了十二歲,按照叢檢的說法,在他落草為寇的第五年遇到的安子瓊,算下來怎么也得有個十二三年了,那會兒安子瓊才十二三歲!當時還是先帝在位,罪王還是太子并未失勢,而安子慕也還是個并不是最有機會的四皇子。無怪乎安子瓊一直對安子慕一黨都極為敵視,安子慕是競爭對手確實不假,他多年謀劃為的就是能取代罪王的太子之位,卻最終叫安子慕截了胡。這樣的執(zhí)念顧之遙想象不到,旁人也想不到,只能安子瓊自個兒才知道究竟有多恨。在那之后,安子瓊便將叢檢招到身邊,在先帝駕崩安子慕登基那年更是將他送到了韃靼,這枚釘子一埋就是九年,直到韃靼終于有足夠的底氣實力同大周正式宣戰(zhàn)。叢檢那右手的功夫是苦練過的,他將自己的指力磨煉到極致,每月都可以發(fā)出一次又快又兇的暗器,準頭更是非比尋常,甚至可以將尋常的小弩箭循著盔甲上鐵片的縫隙破開旁人的護體真氣扎到rou里去。當初褚老將軍就是吃了這個虧。只是這功夫對眼力和手指上筋脈的損耗極大,一個月只能用一回。原本對老將軍足矣,老將軍和老夫人伉儷情深,一人受了難以醫(yī)治的重傷另一人就不會想著要逃脫,叢檢吃準兩人是這樣的,只要重傷了一人便算是成功大半。只是他沒有想到老將軍身邊有一只猛虎,那虎勇猛非常,又通靈性,叢檢不得已動用了火銃才將云實打死。也因此,他的兩個殺手锏一個短時間不能再用,另一個也早早便暴露出來,讓褚家人提前有了準備。其實就是不知道叢檢有火銃,吃了一次虧的祝成棟,和向來嚴謹非常的顧之遙也不見得就不能將他拿下,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可云實的恩情顧之遙不會忘,他最是個感恩的,這些恩情都是銘記于心的。叢檢將這些事拉拉雜雜說了干凈,旁邊有人幫他寫了供詞,抓著他的左手畫了押,只待班師回朝這人便要去受到該有的罪罰。當然,還有一人也逃脫不了罪責——安子瓊。為了一己私欲謀害忠良,還勾結外邦,這筆賬有的算。叢檢此時掛心著自己的右手,若說是當場便炸毀了也便罷了,如今這樣不清不楚地著實讓人難受,他有心想問自己的手如何了,是好是壞給個痛快,別再折磨自己了。顧之遙卻并不給他痛快,微微一笑:“等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了,也不用想著安子瓊的人來救你,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你不過是一枚棄子罷了。這回你可跑不了了,我們親自押送你回去。”第183章和林城中人自危,可汗寢殿云欲摧近日來,和林城人人都不敢犯什么大過錯,生怕被人抓到可汗面前,就要吃罰。和林城又叫哈拉和林,是韃靼如今的王都。博爾濟吉特·納爾這些日子心氣一直不順,非常不順。自從大周將烏蘭察布占了之后,韃靼便節(jié)節(jié)敗退,接連吃了幾場敗仗后軍心也散了,更是難勝。而大周也好像有意要給韃靼一個教訓,一改原本恪守邊境線絕不侵犯的行事作風,直打到了更北邊的地方。韃靼本就不大,算是個邊陲小國,任由大周再這樣繼續(xù)打下去,幾乎要把和林城都給打下來。納爾這幾日宛若一頭暴怒的獅子,他看什么都想砸,看到誰都想罵,更別提前幾日還在對這事議論紛紛的百姓了。前幾日有百姓說,都是因為納爾主動挑起戰(zhàn)爭,熱鬧了大周,才叫人家給打到了老巢來,都怪自己的君王太好戰(zhàn),當時這句話有很多人的都是萬分贊成的,被巡邏的士兵聽到后,這些聚在一出將納爾閑話的百姓直接被抓了起來。降了奴級不說,還責令不準與韃靼本族人婚配,直接發(fā)配到烏蘭察布去與漢人通婚。韃靼人重視血統(tǒng)的純潔,同漢人通婚了的韃靼人血統(tǒng)上都會比純正的韃靼人低上一頭,這對于百姓來講已經是和漢人的子女盡數(shù)落入奴級是一樣嚴重的懲罰了。這一晚,憤怒的可汗在他的寢殿內照例又發(fā)作了一番,奴才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到可汗的霉頭,一個個乖得像鵪鶉一樣。納爾有火沒處發(fā),摔了一通東西,口中念念叨叨地斥責在前頭拼殺的士兵們是廢物,大周的王爺不講信用,說好的桐油再沒送來,也沒有送火藥過來給自己。這些都是他近日來的例行公事了,發(fā)過火這位可汗總算覺得自己沒那么氣惱了,躺在床上蓋了被子闔上眼睛,待明日再叫這些蠢奴才們好好知道知道,該怎樣尊重他們的王,怎樣聽從草原上雄鷹的教導。夜色濃了,納爾的寢殿外頭連貓頭鷹和布谷鳥都不敢發(fā)出叫聲來,只有蚊子和牛虻偶爾飛過,嗡嗡嗡地進行著它們的狂歡。納爾睡得很不安穩(wěn),他做了非常紛亂的夢,一會兒是和林城被褚家的那些人給打下去了,一會兒又是自己的寢殿里來了刺客,手中握著刀,閃著銀芒的刀尖上泛著森冷的寒意。那刺客在蒙著面,在夜色中看不真切是個什么樣兒,他用刀尖對著自己的脖子,寒聲道:“博爾濟吉特·納爾?就憑你也要自稱是草原的雄鷹,韃靼的太陽?你的親兄弟正在大周人的手里受苦,你卻在這高床軟枕享福,這個偷來的王位你坐的安穩(wěn)么?”納爾在大汗中醒來,心口一陣狂跳,口中還喊著:“不!王位是我的!我是草原的雄鷹!我是韃靼的太陽!”可是周圍什么都沒有,連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