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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庸唇角緩緩勾起,可長得忠厚老實又能如何呢?如果人人都能照著本性來長,還有什么意思?難怪這啞巴能再外面養了漂亮的媳婦,還有了白白胖胖的兒子,想必沒少在安如夢那撈油水。啞仆不知秦庸與影二把他抓來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露出了馬腳,他心中緊張極了,只努力地吞了吞口水,驚惶地看著秦庸。秦庸看夠了,這才開口:“董喑,如夢公主給你多少銀子,讓你把府中的消息往宮里頭送?”第62章貪錢怕死是鼠輩,卻道鼠輩易收買董喑被秦庸的一句質問給嚇個半死,他猜到或許是自己露出了馬腳,但想不到后院中那位陰晴不定的閻羅臉會這么直白地將事情直接問出來。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秦庸,不知道秦庸知道多少,只得諂笑了下給秦庸比劃手語:少爺是在說什么呢?奴才不知啊。秦庸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回頭沖著影二開口:“給他紙筆。”可憐的啞巴一天之內便被上頭的主子貴人們逼著寫了兩回字,他只是認得字又不是讀書人,此時有些后悔為了錢財接下這活計。秦庸看了董喑的紙條,掀起眼皮,終于舍得再施舍他一句:“你在帽兒胡同兒里的妻子倒是秀氣,今兒晚上不急著回去逗兒子的話,就在這處兒多呆呆罷。”董喑的冷汗刷得下來了,卻還想再掙扎,提筆寫到:大少爺說笑了,董喑只是個窮啞巴,哪來的秀氣妻子和兒子呢?秦庸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紙條燒了:“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了,你一個窮啞巴,是哪里來的妻子和兒子呢?”紙條沾火就著,腥紅的火舌舔舐著上好的生宣向上蔓延,在昏暗的地牢中像地府里的冥蝶一般,飛舞幾下便又消散開來。董喑當然知道這位大少爺的手段,他既然如此篤定,自己的家人多半已被他派人看住了。他垂下頭,還想再爭辯什么,卻被秦庸踩住了宣紙,不讓他落筆,“老實點,我向來是不喜歡累及家人的,但你不老實,等我實在沒法子了,便只能往帽兒胡同兒里伸手了。”董喑雙手抱住頭,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呵呵”兩聲,又把頭往地上狠命撞了兩下,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抬起頭看了秦庸一眼,內心煎熬萬分,最終卻只能任命地磕了一個頭。秦庸把腳挪開,董喑提筆思索,才慢吞吞地寫出前因后果。這啞巴在秦府已經多年了,原本安如夢是沒有選能往甘泉宮里遞消息的秦府下人的,秦正齊卻與安如夢搭上了線。自己也是秦正齊親自選出來的,往甘泉宮中遞消息,已有兩年了。原先還有個下人遞消息,只是那下人一年便攢夠了錢,早早給自己贖了身,嫁了人遠走他鄉。秦庸冷笑一聲:“嫁了人的,是說雪燕罷?”董喑點點頭。“這鬼話你竟然也能信?”秦庸搖搖頭,“雪燕那丫頭兩年前向外送消息被我的人撞見,這世上還有沒有雪燕的骨頭都不知道了。”董喑聽聞秦庸一番話,驚得眼睛瞪圓,眼珠暴突。他看著秦庸抖抖嘴,指指秦庸,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是在問秦庸“雪燕是少爺殺的么”。秦庸搖搖頭,“不是,我當時還不知她向宮中何人遞消息,你覺得我會輕易讓她死么?”董喑抓了抓頭發,迷茫地四處看看,似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倒是會做美夢,”秦庸又冷笑一聲,“只怕我能容你,那位也容不得你了。一腳踏進來,你覺得自己還出得去么?”董喑迷茫地看著秦庸。秦庸又補充了一句:“你那位美嬌娘,也不是什么人牙子賣的小丫頭,是宮里頭的宮女。等你離了京城,只怕枕邊人就要變成一把刀了。”董喑渾身發抖,似是沒想過自己的妻子可能是公主派來牽制自己的殺人工具一般。他雙手環住自己的胳膊,抱著膝蓋抖了半晌,才又給秦庸磕了兩個頭,提筆繼續寫道:少爺救我,董喑萬死不辭。“嗤,”秦庸斜睨他一眼,“我不用你賣命,只要繼續往宮中遞消息便成。”董喑被秦庸的話說的整個人都懵了,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往宮里遞消息的馬腳,怎么這位主子還要自己繼續送消息出去呢?莫不是,這位突然瘋了不成?秦庸自然看出了董喑在想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遞我想讓她知道的消息。”原來這人是想將計就計,讓自己遞些假的消息去騙那位。與宮里頭的皇親對著干,可比往宮中遞秦府的消息危險多了。董喑有些猶豫,他現在是很急著表忠心不假,但卻并不想丟了性命。秦庸對著影二抬抬下巴,影二丟了一錠銀子給影二,足足有十兩,夠買十個貌美妻子了,董喑猛地抬頭看秦庸,秦庸才懶懶地開口:“不讓你白干活,富貴險中求。”是呀,富貴險中求,自己之前答應秦正齊,愿意往宮里面的那位公主處遞消息不也是為了求財么?原本覺著這位少爺抓住了自己這馬腳,哪怕是招安,自己也再沒好處了,可這人竟是給銀子的。“宮里頭的銀子,你可以照拿不誤,待用不著你了,我會命人給你尋個好去處。你只有半盞茶的功夫。”秦庸說完這番話,轉身坐在了邊上的桌旁,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看著董喑。像這種人,為了錢什么都肯干。最關鍵的是,他怕死。一個人,又怕死又貪財,沒什么比這種人更好買通的了。因此,秦庸只會買通他遞消息,卻不會讓他替自己做些旁的什么事。今日自己可以威逼利誘讓這人倒戈自己,焉知明日會不會有旁人又讓這人背叛自己。董喑根本沒用上半盞茶,他跪在地上盯著那銀元寶,急促地呼吸了片刻,便咬咬牙,將那銀元寶揣進懷里。秦庸滿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董喑又給秦庸磕了個頭,繼續提筆:奴才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呵,從這樣的人口中出來這樣四個字,秦庸覺得很滑稽。難道啞巴胡亂發誓,就不會天打雷劈遭報應么?董喑的筆頓了頓,他稍微猶豫片刻,才繼續寫道:“我那妻兒……”秦庸知道他在顧慮什么,無非是擔心帽兒胡同兒里那對母子。原先可能是擔心他們娘倆的死活,現在卻是在擔心妻子會有一日拿起刀來,在自己熟睡中讓自己丟了命。才在地窖中呆這一會兒,這人已經把自己丑陋的樣子撕得鮮血淋漓,全都給秦庸看了個遍。“你只裝作什么都不知,便可安然無恙。”秦庸冷冷道,他突然失去了在此處與這人浪費光陰的心思,“日后我自有法子,這些日子,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