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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地快步往回走,喉嚨里細細地哼著旁人聽不懂的小曲兒。從秦府到皇宮,若想不被人發現,便要穿過京城中這些冗長而狹窄的小胡同兒,他左拐右拐,突然覺得有些怪異,仿佛身后有人跟著一般。常年替公主辦差的人本就警覺,啞仆小曲兒也不哼了,腳步也放輕了很多,拐過一個墻角時便飛快地躲在墻后面,向自己走過的路偷眼張望。胡同兒里空蕩蕩,并沒有人。啞仆自嘲地嗤笑自己,當真是做了虧心事,白日也怕鬼跟隨。自己心虛什么呢?不過是遞遞消息,又未曾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放下心,回過頭來,打算繼續往回走。而一根木棒,悄無聲息地從他背后伸出來,力道不重不輕地敲在自己的后腦勺上,啞仆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即使來得及,他也發不出什么聲音,畢竟一個啞巴,喉嚨里除了“呵呵”兩聲,還能叫出什么呢?而這樣的深胡同兒,又有誰會聽見一個啞巴的呼救呢?第61章宋如月二進秦府,秦尚書地窖問供秦庸與顧之遙又演了一場戲,兩人都有些汗濕。一天作了兩回,哪怕武功再如何高強,人也是會疲累的。顧之遙坐在桌案旁邊,為自己同秦庸都倒了一杯茶水,兩人吹開茶葉便把茶水都一飲而盡了。而一邊的柯太醫,還在指導二人等下宮里若是來了人,顧之遙這汗水是不夠多的,得再出點汗才行。幾人正忙著,果然聽見有下人通報,宮中又來了人。這次還是宋如月同之前的幾個宮人來,仍舊是梨花木的匣子,里面卻只有一個鐲子。秦庸只消一個眼神便發現了盒中的軟墊下面還有東西,不作聲色地把東西收下了。這回來顧之遙比之前看起來精神更不好了,雖然衣衫還是穿戴整齊的,卻滿臉都是虛汗,臉色也蒼白中帶著不自然的鴕紅色。他被秦庸攬在懷中,雙唇微微張開,不住地氣喘著,胸膛起起伏伏,好似拉風箱。要不是宋如月知道當日那香粉并沒有真正沾到這人臉上,幾乎也要信了。可她又有些猶疑,莫不是那帕子招了災惹了禍,里面的香粉掉出來被這人吸到鼻子里去了?可顧之遙不是那般不謹慎的人,宋如月心里也清楚。這二人真真是,一千個心眼也是他的,一萬個心眼子也是他的,兩個人又偏偏站在一處,論起心計來,怕是十個安如夢也望塵莫及了。待宮人離去后,秦庸才將那軟墊取出,露出里面用黃紙包著的東西??绿t拿過紙包,再三確認,才開口說,這就是真正的金石藥。秦庸冷笑:“安如夢好算計?!?/br>顧之遙也點點頭:“皇宮里到底是磨礪人,說來也是,那里可是吃人的地方呢,不多長幾個心眼還不被旁人給撕了?”對于顧之遙這句話,秦庸沒有再回些什么。倘若安如夢不生這些事端,上面那位或許會護著她,讓她今生都衣食無憂,也不用擔心和親遠嫁。但既然安如夢已經把手伸到了顧之遙這里,那可就說不準了。柯太醫今日的任務已經完成,就要被影二送回太醫院了。他是秦庸培養出來的人手,自然是效命于秦庸的。而這位太醫在太醫院中就不這么顯眼了,他深知如何明哲保身,藏好自家身份,只裝作一個庸才不叫別人注意到他。待柯太醫走后,秦庸將那包金石藥藏好,二人才略略將心放下。明日便不用再裝癲賣傻,目的已然達到了。顧之遙拖著兩腮坐在桌邊,蹙眉深思。秦庸見他好端端又皺起眉頭,伸出手指將他眉頭展開,“怎么又皺眉?”顧之遙悠悠嘆了口氣,“想我那二姐。她在安如夢身邊并不容易,也不是真心害我,我在想能不能把她救出來?!?/br>聞言秦庸也沉吟,先不說顧之遙對宋如月多少還有些親情在,就是褚清風那邊,他也要想想該如何做。宋如月不是真心呆在安如夢身邊的,且安如夢已然起了疑心,即使這次躲過去了,今后總有露出馬腳的一天。而且……今日來了兩次,一直陪著宋如月的那個小宮女,他覺得有些面善。顧之遙說上次在宮中宋如月似乎是懼怕這小宮女,看來這小宮女的身份并不簡單,自己明日應當叫人去查探一番。二人正各自思索著心事,影二從窗外翻了進來。這暗衛向來不走門,專喜歡翻窗,顧之遙早已習慣了,見他進來也不奇怪。影二欲與秦庸說事,秦庸托他辦的事向來都是不瞞著顧之遙的,原本他可以直接說,卻又猶豫了起來。顧之遙看出來這主仆二人是有事不便讓自己知道了,很是善解人意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回房去。”“不用,”秦庸攔住顧之遙,“你剛剛潑了滿臉茶水,仔細風閃著了,我們出去說?!?/br>顧之遙扁扁嘴,哥哥就是太小心了,他左右是可以用內力將水蒸干的,只是貪涼不想動,就被人剝奪了出門的權力。……秦庸同影二到了地窖里。自上次秦正齊與秦賢在地窖中行那茍且之事被顧之遙撞見,幾人又在地窖中大鬧一場后,前院的那兩位主子便再不來地窖了。秦庸借機將地窖周圍一圈的下人都換成了自己的人,在地窖深處又私密收拾一個小房間出來,本想著這小房間總有日能用上,不想小房間剛拾掇出來,便派上用場了那啞仆被影二敲了一記悶棍,放到這屋子里頭,此時也剛剛才醒過來。啞仆醒了了之后忙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并未見流血,才稍稍定下心來。他四處打量了半天,發現這磚墻竟是很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啞仆正迷茫著,房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拉開了,有兩位男子走進來。前頭那位其貌不揚,甚至可以算上長得不好看,很是恭敬地請出后頭那位。后面的男子一身雀藍色直綴,腳蹬一雙墨色錦紋云履,通身氣派富貴又不張揚。啞仆認得那人,那不是旁人,正是后院的當家的主子——秦庸。秦庸瞇起一雙狹長的瑞風眼,盯著那啞仆端詳了半晌。他晌午那會兒便猜著今日宋如月回去宮中,定會有人去送信與安如夢。一來前院中有安如夢的人這件事在秦庸這兒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二來,安如夢既然送了藕粉來有心試探秦府,就一定會有眼線及時送消息到宮里。果不其然,影二在宮門口找到了那送消息的人。不得不說,安如夢這個人挑的很聰明。一個啞巴,沒什么人的存在感會比他更低了,而且啞巴不會說話,也不容易讓人起疑心。再者說,這人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很容易讓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