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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人,齊簡微微皺眉,松開扶著墻的手,臉上掛起冷笑。那人看見齊簡,也是一愣,左右環顧無人,對著身后太監擺手。讓太監去遠處防風,華瓊幾步來到齊簡面前,壓低聲音:“父皇找你了?”齊簡挑眉:“關你什么事?”華瓊一反常態,壓著聲音繼續:“我知道你想除掉太子,但現在不行?!?/br>“呦?我何時說過,我想除掉太子?”齊簡仿佛聽到天大笑話,跟華瓊拉開半步,言之鑿鑿,“我齊家忠君愛國,可從沒忤逆之心?!?/br>還說沒有?當初那頓打,可是實打實的狠手,還不是有侍衛護著,太子現在在哪兒躺著還真不好說。不過如今,不是掰扯的時候,華瓊壓住心里不耐,湊到齊簡前面:“別裝了,那護甲上血痕,別說你我,就連父皇,心里也是明鏡兒似的?!?/br>齊簡深吸口氣,沒說話。“但現在,真不是時候。”華瓊見狀,趁勝追擊,“太子手里捏著柳家證據,你把他逼急了,他爭個魚死網破,柳家是會滅門的?!?/br>側眸冷哼一聲,齊簡再次盯住華瓊:“柳家證據?柳將軍走得正、行得端,有什么證據會被拿捏?何況,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個?”華瓊也知道沒那么容易成功,不得不拿出點真心話:“你別管什么證據,我自然也有原因。但你是聰明人,我們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何不能同心協力?”這話出口,就等于承認自己有取代太子之心,暗中所做和明里說出口,意義完全不同。齊簡微微一愣,馬上領悟過來,華瓊這是被皇上逼得狗急跳墻,打算破釜沉舟,才敢把這種話宣諸于口。不過他急,自己就更不必急,齊簡聽完,抬腳就走。“別走!”華瓊聲音高起來,臉上笑容消失,“齊簡,你要是不想柳憶死,就別逼太子。”“我為什么要信你?”齊簡回頭看他,目光卻好似透過他,看到更遠地方。想到喬遠暗中打探到的消息,華瓊咬咬牙,事已至此,說什么也不能讓齊簡緊咬太子,逼太子狗急跳墻。想通這些,他換上笑臉,對齊簡作個揖,聲音壓到最低:“明人不說暗話,實話告訴你,我將暗中對太子下手,你只要不參合,回府坐等其成,大仇也就能報了?!?/br>華瓊太反常了,這是齊簡第一反應。他以往至少還要遮掩著,如今竟不管不顧,在宮里就能說出這種話?回憶皇上近來舉動,沒有哪件能將人逼到絕路,可華瓊反應,好似困獸之斗,仿佛在懼怕什么,就好像,如果把太子逼急,對他也有莫大損害。要說他突然顧念手足之情,那是不可能的,齊簡蹙眉,按著另一條思路考量,領悟過來。不是為情,便是為利,華瓊反常到要明保太子暗下殺手,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太子手里,也握著對華瓊不利的證據,有證據卻不公開,多半那證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齊簡是希望太子罪有應得的,不過太子暗中被做掉,也不行,他搖搖頭,目光陰冷:“齊家素來忠心不二?!?/br>“說什么官腔,惡心。”華瓊皺眉,“我做掉他,對你而言百利無一害。”死怎么夠?要讓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認罪行,要讓他將父王身上的臟水,系數擦干凈,齊簡冷笑著搖搖頭,向宮外走去。眼看機會溜走,華瓊狠心,從懷里掏出疊紙:“齊清羽,拒絕前,你不妨先看看這個。”第100章不能逃避柳憶在宮門口,不知踱上幾個來回,自覺靴底都已經磨薄,才終于盼到齊簡出來。遠遠看見齊簡臉色,柳憶心里咯噔一聲,小跑著迎到宮門跟前,還沒等他開口,就見一侍衛悄悄上前,低頭跟齊簡說句什么。齊簡表情微變,嘴唇動上兩下,朝柳憶看上一眼,側身繞過他走出門來,順著一旁小路徑直走了。柳憶愣怔片刻,抬腳就追:“你去哪兒?。俊?/br>齊簡沒理他,沿小路走上快一盞茶的時間,在岔路口右轉,又走片刻,來到間酒肆門前。“你要去喝酒?”柳憶摸摸脖子,故意找話。單憑剛才那一眼,柳憶就察覺出齊簡在生氣,可是進宮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氣了?不對,也不能說好好的,這些天,兩人狀態一直別別扭扭,柳憶嘆口氣,以前白面團般的少年,怎么就變成現在這樣?不但兇巴巴,還喜歡置氣冷戰呢?可這生氣原因,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隱瞞,柳憶抿抿嘴,心道自己惹的事,除了硬扛還能怎么辦?他拍拍臉頰,展露笑顏,想伸手去拽齊簡衣襟。齊簡仿佛背后長眼,側身躲開,勉為其難賞柳憶個漆黑正臉。凌厲目光掃過,柳憶縮縮脖子,卻還是不怕死地伸出手:“先停戰,你來這要做什么?”齊簡不輕不重拍開他的手,從袖籠掏出疊紙,塞進柳憶懷里。“這什么???”柳憶慌亂接住,毛手毛腳試圖將紙理順。齊簡腳尖點點地面,畫出個不大不小的圈,又用食指指柳憶,再指指那個圈:“你就在這兒,一字一句讀明白,等會我出來,你告訴我,這是什么!”這是什么?畫地為牢?柳憶滿頭黑線,卻暗暗松口氣,肯說這么多話,至少是個好現象。他磨蹭著挪進圈中,目送齊簡邁進酒肆,才開始低頭讀信,只是越讀,他心越往下沉,堪堪讀完第一頁,柳憶蹭蹭鞋底,有種想扭頭逃開的沖動。然而,看見地面圓圈,想到齊簡那個眼神,他抿抿嘴唇,站直身體,繼續看向下一頁。這疊信,無疑是三皇子給的,信上清楚交代多年前,柳家如何通過已故管家通敵,如何將大軍消息和布防圖傳去北狄,還有,如何與北狄里應外合,圍攻齊王。齊簡都知道了?柳憶腦子嗡的一聲,心里想的都是,完了完了。自己瞻前顧后,一直沒說的話,被華瓊就這么捅到齊簡面前,齊簡會怎么想?會不會認定,柳家和這事真有關系,會不會覺得,齊王的死,柳家也有罪?那齊簡,又會不會覺得,自己知道真相,卻故意隱瞞,會不會懷疑自己的感情?眼前陣陣發黑,要不是記著四周有齊簡畫出的牢籠,柳憶真想扭頭就跑,倒也不是想逃,只是要找個沒人地方,梳理好情緒,理清這團亂麻,然后才知道,自己要如何,再次站在齊簡面前。要不還是先走吧?柳憶動動腳腕,往身側小邁半步,躲不了十五,先躲初一也行,不然等會齊簡出來,自己要說什么?鐵證如山,管家死無對證,怎么解釋柳家無辜,何況,柳家是不是真無辜,連柳憶也不敢確認。可是真走了,讓齊簡怎么想?他氣成河豚,還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