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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一群侍衛(wèi)還沒動手,只聽一道醇厚的嗓音在院墻外響起。“誰敢?”第193章眷侶所有人舉目望過去,齊齊都忘了手頭動作,只見一人背著手緩緩而來,有如實質(zhì)的眸光一掃,輕輕一笑,“呵,好熱鬧啊。”方才站著的、跪著的、準(zhǔn)備動手的,稀里嘩啦頃刻又跪了一地。蘇岑怔怔地看著來人,低頭跪下的瞬間,鼻頭沒由來地一酸。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可以憑著一舉之力給冤死的人沉冤昭雪,面對楚太后,面對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他以為自己無所畏懼。直到李釋來了,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沒有那么強大。他也會害怕,也會委屈,這會兒指尖還是抖著的。李釋走到蘇岑身邊,在人肩上輕輕拍了拍,“起來吧。”蘇岑默默站起來,寸步不離地跟在李釋身后,看著面前寬闊的背影,忽然就安心了。李釋垂眸看了看一地的鮮血以及面色蒼白的小太監(jiān),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個大概,回頭問蘇岑:“這個人怎么了?”蘇岑回道:“據(jù)柳珵和章何供述,這個人可能和當(dāng)初田平之被害有關(guān)。”李釋輕點了下頭,輕描淡寫道:“那還愣著干嘛,為什么不帶回去審?”蘇岑立即領(lǐng)命。“慢著,”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的楚太后早已經(jīng)面色發(fā)黑,冷冷道:“他一個大理寺的,提審我皇家的人,這不合規(guī)矩吧。”李釋總算施舍了個眼神過來,眉梢輕輕一挑,幾分輕蔑里又帶著不怒自威的威嚴(yán),“田平之是你皇家的人?”楚太后被氣的渾身上下打了個哆嗦,咬牙切齒道:“這太監(jiān)是我的人!”“人可不能亂認(rèn),萬一人真是他殺的,當(dāng)心引火燒身。”楚太后一跺腳:“你!”李釋毫不在意地收了目光轉(zhuǎn)過身來,閑庭信步邊走邊道:“既然田平之不是你的人,他又涉嫌謀害無辜平民,那大理寺就有權(quán)力帶回去問一問。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個奴才。”李釋略一抬手,“帶走吧。”蘇岑大喜過望,立即招呼早就候在內(nèi)侍省門外的人把那早就疼脫了力的小太監(jiān)帶走了。而楚太后除了站在一旁干瞪眼,竟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一場喧鬧總算過去,李釋看著滿院子狼藉皺了皺眉,可能也是覺得血腥味沖鼻,沖蘇岑道:“回吧。”蘇岑早也已經(jīng)在這里呆夠了,立即緊隨其后跟上去,剛跨出內(nèi)侍省的大門,只聽楚太后在身后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別以為你們那點關(guān)系沒人知道,你身為攝政親王,明目張膽違背太宗皇帝遺詔,丟的可是大周的顏面!”蘇岑腳步一滯,一股寒意席卷而來。他千防萬防、一再小心,終究做不到一點疏漏都沒有。他知道李釋光明磊落,從來不屑于隱瞞他們的關(guān)系,李釋不在乎,可他得替他在乎,若讓人知道了攝政親王自己就違背祖訓(xùn),他怎么輔政?怎么服眾?滿朝文武會怎么看?天下人又會怎么看?李釋像是察覺到蘇岑的異樣,步子悄悄一頓,向后偏了偏頭,對楚太后道:“父皇留下來的那一點遺詔,不是早都被你們糟蹋遍了嗎?”楚太后原地一愣,忽然有種不寒而栗之感。等李釋徹底沒影了楚太后才回過神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李釋硬是把人帶走了,楚太后面子上掛不住,鳳目橫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人,一甩袖子,“走!”身后的太監(jiān)立即扯著嗓子嚷道:“太后起駕回宮!”鳳駕出了內(nèi)侍省,楚太后忽然神色一凜,沖身邊的太監(jiān)做了個眼神。那太監(jiān)立即領(lǐng)會,遣退了閑雜人等,自己湊上前去。“小六子怎么會在這兒?”楚太后眉心微凝,“他不是在昭陵給先帝守靈的嗎?”“是啊,”那太監(jiān)也納悶,“我剛看見他時也嚇了一跳,直到看見他那指頭才確定沒認(rèn)錯人。”“他那指頭呢?”那太監(jiān)前后打量一圈,從袖子里悄悄掏出一小截斷指來。楚太后嫌棄地離遠(yuǎn)了些,擺擺手,“找地方處理了,別被人看見。”太監(jiān)立即領(lǐng)命懷揣回去,又道:“如今小六子被蘇岑帶走了,他會不會把當(dāng)年的事都說出來?”楚太后卻是靠著鳳鸞輕輕搖了搖頭,“他但凡有點腦子就該知道,當(dāng)年的事說出來他必死無疑,要想活命,就得像今天這樣咬住了嘴。”那太監(jiān)細(xì)細(xì)一想,確實是這么個理兒,立即恭維道:“太后說的是。”又走出去幾步,楚太后忽然道:“小六子自己是不會回來的,除非……是有人讓他回來。”太監(jiān)一驚:“那這個人……”“陸遜呢?”楚太后垂眸問,“讓他來見我。”那太監(jiān)面露幾分為難神色,“陸大人他……他出宮了,不知道有什么事,近幾日都不在京中。”“陸遜……”楚太后鳳眸微瞇,輕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跟著李釋一路出了宮門蘇岑才算稍稍松了口氣,回頭吩咐大理寺的人先把小六子帶回寺里,好生看管,再找大夫給人把傷口妥善處理一下。交代完一回頭,只見李釋已經(jīng)上了馬車,車頭調(diào)轉(zhuǎn),已經(jīng)要走了。蘇岑立時三步并做兩步追上去,趕在馬車啟動之前上了車,沖車上安坐的人埋怨一句:“怎么都不等我?”李釋冷冷一笑,“難得蘇大人還記得我。”蘇岑一愣,突然就想笑,最后還沒憋住笑出聲來。他這兩天忙著辦田平之的案子,興慶宮有些日子沒過去了,李釋這口氣倒像是有幾分埋怨他把人冷落了。“還有臉笑。”李釋冷冷一掃,蘇岑立即斂了笑,湊過去挨著李釋坐下來,乖巧地端茶送水,將一盞溫度適宜的茶送到人手上。李釋接過來,撇撇茶沫問道:“今天不辦案了?”“不辦了,”蘇岑立即搖頭,又識時務(wù)地跪在榻上幫人輕揉著肩頸。“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不審了?”蘇岑輕輕搖頭,湊到人耳邊道:“人我已經(jīng)讓帶回去關(guān)押了,明日再審,家事國事天下事,家事在前,今日哪兒也不去了,就跟著王爺。”灼熱細(xì)小的氣流呲在耳邊微微發(fā)癢,而蘇岑有意無意地保持著距離,近在咫尺卻又始終差那么點意思,一點一點就把那壓了幾天的情致勾了出來。李釋反手在人屁股上拍了一把,“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