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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太平長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2

分卷閱讀252

    認不諱,對一些細節也都把握地很清楚,能了解田平之的日常習慣,并且能在下藥之后還不引起懷疑,符合熟人作案的特征,這個人應該就是柳珵。”

張君點點頭,轉而又蹙眉,“那他到底是為什么要殺田平之呢?”

蘇岑食指指節輕敲桌面,“這正是癥結所在。前面說到下藥過程的時候他還能有條不紊,一到后面的問他緣由就開始含糊其辭。”

蘇岑將堂審記錄往張君面前一放,“他對我嚴防死守,滴水不漏,到最后也不過逼出來一句‘為什么是他’。”

“‘為什么是他’?”張君記的這句話蘇岑說過,柳珵也說過,看上去與案情完全無關的一句話,卻被反復說了兩次,他當時就覺得奇怪,但又沒放在心上,這會兒又提起來了,不禁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蘇岑輕輕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死的那個為什么田平之,而不是別的什么人。柳珵既然這么說了,說明他也不明白田平之為何而死,至少他覺得田平之是不該死的。不該死的人卻被他殺了,你說是為什么?”

張君也不愧是官場的老油子了,一點就通,“你是說柳珵背后還有人,指使他這么做的。”

“而且這個人是值得他舍了命去護著的。”

張君默念了一通,心里一寒,“你是說……”

蘇岑輕輕點頭,“柳珵交了白卷為什么卻能當上狀元,田平之的案子為什么被壓著不許查,還有當初陳老是如何從田平之案查到陸家莊去的,這些都還沒有定論。這個案子,柳珵只是個,更大的主謀還在后面。”沖張君一笑,“大人還讓我查嗎?”

“我不讓你就不查了嗎?”張君冷哼一聲,“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跟老師一樣,都是屬驢的,不撞南墻心不死,他能在陸家莊待一輩子,你也能咬死一樁案子誓不松口。”

張君說罷一甩袖子,揚長而去,“老的小的,沒一個省心的!”

蘇岑笑笑,目送人走了才收回視線,目光定在柳珵最后那句“為什么是他”上,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收拾東西,打道回家。

出了大理寺的大門,只見方才還熱熱鬧鬧的衙門前只剩了寥寥幾個人。蘇岑忽然明白柳珵為什么讓自家馬車先回去了。他早就算好了,這次進來這扇大門,就沒打算再出來。

經過興慶宮,回到長樂坊,一拐進自家巷子蘇岑猛地一愣,只見他那小宅門前突兀立著個身影,卻是本該離京了的崔皓。

見他回來,崔皓猛地向前幾步。逼至近前,蘇岑還沒想好躲還是不躲,崔皓卻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宅門前的青石板上。

蘇岑這才意識到,崔皓那雙眼睛尖刀一般死死盯著他,洇洇瀝瀝,宛如泣血。

崔皓一個響頭長叩在青石板上,“我求你,救救仲佩。”

第188章牢房

蘇岑回神之后皺了皺眉,四周環視一圈,確定周遭沒人之后才將人一把拉起,低聲道:“你怎么還沒走?”

崔皓雙手緊緊箍住蘇岑兩條胳膊,“柳相他……”

蘇岑被抓的暗自齜了齜牙,抬起下巴對著家門方向點了點,“進去說。”

進了家門拴上門閂,又對阿福吩咐了閉門謝客之后蘇岑才算松了口氣,轉頭看著崔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外放官員私自回京那是重罪,收容者也會受到牽連,崔皓自己倒是無所謂,蠻夷之地那么個有名無權的官,丟了也就丟了,但不好連累了蘇岑,只能愧疚道:“你放心,沒人看見我。”

蘇岑倒真不是怕受到牽連,而是結合今日之事,一時有些拿不準崔皓和柳珵到底是什么關系,對柳珵的事又知道多少。

猶豫了一下方才道:“進屋說吧。”

等進屋落座下,沒等蘇岑提問崔皓已經開口問道:“柳相他是不是出事了?”

蘇岑卻有些偏了重心,著重問道:“令慈呢?”

崔皓一愣之后才明白蘇岑是為他考慮,是怕他私自回京一旦敗露牽連了老母親,低頭回道:“你放心,我把她安排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沒人能找到。”

蘇岑這才稍稍安心,轉而瞇了瞇眼,“我聽見,你剛剛叫柳相叫——仲佩?”

只有親近之人才互相以表字稱呼,即便柳珵和崔皓互為幕僚,但階層相差太大,崔皓這么稱呼已經有了冒犯之意。但人看上去又是情真意切,所以,蘇岑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跟柳相是什么關系?”

崔皓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了,猶豫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是來找蘇岑幫忙的,若是誠意不足,人家隨時可以把他趕出去。這才偏了偏頭,含糊道:“你跟寧王是什么關系,我跟仲佩就是什么關系。”

蘇岑突然就明白了。

難怪崔皓會在祭月禮上怒打了那個說柳珵壞話的人,難怪他會在朝堂上為柳珵據理力爭,也難怪柳珵身為一朝丞相,竟然會屈尊紆貴去城門外送崔皓。

而且崔皓一走,柳珵就去大理寺自首了。

看崔皓目前的樣子,應該是還不知道柳珵的事,蘇岑問道:“你怎么知道柳相出事了?”

“他當真是出事了?!”崔皓指節僵硬地攪在一起,“我就知道他是騙我的,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他怎么忍心放他去那么遠的地方,當真是留朝重用,怎么會連那么一點實權都沒有?

“他去大理寺了,”蘇岑抬眸著重看了崔皓一眼,“他說,是他殺了田平之。”

“不可能!”崔皓從座位上噌地站起。

蘇岑眸色輕輕一動,“你知道田平之?”

崔皓在房里來回踱了兩步,“他,他之前欽慕過仲佩,所以我知道他。”

“你怎么知道他欽慕柳相?”

“他給仲佩寫過一首詩,被我翻出來了,”崔皓低頭猶豫了一下,轉而道:“我拿著那首詩逼問仲佩田平之是誰,磨了好久他才告訴我,那個叫田平之的,已經死了。”

蘇岑道:“‘萬籟齊開驚鸞佩,九州通衢天上來,’是那首嗎?”

崔皓震驚地看著蘇岑,“你怎么知道?”

蘇岑輕輕一笑,不答反問:“你說他欽慕柳相,那柳相對他呢?”

“仲佩沒有!”崔皓狠狠咬了下唇,“在遇見我之前,他一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可以和男人做,而且是……只能和男人做。他娶妻納妾,卻一直沒有所出,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他遇見田平之的時候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對田平之的大膽示愛也只能一邊疑惑一邊躲避著,直到我拿著那首詩找上他,他才想明白田平之那些心思。”

“他一直把那首詩當做好友遺物保存著,見我弄皺了還埋怨我,”崔皓輕輕抿了抿唇,“他在朝堂上是有幾次與你們對著干,那也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