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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行刺,而是求救。”這點倒是跟蘇岑所想的不謀而合。寧三通頓了頓接著道:“我倒是見過幾個燒成這樣的,但那是在火場里,火勢大,周圍溫度高,燒成這樣不足為奇,但在青天白日周圍沒有其他火源的情況下燒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看見。”蘇岑皺著眉瞥了寧三通一眼,“說重點。”寧三通咧嘴一笑,“還是大人懂我,我懷疑這人身上應該有帶了什么易燃的物件,比如書本紙張,或者本身衣料有問題。”“我聽圍觀的路人說過,這人是從袖子開始燒起來的,只是……”蘇岑對著燒成焦炭的尸體眉頭深陷,不管是書本紙張還是衣物,如今早都燒沒了。“都燒沒了是吧,”寧三通了然一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張溫煦的笑臉對著蘇岑,得意洋洋地從身后桌子上掏了三塊布條出來,“這就是我讓他們過來幫忙的原因,盡管尸體燒毀嚴重,但腋下由于肌膚緊貼卻不易被燒著,所以還是被我找到了這幾片漏網之魚。”蘇岑接過寧三通手里的布條仔細琢磨,料子是上好的錦華緞,雖說價值不菲,但只要手里有銀子在各大布莊很容易就能買到,由此看來那塊玉佩確實應該是出自死者身上不假。“料子有問題嗎?”蘇岑問。寧三通搖了搖頭,“暫時還沒看出什么問題來,再給我些時間。”蘇岑又把三塊布料翻來覆去反復看了幾遍,搓一搓,嗅一嗅,最后總算看出來一點問題:“你說布料取自腋下,左右腋下一邊一塊,那這第三塊是哪里來的?”寧三通沖蘇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退兩步小心翼翼道:“……胯|下。”正拿著布料在鼻子間嗅的蘇大人:“……”蘇岑想打人,奈何寧三通早已經退出了攻擊范圍,蘇岑恨恨地咬了咬牙,等他出去立馬就找張君,從此這大理寺里有他無我,有我無他!寧三通不怕死地接著問:“蘇大人聞出來什么沒有?”蘇岑一個冷眼狠狠楔過去,寧三通灰溜溜地一聳肩,無奈道:“不是說讓你聞這塊……好好好,當我沒說,我是說你站在這里還能聞出什么味道沒有?”蘇岑黑著臉搖了搖頭。“奇了怪了,他們也說聞不出什么來,”寧三通皺眉道:“我懷疑死者生前可能吃過大蒜,空氣中有種若有若無的蒜味,你們聞不到?”蘇岑皺著眉頭努力在房間里嗅了嗅,尸臭混合著焦臭,除了讓人想吐……還是想吐。在這種氛圍中還要抽絲剝繭地細分出其他味道來,他沒寧三通這種能耐。寧三通嘆了口氣,輕聲道:“可能是我多慮了吧。”門外匆匆跑來一個小吏,進門喊道:“大人,尸源找到了!”第89章字畫“大人真是神機妙算,我們正是根據大人提供的那塊玉佩和您給劃的范圍才找出了死者身份,不然還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這還不到一天時間您就把尸源找出來了,難怪他們都說大人您是除了陳大人以外咱們大理寺最有能耐的人,這要不是因為有您咱們大周還得多好幾件破不了的大案子……”前面帶頭的是大理寺一個書吏,一路上都在夸夸其談,各種馬屁輪番上陣,蘇岑大清早地被吵得腦袋疼,皺眉打斷道:“說重點。”書吏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嘴角抽了抽,老老實實道:“死者名為徐有懷,是年三十又三,家住延康坊順義胡同,家里有一房正妻兩個小妾,還有兩個兒子。徐有懷是個古玩商人,平日里走南闖北搜集字畫古玩,在西市有個鋪面,名叫萃集軒。不過聽說這人信譽不怎么好,經常以次充好糊弄人,京中知道他秉性的還好,那些個外地來的胡商洋商搞不清狀況,經常就被他騙了。大人您說會不會是有人在他那里買到了贗品,惱羞成怒,所以才殺了他?”顯然過了一夜已經有人想明白了死者不是刺客而是被害者,而且徐有懷的親眷家業皆在京中,沒有轉移的跡象也證實了這一點。蘇岑問:“如果是你被他騙了,你會在祭天當日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殺了他嗎?”這書吏還算有點腦子,一想之后就搖了搖頭,殺個人還鬧出這么大動靜,這是生怕別人抓不住他嗎?書吏轉頭一想,又道:“那會不會就是個意外,沒人要殺他,徐有懷就是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燒著了?”蘇岑不冷不熱回道:“你自己給自己燒一個我看看?”書吏心中戚戚,這蘇大人如今是寧親王眼前的紅人,當初揚州一案幫著寧親王廢除了榷鹽令,如今在大理寺張君都得看他三分臉面。這次本想著在蘇大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說不定日后還能提拔他當個跟班什么的,如今看來,蘇大人對他好感全無,甚至還有些許嫌棄。可能是因為他太笨了。延康坊位于朱雀大街以西,因為毗鄰西市,住的多是些商賈人士。一進延康坊蘇岑就聽見不遠處一戶人家里傳出來鬼哭狼嚎的哭喪聲,因為刺客嫌疑還沒排除,這戶人家門外還有官兵把守,十分好認。蘇岑問門外的官兵:“確認是這一家嗎?”那官兵點頭道:“大人錯不了,昨夜這家的主人沒回來,今天早晨他們家的小廝才看到街上的告示,這才報了案,方才已經拿玉佩給他們看了,確實是他家老爺常年掛在身上的。”蘇岑點點頭,這才頂著里頭呼天搶地的哭聲進了門,只見正堂里頭跪著一個婦人,披麻戴孝,領著一家子人已經號上了。看看蘇岑進來,那婦人立馬上前,對著蘇岑和身旁的書吏斟酌片刻,撲通一聲跪倒在書吏腳下,抱住書吏的腳脖子不撒手,“大人您要為我家老爺做主啊,我家老爺絕不是什么刺客,他死的冤枉啊,我們這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他這一走讓我們如何是好啊!”書吏:“……”蘇大人您聽我解釋……說來也難怪這婦人認錯,蘇岑早晨從興慶宮過來,一身月牙白的長衫,面貌也清俊了些,看著不像官爺,反倒像沒見過世面的哪家少爺。反觀書吏,年近不惑,黑臉寬腮,一身官服,確實更像官府里端坐的大老爺。書吏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指著蘇岑道:“這是我們大理寺的蘇大人,你家老爺的案子就是他來主審的。”那婦人愣了一愣,眼里的不信任一閃而過,下一瞬轉抱起蘇岑的大腿:“大人您要為我家老爺做主啊……”蘇岑:“……”書吏道這是徐有懷的正妻徐林氏,也是一家主母,為徐有懷育有一子,年八歲,另外還有兩個妾氏都在廳里跪著,一家人加上奴仆總共十七口,如今徐有懷死了,家里就是徐林氏做主了。蘇岑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