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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走運的,畢竟我那畫也是得過當朝第一畫手胡清晏的認可的,”蘇岑微微抬著下巴,臉上帶著幾分傲然神色,“我攤子剛支起來就有人要買我的畫,出價十兩銀子。”李釋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價格。蘇大人如今是新科狀元,洛陽紙貴一字千金,但在當時作為一個無名無姓的后生,十兩銀子確實不少了。“但我沒賣。”蘇岑道。李釋問:“為什么不賣?”蘇岑沖人笑了笑,“我當時畫的是一副墨竹圖,一是苦于沒有顏料,二正是以墨色深淺繪竹駕雪凌霜之勢,窺一貌而知根骨。但買我畫的那個人嫌棄我的畫單調,竟然讓我在墨竹下面給他再畫一只錦雞!”李釋聽罷哈哈大笑,墨竹配錦雞,倒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你看,你都笑了,”蘇岑略委屈地瞪人一眼,“我要是給他畫了,畫上署了我的名,我這輩子都不用出門見人了。”“我并不是笑你,”李釋搖了搖頭,有些話事后說起來好笑,但放在當時想一想卻知道并不容易,“人在屋檐下,你需要那筆銀子。”“在我看來有些東西比銀子重要,銀子沒了可以再賺,但骨氣丟了就是丟了。”蘇岑兀自說著,眸光再夜色里尤顯清亮,“后來又來了一個人,也要買那幅畫,只給十文錢,但不需要我再做改動,我就賣了。”“十兩不賣,十文卻賣了。”李釋笑了,“你這筆帳算的倒好。”“這還不算,之前出十兩銀子的那人惱羞成怒,掀了我的攤子,還折了我一支宣城紫毫,到最后我手里就只剩了那十文錢了。”“十文錢,”蘇岑一一數著,“花了四文買了兩個包子,一文要了一碗熱粥,剩下的錢也不夠買藥了,索性又拿了四文給了當初勻我一塊地方的乞丐,還剩一文──”蘇岑從身上取了個錢袋子下來,把里面的碎銀子盡數倒出來后,從中拎出了一個銅板來,“在這。”“我把它隨身放著,提醒自己莫要失了本心。”蘇岑把那一個銅板放到李釋掌心,“千金難買我樂意,我愿意十文錢把畫賣給懂我的人,也不愿趨炎附勢去賺那十兩銀子。說來也怪,可能是物極必反,我倒霉到頭了運勢反倒好轉起來,喝了一碗熱粥睡了個好覺之后,醒來就在一家客棧里,我那友人也找到我了。又過了兩日偷我錢袋子的那個毛賊也找到了,銀錢少了一點但找回來了大半,也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就有一點,事后我想再見見買我畫的那個人,我總覺得他是故意為之,想試探我的心性,只可惜我當時都快燒糊涂了,有些事情記不真切了,甚至連那人長什么樣子也忘了。”“既然想不起來了便是無緣,”李釋拿著那枚銅板摩挲了片刻,遞還給了蘇岑。祁林從遠處過來,回稟道船已整裝完畢,請示李釋是否開船。李釋點點頭,便見祁林沖下面揮了揮手,船拔錨揚帆,緩緩動了起來。蘇岑收了銅板一抬頭,正好有什么緩緩墜落在鼻尖上,抬手抹了抹,只摸到了一點濕潤。“下雪了。”蘇岑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色,有些燈光打到的地方能隱約看見簌簌而降的銀塵。漫漫細雪從天而降,蓋住了兩岸草木,沉寂在濤濤江水里,打著旋落在船頭那人的發梢上,肩頭上。李釋望著視線盡頭茫茫一片的江面,不知過來多久才輕聲道:“長安的雪也不知下了多厚了。”第86章祭天官船于冬月中旬抵達洛陽,一行人停船上岸,小天子雖不便親自出京來接,卻還是專程派了禮部的儀仗隊來接皇叔回京,一路上旌旗飄揚,隊伍鋪設了好幾里。洛陽到長安還得一天的行程,李釋上了岸后一歇未歇,于是洛陽官員籌備了半月之久的周山行宮寧親王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就上了禮部的馬車。一起跟著上車的還有一半大少年,看著不過十一二歲,卻穿了一身黑衣玄裳,面容稚嫩,行為卻一板一眼,冷冰冰的一張臉看著像祁林的私生子,讓人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等李釋安頓好了落座下來,沖那少年點了點頭,那少年開口便道:“長安城內收受過鹽商賄賂的官員共有二十八個,安插在各府中的眼線都已經拿到了罪證,其中以吏部尚書李瓊和侍郎孫揚為首,所以這次狗急跳墻的也是他們。他們集合百官上了一份聯名奏章,彈劾您違背祖制暴力廢除榷鹽令,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惑亂朝綱,揚言您不走他們便辭官返鄉,小天子這才急急召您回京,恐怕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百官集體辭官,屆時朝政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政令下放卻沒人干活,下層民意也上達不了天聽。往小了說是要重換一朝臣,重新選拔、磨合、熟悉政務,往大處說就是動搖社稷根基,若是處理不當引起了民沸民怨,甚至可能顛覆江山。“哼,垂死掙扎,”李釋冷冷一笑,看著卻像不甚在意,接著問:“柳珵呢?他沒牽涉其中?”少年人道:“柳相這次倒是沒跟著瞎起哄,還幫著安撫群臣,看樣子行賄的事他并不知情。”“他倒是會做生意,”李釋手上的扳指輕輕敲著窗柩,“那些人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走,到時就會說因為柳珵的苦苦規勸這才留下來,壞人反正都讓我做了,他動動嘴皮子賺足了人情又得了圣眷,說不定在官鹽里還能再分一杯羹,何樂而不為?”少年人點點頭,接著道:“還有就是……”話沒說完,卻著意瞥了蘇岑一眼。蘇岑一抬頭,與那少年目光正對上,一瞬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且不說他擅自離京,無故缺席朝會,單是他把薛直等人拉下水就得罪了不少人,揚州一案他又是主審,有些人不敢拿寧親王下刀,要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李釋皺了皺眉,看著蘇岑道:“子煦受點委屈,事后會給你找補回來的。”蘇岑點點頭,他倒是不怕受委屈,本來還擔心這京中風起云涌,有人拿他做文章來威脅李釋,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氣。李釋問還有事嗎?少年人搖了搖頭。李釋輕輕靠在錦衾靠背上,“那就告訴他們準備收網吧,李瓊先不動,我留著還有用,其他人的罪證我要明日早朝之前文武百官手里都有一份。”少年人領命,從窗口而出,眨眼間就沒了蹤影。蘇岑看著落下的窗帷欲言又止,李釋直接道:“想問什么?”蘇岑扯了扯嘴角,“……這孩子功夫不錯啊。”言外之意卻是你堂堂一個親王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孩子?”李釋笑了,“這孩子可比你大。”蘇岑:“?”